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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就先进来坐坐吧。”朱氏的头扬了扬,领着许昭昭进去。
许昭昭先来朱氏这里也是为了礼节,毕竟她是她的嫡母,礼不可废,她回来一趟侯府,不想在这些小事上非和朱氏过不起。
许昭昭身边没太子陪着,朱氏便又看轻了她几分。
明明说好了一同前来,结果还是把她甩下,明显的就是不受重视。
许昭昭也不想在朱氏这里久留,她本来就没打算来朱氏这里,和霍辞去见许栾之后再单独去找许媱,便把朱氏绕开了。
想到这里,许昭昭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霍辞一句。若他不说要来永宁侯府,许昭昭是不会为了许媱出嫁而特意来一趟的。
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朱氏。
出阁前的那一顿打她又不是忘记了。
许昭昭刚坐下,便想提出见许媱,或是许媱不来,她去见也可以。
谁知朱氏却赶在她前面开口:“你姐姐就要出嫁了,你去见见她,她可是你的嫡姐。”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朱氏又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许昭昭哪里还看不出来。
寻常人家这样说或许是亲密,但朱氏绝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要让许昭昭去见许媱。
论理许昭昭是太子良娣,该是许媱来见她才是。
许媱更不比朱氏,不是长辈,亦没有诰命在身上。
虽然许昭昭省事,原本也没往这里想过,还想着她去看看许媱就罢,但朱氏这样说,许昭昭心里也不太是滋味。
她就没想过要来,偏偏被霍辞坑来了!
刚想说话,又被朱氏堵住:“走啊,我带你去见她。”
许昭昭无奈,见朱氏已经往前在走,也只好跟上,不想多生事端,毕竟明天就是许媱的好日子了。
许媱的院子离朱氏的主院很近,但就是这没几步的路,被朱氏走得慢悠悠的,许昭昭不好越过她走前面,只能跟在朱氏半步后面,像个小丫鬟。
一面走,朱氏还一面教训道:“进宫这么些日子了,我看着你还是没有长进,说话做事畏畏缩缩不大气,活像你死了的姨娘,可别给我们永宁侯府丢脸!”
听朱氏提起自己亲娘,许昭昭虽没多大感觉,但总归不太舒服,特别是朱氏以这种语气说出来。
好在朱氏走得再慢,也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许媱那里了。
这里和永宁侯府其他地方不同,许媱以前过得人间富贵花一般,如今到了出嫁,反而清冷。
丫鬟早来报过,但许媱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只有三两个丫鬟在外面侯着。
这回来朱氏都皱了眉,问:“姑娘呢?”
丫鬟回道:“姑娘懒怠动弹。”
她看了看朱氏,又看了看如今已经是太子良娣的许昭昭,到底把许媱请她们回去的话咽下了。
到了女儿这里,朱氏倒顾不上许昭昭了,自己径直往里面走去。
许媱正歪在一张美人榻上,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没多少反应,恹恹地看着窗外。
连朱氏和许昭昭进来,许媱都没理会。
一时见到许媱,许昭昭步子忽然一顿,又生出些愧疚来。
霍辞一开始要纳的就是她,却不肯指名道姓,害得许媱和赵王亲事也告吹。
许媱什么都没做错过,却无端承受了这一切。
许昭昭不明白霍辞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她便要她,永宁侯府不会不给,偏还要故意搭个许媱。
难道霍辞真是天生就这般恶劣,不做一点好事的吗?
许昭昭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姐姐。”
许媱斜睨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许昭昭倒也不生气,若是换了她自己,定也是接受不了的,她当初为了等阿辞都逃跑过,更不用说许媱和赵王青梅竹马,情意非旁人能比。
朱氏看在眼里却急起来,木已成舟,即便沈之玉再配不上许媱,那也是要和许媱过一辈子的人,作为许媱的娘亲,她一点不希望许媱这副样子嫁过去,影响日后夫妻之间的感情。
朱氏向来说一不二惯了,几步便上前立到许媱身边,说:“大白日的睡什么?明日就出嫁了,怎不看看还有什么没理的,这些丫鬟不盯着她们便毛手毛脚,你马上也要自己当家做主,该学着管管了!”
其实许媱自小学的就是世家命妇的持家之道,也一直帮着朱氏管家,她人又聪敏,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
只是如今,许媱却还是不动弹,冷冷道:“到眼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家是什么地方,也用得上这些?”
虽然那晚霍舒答应了她,她也把自己给了霍舒,可是人一不在眼前,许媱心里就摇摇晃晃的,像是看不到岸的船。
又痛恨自己没有其他法子,仍旧还是要嫁给沈之玉。
自己永宁侯府堂堂嫡女,最后竟嫁了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不如许昭昭一个庶女。
许昭昭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良娣,可她却要和霍舒偷偷摸摸的。
朱氏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恨不得上去打她,却又舍不得。
“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更不是钟鸣鼎食,但也殷实,沈之玉做学问很不错,从小便是出了名的神童,如今不过弱冠,等日后考取功名,自是清贵,便是没有你爹爹帮衬,给你讨个诰命也是早晚的事。”朱氏耐下声气,也不顾许昭昭在一旁,只和女儿讲道理,“他长得又俊俏,没被榜下捉婿捉走已是你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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