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的心虚，张玮索性把眼镜摘下来，用手重重地搓脸。
    可他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桑冰眼神越来越冷，咬着牙低吼着问：
    “你背后的人是谁？不用打马虎眼，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张玮深吸气，似乎纠结了很久，中间几次试图避开桑冰咄咄逼人的目光，最后都叹着气失败。
    桑冰此刻倒像是极有耐心，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声音比之前也淡定了不少：
    “不是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你当医生应该最讲究理智，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查清楚。”
    张玮重新戴上眼镜，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光，之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才抬眼看着她回答：
    “是凌老爷子。”
    桑冰眉头当即皱起，冷声反问：
    “谁？你刚刚说是谁？”
    对面的张玮紧紧握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同样的杯子都震出响声，他痛苦的重复一句：
    “你没有听错，就是凌家的老爷子，凌震宇的亲爷爷。”
    早就预料到桑冰会很诧异，他索性放慢速度从头开始解释：
    “故事开始就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医生跟商界大佬邂逅的事，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是凌老爷子的私人医生。”
    桑冰满脸惊悚，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应该相信谁，她呆愣地听着对方慢慢说：
    “开始他跟我说要我来凌州开个诊所，我还以为他已经找到比我出色的私人医生，没想到是让我看着凌氏集团的凌总，说是这个行业最不起眼，虽然在凌氏也有人，可他还是不放心。”
    桑冰尽可能快地消化这些信息，大脑总算回过点神，才慢慢问：
    “所以，昨晚发生的事儿也是老爷子指使的？”
    张玮赶紧摇头否认：
    “不不，昨晚的事绝对是个意外，而且——老爷子曾经吩咐过我的身份，不可以跟第二个人说……”
    说完他朝着周围看看，确认没有人听到才松了口气，继续补充：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想报复我，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把我说的话跟老爷子一讲，我——大概就活不成了。”
    “你用什么证明你是老爷子派来的人？”
    张玮深吸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开解锁键，慢慢找到通讯录，才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老爷子的号码想必你也知道，你可以看看。”
    桑冰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像个傻瓜，她想帮凌总，可最后总是把事情搞砸。
    本以为经历了安佑琪跟琳达之后，老爷子可以信任的只有她一个人，没想到在公司外面还有一个比他更值得信赖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确实厉害，不然她昨晚也不可能中招。
    “冰儿，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也别怕，不然我们远走高飞吧，我有足够的钱可以养着你。”
    “我知道你留在凌氏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即便是为了钱也没有关系，我想跟你在一起，想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