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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什么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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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阳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对华夏六脉拥有的宝贝如数家珍。
    佛门金刚身,运宗拘魂灯。
    甚至是昆仑至宝太玄剑和乾坤印,他都了如指掌。
    知其威力,晓其弱点。
    妥妥的百科全书,让我佩服至极。
    但这会,面对魁梧男子的步步紧逼,我急了。
    佩服归佩服,头套一旦被人揭开,我的面容将彻底暴露于众。
    苏宁,桃山村的野小子,“一夜之间”成为绝世高手。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会带来怎样的恐怖后果,我简直不敢想象。
    也许没人会想到九阳的元神在我体内苏醒,但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成传说中世俗罕见的混沌宝体,被某个老怪物暗中夺舍。
    旁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亦不屑一顾。
    可灵溪那边我该如何解释?
    老老实实的交代,昆仑能容下我吗?
    不,不会的。
    九阳的存在危及华夏六脉,除紫薇之外,没人会对我心慈手软。
    不仅如此,身为少掌教的灵溪或许也将被我连累。
    想到这,我悲愤不已的吼道:“你特么倒是还手啊,别再玩了。”
    “咔嚓。”
    捆绑在九阳身上的白色尘丝应声而碎,飘飘洒洒,仿佛冬日大雪覆盖山间。
    操-控浊雀拂尘的白发老妪面色潮红,脚步虚晃。
    “哇。”
    她一手抓着反弹回去的拂尘后柄,一边躬身倒退鲜血狂喷。
    九阳闲庭信步的朝前跨出,抬手一指。
    俯身冲下的魁梧男子身体僵硬,瞳孔惊缩,直愣愣的停留半空难以动弹。
    他的额头渗出了一滴血珠,逐渐扩散,继而在皮肤表面形成细长弯曲的裂缝。
    其原本充满杀意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又很快凝固呆滞。
    “去吧。”九阳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
    “砰。”
    血雾纷飞,魁梧男子的身躯原地爆炸,连带着他的元神,在短短十几秒内灰飞烟灭。
    “老七。”白发老妪不可置信的哆嗦,嘶声尖叫。
    另一边,束发续鬓的瘦弱老头当即燃烧符纸,于火光中掏出一枚掌心大小的黄色法盘。
    这法盘镌刻九宫标记,中间留有法针,样式古朴,通体圆润。
    他双手结印,念念有词。
    又一口咬破食指,将鲜血均匀涂抹四周。
    “起阵。”
    随着他沉闷开口,法盘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腾飞。
    刺眼的光芒自九宫位处接二连三的亮起,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杀我七师弟,你该死。”
    瘦弱老头举手牵引,法盘瞬间恢复平静。
    但下一刻,九条虚影自高空抛投,好似无形锁链封锁八方。
    远远望去,当真是声势浩大,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东西。”我看的头皮发麻,心生不安道:“这影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九阳从容回道:“道门第二宝,九宫法盘。”
    “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每一宫藏有一道阵法,与昆仑乾坤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恩,准备来说,论巧妙程度,乾坤印更胜一筹。”
    “你之前见到的九宫敛气阵,应该出自中宫位处。结合道门三位长老联手催动,这才让我在山脚毫无察觉。”
    “为了半路截杀杜奇瑞,道门不惜带来了三宝中的两宝,小子,你还觉得私下交情很重要?”
    “什么太虚子和季玄清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光明磊落,心怀坦荡。”
    “什么莫争因为一个女人对你下手,是误会。”
    “坦荡在哪?误会解除了没有?”
    九阳阴阳怪气的嘲讽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六大掌教,根本不清楚气运之争带来的血雨腥风有多可怕。”
    “当年与我竞争紫薇宫主的师兄弟多了去了,师傅选中了我,亲手教我去杀他们。”
    “刚开始,我难以理解,挣扎许久都下不了手。”
    “直到有一天我下山游历,被一群黑衣人偷袭,重伤逃遁,是师傅救了我。”
    “他制服了那群歹徒,要我亲手扯下他们的头巾。”
    “我看到了平日里待我如亲弟弟般的三师兄,他的脸上再无温和善良。”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而他,狰狞大笑,满腔的杀意再不隐藏。”
    “我问他为什么,我们是师兄弟呀,从小一起长大,胜似骨肉血亲。”
    “三师兄没有回答,只是心有不甘的看向师傅,看着师傅袖中的寻龙笔。”
    “那一刻,我赫然顿悟。”
    “我明白了三师兄的想法,也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
    “我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将他埋葬在那片荒野。”
    九阳语气感慨,神色自嘲道:“从那以后,短短的三年里,但凡觊觎紫薇宫主宝座的师兄弟,我一个都没有放过。”
    “我的二师兄,他在我的茶壶里下毒。被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五脏六腑烂如臭泥。”
    “我的五师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钻进了我的被窝,陪我畅聊人生未来。”
    “啧啧啧,那滋味,妙不可言。”
    “一番云雨之后,在男人最疏忽大意的时候,她放出了精心准备的蛊虫。”
    “就差那么一点点呀,我就死在她的手上。”
    “如果我还是当初的我,那一晚,我断无活路可言。”
    “再后面嘛,该杀的杀,该废的废,绝不再给自己留有隐患。”
    “如我们这般手足至亲都能自相残杀,你口中所谓的好友又算什么?”
    九阳质问我道:“喝一壶酒,下一盘棋,这就是朋友了?”
    我无话可说,无从反驳。
    只能悲哀的叹气,满心苦涩。
    到底是我思想太过单纯,一昧的认为与季玄清交好者就不算真正的敌人。
    但仔细想想,这里的发生事情恐怕连灵溪都难以预料。
    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佛门运宗,以及陈玄君那边,何曾想过按兵不动的道门会突然来这一手?
    “轰隆。”
    我和九阳交谈的这会,瘦弱老头盘膝在地。
    那九条虚影纠缠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
    白发老妪从旁协助,浊雀拂尘遁入山下,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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