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咬了咬牙，他忽地翻身将夏晴笼在身下。
    男人的身影异常高大，那一片黑色阴影笼罩下来，一瞬便隔绝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夏晴心悸了一下：“哥？”
    昨晚的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单单如此，身上季言留给她的疼痛也依旧在……
    季言面色沉郁：“想说什么，就这样说吧。”
    夏晴努力将自己脸上尴尬羞涩的神情掩饰下去，她别开头道：“昨晚我们都犯错了，以后，就别让这样的错误发生。”
    闻言，季言沉沉地笑出来，他嗓音里满是自嘲。
    他昨晚的欣喜若狂，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夏晴继续道：“以后我是小晴，你也会是我一直的哥哥。”
    季言猛地闭上眼，心脏痛得像是正在被人撕扯，他哑声道：“夏晴，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一个工具吗？你用过之后就丢掉的工具吗？”
    夏晴沉默着没有开口……
    她昨晚太痛苦了，一时间只想好好疯狂一场。
    可脑袋清醒过来之后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晴，你其实很聪明，一直以来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对吧？所以哪怕你知道也还是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对不起……”
    季言冷冷一笑：“你利用我？”
    夏晴抿唇不语。
    “既然你昨晚是想要了才靠近我，那我现在……想要个补偿，也不过分吧？”
    “……哥？”夏晴反应慢了半拍，完全没听清楚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季言低下头，热热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那我……还心疼什么？”
    随着他落定的话音，夏晴便尝试到了撕裂的疼。
    她眼角涌出泪水，死死咬住了唇瓣！
    季言望着眼前，女孩儿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神色，他心里有一时间的不忍，动作变得轻缓。
    可下一刻，他就想到了那个画面。
    那是昨晚许一承送夏晴回来时的画面。
    许一承脸上的表情，他身上凌乱暧昧的痕迹……
    他当时一颗心都在夏晴身上，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但此刻，只是那么一瞬，他脑海中突然就有了答案。
    夏晴是将自己身上无法安放的火焰和情感附注到了自己身上！
    自己不过是许一承拒绝了夏晴之后，被夏晴择选出来的……
    他眼眶逐渐泛红，嗓音一时间又冷又沉：“夏晴，是不是昨晚，哪怕你面前的人不是我，你也会把自己交出去？”
    夏晴迷迷糊糊地点头，又摇头……
    季言彻底疯了！
    “哥……”
    “叫季言。”
    他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
    当一切尘埃落定，夏晴已经无力挣扎，她侧着头平躺，泪珠从眼角滚落。
    季言高大的身形映在房间的落地玻璃上，他正在抽烟，一支又一支……
    屋子里一时间弥漫上浓浓的烟草味儿。
    “你不是说……当我，一辈子的哥哥吗？”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夏晴终于沙哑着嗓子低低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里透着一丝丝的绝望。
    听到这句话的季言手抖了一下，他红着眼眶轻笑。
    “是你爬上了哥哥的床！”
    一个耳光甩下来。
    夏晴脸上火烧般羞愤起来。
    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多么矛盾的人？爬上床的人是自己，现在心有不甘的人还是自己……
    昨晚到底为什么那么做？说起来也还有残留着那么一丝丝的自以为是。
    她高估了自己在季言心里的位置。
    她以为季言不会让她这么难堪……
    她以为自己一句喝醉了能让他释怀，可她没想到……
    夏晴，你可真不要脸。
    哦，现在该叫王晴了。
    你早就不信夏，早就没有家了，在这世上，她没有一个亲人，唯一一个……小心翼翼安放在心口的人，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颤抖着身子，裹着床单轻轻爬起来。
    “那么请问，昨晚的美餐，季先生享用得如何？”
    季言肩膀垮下去，他心如刀绞：“小晴，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是我在伺候你。”
    “那你到底要怎样？”
    季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自始至终背对着她：“昨晚我跟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手机上都有记录，你如果不想这条视频曝光，那就……好好伺候我！”
    他一字一句，宛如利箭齐发。
    夏晴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她站不住跌倒在床边。
    季言转身想要去扶，可脚步僵在原地……
    泪水弥漫，毫无征兆地爬满双颊，夏晴低低一笑：“如你所愿。”
    ——
    肖雪的精神一直不大好，但她强撑着，从脸上根本看不出异样。
    她照顾起小一一得心应手，哄得孩子一天比一天乖。
    日子就这么静悄悄地过着，又是短短几个月，安年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隔多年后，她有了家，也有了父母。
    可又在短短几个日夜，爸妈离婚了，他们的家散了……
    十月八号那天，安年照常下班，可傅擎深没来接她，说是自己有事让她自己回去。
    安年倒也没察觉到异样，只是傅擎深向来靠谱。
    自从她接管‘firstlove’开始，傅擎深每晚都会准时准点接她下班，今晚倒是有些奇怪……
    她回到盛世豪庭，奇怪的，也没看到肖雪的身影。
    天气不算太晚，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沉。
    她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正要开灯。
    忽然——
    整个客厅里璀璨的灯光一时间乍现，随即如昙花一现般，屋子里变得黑漆漆。
    安年心里一惊。
    唱着生日歌的几个人从周围走出来。
    肖雪手捧着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上点着八根蜡烛。
    那八根蜡烛摇曳着昏黄的烛火，那跳跃的火光在周围的环境中忽明忽暗。
    安年静静地看着。
    客厅的灯被打开。
    盛世豪庭整个偌大的天花板上忽然闪现星际银河的光芒，那是一整个夜空的景象。
    明亮的弯月，一颗颗点缀闪烁的星星。
    安年轻轻捂住唇，客厅里被收拾了一下，拉了横幅，横幅上是“祝安年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五颜六色的卡通人物气球堆积在脚下。
    “生日快乐！”肖雪说。
    “年年，生日快乐。”夏父随即激动道。
    “宝宝，28岁，生日快乐！”
    斗转星移，日暮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