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3无动于衷
第六十叁章
姚斌对苏烂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一开始,苏烂只觉得这可能是他特殊的追求人的方式,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个变态,是在高一下半学期。
期中考试前夕,姚斌已经不满足每天在学校里跟着她,放了学之后他一路尾随着她到家。
那个时候苏烂和外婆住在老城区一条小巷子里,离学校不算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刚放学天就已经黑了下来,巷子里设备老旧,路灯年久失修,只会偶尔扑闪着亮几下。
巷子里没住几户人家,昏昏暗暗的,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
苏烂快到家才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他实在太安静了。
转过头去看他,他的手塞在裤子口袋里,仔细看能发现裤裆处的隆起。
他没有躲避她的视线,抽出手拱了拱眼镜,然后对着她笑了起来,直愣愣地,怪异又惊悚。
苏烂看得发怵,拖着有些软的腿脚跑回家里,连上了两道锁,这才停下来背靠着门大口喘气。
外婆在医院,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苏烂一直提心吊胆到后半夜。
隔天她和白玫还有程珦说了这事,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下,以后谁有空就来接她。程珦当时还想叫点人去警告一下那个姚斌,被苏烂阻止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应该也没胆子真的做出什么事儿来。
连续接送了一个多星期,两天前程珦和白玫去外地出差了。
这天,轮到苏烂留下来做值日,她拿着拖把去厕所冲洗,此时校园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远远的看见,原本教室里亮堂的灯只剩下角落里一盏还开着。
她走到门口,看到那个人坐在她的位置上,拿着她的校服包裹着下身的东西不断撸动着,期间还掖起一角凑在鼻尖闻。
拖把掉落,木棍砸在地上的声音有些突兀。他被这声音吓得一抖,畏畏缩缩地抬起头见是她,好像更加兴奋起来,对着她“嘿嘿”地笑,然后抖动着身子,到了高潮。
苏烂惊得说不出话,第一时间想跑,他起身提溜了一下裤子,马上追了上去。
他是真的疯魔了,一边追她,一边还在笑。女生哪里能跑得过男生,苏烂跑进厕所里,根本来不及锁门,只好躲进一个隔间。
他砰地推门进来,一步一步向她这个方向靠近。
苏烂从来没有像那时候那样害怕过,她缩在隔间的角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双手捂着耳朵,想要隔绝他的笑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的笑声突然停了,脚步声也停了,在她呆的的隔间外面。
厕所里很黑,只有外面路灯照进来一点光亮。
安静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黑暗里,她看见门缝下出现的一双眼睛。
那是苏烂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带着笑意,如鼠目般发着阴悚的光。
她真的被吓傻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天的最后,是打扫卫生的阿姨突然推门进来,他见有人来了,跑得飞快。
苏烂躲在角落,迟迟不敢出来,后来还是阿姨叫来了保安。
苏烂在保安的陪同下报了警,可是只有一件带着精液的校服,并不能说明什么。警察只答应会将她安全送回家,并且打电话告知家长和老师,加强对孩子的教育。
往往悲剧没发生前,他们习惯于什么都不做。
苏烂没有回家,她去了医院陪外婆,她不敢一个人,也不敢去学校。买了张卧榻,缩在外婆的床边睡了一个星期。
期间谁也找不到她在哪里,苏烂也不知道那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周后她再次回到学校,所有人像躲避病毒一样对她避之不及。
不明所以,她明明是受害者。
后来,苏烂还是在一片风言风语中捕捉了一些信息。
那天姚斌跑回去之后,写下了一封绝笔信,信中控诉了苏烂是如何玩弄他的感情,失恋后他是如何的痛苦,然后拿了一把水果刀,在手腕处划拉了几下。
他的父母来学校闹了两天,坐在班级门口哭诉儿子受了多严重的伤,大肆宣扬信中苏烂的恶劣事迹。
说到底,他也是个聪明人。
他清楚那天之后苏烂必定会做出反应,也清楚割腕根本死不了人,更何况他只是划破点皮,流了几滴血。
一下子,角色转换,他成了被坏女人玩弄抛弃的纯情男孩,而苏烂,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校外男友无数的烂裤裆。
人们总是会选择相信看上去相对弱小的人。
姚斌看上去那样可怜,他还选择了自杀,所有人都信了他一手捏造的剧本。
从此之后,再没人客客气气地和她相处。
在经历过几次大的小的校园暴力后,苏烂选择了休学。
那段时间,外婆的病情也愈加严重,她觉得自己的生活糟糕地根本无法再继续下去,她每天都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崩坏。
说到这里,苏烂再也无法继续平静地说下去。她缩着身子,将脸埋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易修文坐在她旁边,脸色发白,身子气得发抖,最后他将苏烂拉到怀里,用尽了力气抱她。
流言四起之后的日子苏烂只用一句话带过了,不过易修文能想象的到她经历了些什么。
想起之前她被人关厕所那次,她当时能那样冷静,或许就是因为之前经历的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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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烟雾朦胧,到处是尼古丁的味道,深呼吸一口,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
烟抽的太多了。
“说真的,当时听她说完那些,我丫真想冲到那孙子面前,一刀捅死那家伙。”易修文左手夹着烟,他看着烟头的火光出神,烟即将要燃烬。
陈介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易修文说话也会这样粗俗。不过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他将烟摁灭,左手覆在右手上,想要抑制住颤抖。
几年后的今天,他从另一个听故事的人嘴里知道了这个事,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苏烂会有多绝望,也想象不到易修文当时知道这个事之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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