第209章 你是哪个品种的狗这么能乱吠
庄婧溪微微颔首,朝陆飞白露出了一个特别乖巧的笑容,“可是庄府的三姑娘五少爷六少爷,确实是意外身亡了。”
她咬唇抹泪,特别委屈地盯着陆飞白,眼眶都红了,“我也没说什么,庄二公子平白无故给我扣个污蔑人的帽子也就罢了,大哥你怎么也凶我。”
她说哭就哭,眼泪簌簌落下。
这把陆飞白给整不会了。
陆飞白眼瞅着自己妹妹柔柔弱弱哭成个泪人,整个人差点裂开。
好在,他还是学过专业的表情管理的。
于是他知错就改,赶紧道歉,“对不起阿婧,是大哥的错。”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相信外人而不相信你呢。哥哥给你赔罪,你今日看中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等会儿带你去翠微楼吃好吃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瘦得跟猫一样,小小的一团忒可怜了。”
庄婧溪立刻止住眼泪,软着声音道:“我怎么会生大哥的气,大哥待我真好。”
陆飞白无奈地摇头,眼睛看着庄婧溪,却是意有所指地道:“你是我妹妹,我还能待你不好不成?”
陆绾绾顺势扯了一下陆飞白的袖子,“那我呢?”
她扁起嘴巴,“大哥你不会只带阿婧姐姐去翠微楼,却把我扔在一边对我不闻不问吧?”
陆飞白无奈地看着陆绾绾,“哪能啊,都是妹妹,我还会厚此薄彼不成?”
“你要什么也只管挑,大哥来买,回头去了翠微楼,只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就好。”
陆飞白弯起唇,眉宇间爽朗飞扬,亦有所指的道:“只待阿婧好,却把你当死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他笑容温暖和煦,“我做不出让阿婧吃燕窝却让你吃咸菜馒头这样恶心的事,你大哥没有偏心到如此地步。”
陆飞白一边认错,还不忘一边内涵庄婧溪那几个跟死人一样的哥哥。
直把庄云衍说得脸白心慌。
那一句厚此薄彼,那燕窝和咸菜馒头的对比,也不知戳了谁的肺管子。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
直说得庄家人心口都堵得慌。
陆绾绾在这个时候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她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庄婧溪,“阿婧姐姐,既然你说的那几个人是确实出了意外没了,那为什么庄二公子要说你污蔑?”
庄婧溪摊开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
陆飞白却是摇摇头,笑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前朝有一文臣,在大殿之上同天子诉冤,说一位姓方的御史污蔑他,使得流言甚嚣尘上,令他无颜做人。”
“天子便道,爱卿莫急,你且说那方御史怎么污蔑你了?”
“文臣道,他将臣做过的事都说了一遍。”
陆飞白这个笑话讲得实在是妙。
陆绾绾听了之后直拍手。
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庄谨之一眼,“原来说出事实,就叫造谣污蔑啊,我今日也算是受教了。”
庄婧溪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看着庄谨之,此刻她眼眶还是红的,却很是虚心地求教,“庄二公子对污蔑的定义很是新鲜,我听着倒觉得蛮稀奇的。”
“不知道我哪一句污蔑了你们庄府,我这人比较愚昧,想请教请教庄二公子。”
庄谨之眼中好似燃了一团火。
他目光寒浸浸地盯着庄婧溪,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他那张君子的面皮。
庄玉瑶几乎是一瞬间就瞧见了自家二哥的不悦。
她原本因为庄谨之主动同庄婧溪说话,而心有不满也心中不安。
如今庄婧溪自己作死,她自然要做些什么巩固自己在庄谨之心中的位置。
于是她立刻美目一横,凶巴巴地瞪着庄婧溪,“你闭嘴!”
随后又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陆家兄妹,但眼神却没有看庄婧溪时的凶厉,“不许你们欺负我二哥!”
庄婧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毛微扬,“我只听说过打狗看主人,没听说过打主人还得看狗。”
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庄玉瑶。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跳梁小丑,“所以庄六姑娘,你是哪个品种的犬这么能乱吠?”
庄玉瑶捂着心口,气不过直接扑到了庄云衍怀里。
她哭得抽抽噎噎,哭的得叫人心疼,“三哥你瞧见了吗?四姐姐如今是真的恨上我了。”
庄云衍心脏抽痛了几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庄婧溪。
现如今的四妹妹,已经出落的十分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桃花似水杏。
她瞧着也是黑发雪肤,唇红齿白。
同四年前那个身子孱弱,头发枯黄瘦得跟一只冻猫子一样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庄云衍直愣愣地盯着庄婧溪。
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她这个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冷漠的令人心惊的女子,就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可怜兮兮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可这两道身影,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重叠。
庄云衍定定地瞧着庄婧溪,十分痛苦地红了眼眶,“怎么就变了?你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他猩红着双眼吼出一句话,“你不是我四妹妹对不对!你把我四妹妹藏哪里去了!”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庄云衍的确是猜对了。
庄婧溪眸光微动,眼皮略掀了掀,一语双关地道:“是啊,我的确不是你四妹妹。”
“拜你娘所赐,你四妹妹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死在了那一池冰冷的秋水中。
死在了某个高烧不退的夜晚。
深秋池塘里的水,真的是冷得叫人刺骨。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庄玉瑶,庄谨之和庄云衍都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更难听更刻薄的话。
可她却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四年前你和庄妙菱在池塘边打闹,你不幸被石头绊了一跤,摔进了池塘里。”
“庄玉瑶,我想问问你,那池塘里的水冷吗?”
庄玉瑶缩在庄云衍的怀里,冷哼道:“原来四姐姐还好意思问我冷不冷,当然冷,我被人从池塘里捞起来之后,就咳嗽了好几天,四姐姐不会不记得吧?”
“怎么,四姐姐现在是为了当初没能第一时间下水救我而感到愧疚?”
“是想要同我道歉?”
庄玉瑶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就算庄婧溪同她道歉,她也不会接受的。
庄婧溪扯了扯嘴角,“原来你也知道很冷啊,那我被你娘推进池塘里的时候,你猜我冷不冷?”
“我手心被石头割破时,你猜我疼不疼?”
庄婧溪手腕一翻,摊开掌心,露出那一条小小的浅白色的疤痕,“你看,这道疤现在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