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和秦扶摇目送圣约龙渊剑化作流光飞出天际，两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扶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她自从掌控圣约龙渊剑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突然到了叛逆期，离家出走。
    偏偏秦扶摇还无法控制，她现在已经感应不到圣约龙渊剑的存在，失去与剑的共鸣。
    “姑祖母，你的剑离家出走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也很困惑。唯一确定的是，我与圣约龙渊剑的联系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斩断了。”
    换句话说，秦扶摇已经失去了操控圣约龙渊剑的力量。
    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秦扶摇从来都不是圣约龙渊剑的主人，她只是一个暂时的保管者。
    现在圣约龙渊剑真正的主人已经苏醒，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等等，有点不对劲……”
    秦昊眯起眼睛，望向圣约龙渊剑飞走的方向，总觉得这个方向有些熟悉。
    “炎夏帝国！”
    秦昊这才后知后觉，因为圣约龙渊剑飞走的方向正是家的方向，所以他感到熟悉。
    刚才与秦扶摇交手之际，秦昊就感到心神不宁，这种惶恐莫名其妙，没想到竟然是一种暗示。
    “姑祖母，我家可能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
    一想到家人可能遭遇了危险，秦昊急忙从个人仓库取出《回城卷轴》。
    十五分钟之前，日天别苑。
    四灵市燃烧熊熊烈火，皇极盘龙张开大嘴嘶吼，将秦玄的第二圣兽阎魔踩在脚下，耀武扬威。
    焱灵姬倒在废墟里，伤痕累累。
    本命圣兽遭受重创，御圣师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秦玄身负重伤，一只手臂骨折，右腿胫骨断裂，胸腔留下几个拳头形状的凹陷，五脏六腑移位，唇角流出源源不断的黑色淤血。
    这是秦玄受伤最严重的一次，看起来已经没了人样，狼狈残破的身躯失去了力气，只是凭借最后的意志支撑不倒。
    让人很难想象曾经在诸神竞技场上独战各大上位族强者的焱帝，如今能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能够把秦玄逼到这一步的人，只有永恒族的帝王，也就是秦玄名义上的爷爷，秦御道。
    恶人终究是恶人，就像黑暗森林里饥不择食的野兽，毫无人性，只有野蛮和粗暴的兽性。
    秦御道屹立在秦玄的面前，手上沾满了鲜血。
    显然易见，秦玄身上的伤势，都是拜秦御道所赐。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意志最终的结局都是被击垮，秦玄的反抗在秦御道看来不过是蚍蜉撼树。
    秦玄的境界处于二元御圣师的巅峰，秦御道是三元御圣师，境界上的差距本来就无法弥补，更何况现在秦御道还拥有轮空眼和多生瞳。
    “爸！”
    上官凝泪流满面，她从未见过秦玄如此落寞的时刻。
    秦玄浑身是血，束发金冠脱落，长发凌乱，英俊的脸因为肿胀而扭曲。
    “小凝，别过来！”
    秦玄扯着沙哑的嗓音吼道。
    上官凝陷入两难，她还要照顾昏迷的白珑。
    其实白珑伤得也很重，鲜血已经浸透了长裙，上官凝试图双手堵住伤口，却于事无补，大量鲜血源源不断从上官凝的指缝里溢出。
    无奈、无助、绝望……
    这就是上官凝此刻的情绪。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如今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上官凝的身体不停颤抖，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都在闪烁光芒。
    莹莹发亮的血管开枝散叶，看起来就像一颗脉络状的大树。
    随着空气的躁动，黑色的气息从上官凝每一寸肌肤的毛孔里喷涌出来，形成黑雾涟漪。
    暴雨滂沱，电闪雷鸣，整个世界都是那么浑浊，没有人注意到上官凝身上的变化。
    雨幕里，秦玄披头散发，即使展露出最不堪的一面，他开始用挺拔魁梧的身姿把妻子和儿媳妇挡在身后。
    秦御道露出一抹笑意，问道：“玄儿，你一直是我们家族最优秀的皇子，但你与我为敌，只会暴露你的弱小。”
    “不准动我的妻子，也不准动我儿子的妻子。”
    秦玄的声音就像割裂的机械履带，嗓子已经哑透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
    秦御道的声音也变得阴冷，他的眼里从来没有真正的慈祥和蔼，往日的惺惺作态都是逢场作戏，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他撕下了虚伪的假面，丑陋可恶的嘴脸一览无遗。
    秦玄没有让开，反而抡起拳头再次轰向秦御道的面门，保护妻子和儿子的妻子是他义无反顾的责任，哪怕拼到流干体内最后一滴鲜血。
    下一刻，秦玄发出一声惨叫，伴随骨裂的疼痛，秦玄摔翻在地，两条手臂都被秦御道掰断，自然下垂，丧失反抗能力。
    秦玄一脚踩在秦玄的头上。
    秦玄想要起身，但体内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他的脸紧贴湿漉漉的草地，沾满泥土，鲜血和雨滴一起沸腾跃动。
    秦御道双手插着口袋，微微俯身，单脚踩着秦玄的脑袋，神色狂傲，目中无人。
    “玄儿，知道你为什么守护不了你的女人么，因为你太弱了。”
    “你不仅弱，你还选错了敌人。”
    “与朕为敌，就是你此生最大的败笔！”
    秦玄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吗？你可知道，什么是无火亦燃！”
    秦御道微微皱眉，突然感知到一股危险。
    秦玄突然翻身，掌心燃起一朵火苗。
    与此同时，秦御道的周围陆续浮现不同颜色的火种，星罗棋布，好似定格在半空的流星雨群。
    最强五五开永远是最强五五开，哪怕秦玄被逼入濒死状态，也会反咬敌人一口。
    “可恶的臭小子！”
    秦御道的轮空眼亮起蓝光，急忙发动瞳术。
    由三千神火大道具象化的火种瞬间汇聚在秦玄的掌心，秦玄猛然起身，携带火源一头撞向秦御道，这是自杀式的攻击。
    三千神火融合，永恒火域覆盖万里疆土，顷刻间的爆炸连秦御道都反应不及。
    爆炸过后，绚烂的火焰燃烧整片夜空。
    秦玄到底，浑身烧焦，这次他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秦御道走出火海，身上的皇袍被火焰烧毁，脸部呈现一块烧毁的伤疤，眼里充斥着愠怒和狠毒。
    “白眼狼，朕养你怎么大，你却用这种方式回报我！”
    秦御道气得不是秦玄的反击，而是秦玄用自杀式攻击对付他。
    为了培养秦玄，秦御道花费了不少精力和资源，秦玄却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秦玄最后的反击确实奏效了，但没完全奏效。
    如果秦御道没有轮空眼，或许秦玄的绝地反击还有一定的几率命中秦御道的要害。
    但现在的秦御道拥有轮空眼，全知之力可以在一瞬间洞察伤害来源，并且躲避。
    秦玄的最后反击，仅仅伤到了秦御道的脸部，在秦御道脸上留下一道烧焦的伤疤，看起来并不严重。
    嘭！
    秦御道再次一脚踩在秦玄的脑袋上，神色狰狞，轻蔑道：“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我。接下来，我会让你妻子死在你面前！”
    “不！！！”
    秦玄咆哮，骨折的双臂爆发潜力，死死抱住秦御道的腿。
    秦御道没有怜悯之心，抬起另一只脚，连续踩踏秦玄的脊椎。
    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秦玄死也不放手，因为这是他保护妻子最后的机会，绝不能放弃。
    秦御道有些乏了，冷声道：“刚才我一直没有用力，是想留你一命。但你的挣扎毫无意义，明白吗？”
    “不，你不能杀她，绝不能！”
    秦御道的脚再次踩在秦玄的头顶上，用教训的语气说道：“玄儿，从小我就教育你，想要保护一个人，不是靠一张嘴，更不是靠一颗心。世界上一切不利因素，都是因为当事人实力不足导致的。”
    这句话，李乾坤同样对秦昊说过。
    恶人都有相似之处，秦御道更像是升级版的李乾坤。
    因为李乾坤有弱点，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人性，对于秦祭司的掏心掏肺就是他的软肋。
    秦御道则不同，他没有一丝人性，自然没有任何弱点。
    “把你的脚，从我男人的身上挪开。”
    白珑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御道神识恍惚，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遭受重创，就像断线风筝一样摔飞出去，砸落在地的瞬间，庞大的力道震碎秦御道的胸腔，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