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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龙龟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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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灵师一脉的手法极为繁琐,每一种手法都有与之配合的异术。
    拿最简单的开天眼术手法来说,裴川运用的时候信手拈来,看似简单明了。可等到灵溪教我的那会,我看了七八遍,愣是没记住。
    说实话,真不是我智商不够。
    实在是这些手法太过古怪,比如说双手合拢后右手小指触碰左手拇指,左手小指连接右手食指。
    剩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相互纠缠,这一通折腾下来,酸的我手指关节都在隐隐发痛。
    更别提这只是开天眼手法的起手势。
    中途还得变换手法,每一种手法都不比起手势容易。
    期间不能出错,出错就会失去配套效果,得重头开始。
    来墨家寨的车上,我最起码学了三四天,这才勉强把开天眼手法练习熟练。
    就这,我还得花费三十多秒方能施展成功。
    所以当我看到三伯坐在八卦阵中运用昆仑手法时,那如蝴蝶穿花般的灵活灵动,我是打心眼感到羡慕的。
    当然,羡慕归羡慕,我最关心的还是三伯能否在第一时间破开屈长安布下的先天八卦阵。
    如果不能,我恐怕活不过一分钟了。
    毕竟满脸残忍的屈长安一副要将我挫骨扬灰的狠辣模样。
    “轰。”
    在我焦急万分,性命难保的关键时刻,奔腾的瀑布内,有四方印章破水而出。
    被困在八卦阵中的三伯眉角轻挑,朝天的掌心急速缩拢。
    “和我玩阵法,你配吗?”三伯长啸如雷,乾坤印落入其手砰然放大。
    九枚悬浮半空的古老钱币发出银铃响声,震动不停。
    屈长安猛然回头,眼中似有喜色浮现。
    他不再对我动手,疾步回到布阵的原处。
    “叮。”
    第十一枚铜钱被屈长安丢出,落在第十枚铜钱上。
    两者叠加,闪烁的先天八卦阵纵横交错,亮起数以万计的模糊线条。
    三伯目不斜视,口喷血雾。
    乾坤印好似饥饿的孩童,贪婪的吸收猩红血气。
    屈长安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年老体衰,他的双臂抖动的很厉害。
    “去。”
    他食指轻点,目光如炬,脸色潮红的像打了鸡血。
    叠加的两枚铜钱一前一后撞向乾坤印,火花四溅,一闪而逝。
    三伯微微皱眉,脸色阴郁。
    屈长安猖狂道:“苏星阑,此刻方有察觉是不是太晚了?”
    “十年啊,我在墨家寨谋划了十年龙龟望月穴,又岂会一点底牌不留?”
    “真以为我会愚蠢到和你硬碰硬?”
    “你太天真了,天真的让人可笑。”
    屈长安刻薄嘲讽道:“龙龟山,驼峰山,潮水山,三山相连。灵穴尚未圆满,但龙龟已然生灵。”
    “三山气运不竭,龟灵不灭。”
    “我借你半滴舌尖精血污秽龟灵,坏其灵智,你说它会怎样?”
    屈长安摊开掌心,两枚古钱币上一抹鲜红血珠轻盈飘动。
    三伯细眯着双眼寒声道:“好算计,拿成了气候的龟灵对付我,其威力确实比你强上许多。”
    “但你这样做的话,墨家寨的村民将全部为我陪葬。”
    屈长安讥诮道:“与我何干?”
    “当年你杀进玄门,那么多的玄门弟子死在你的剑下,你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犹豫?”
    “没有,你大杀四方,半分不留情。”
    “如今悲天悯人的和我谈无辜,谈慈悲?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屈长安啧啧怪笑道:“不不不,不只是你虚伪,整个昆仑都是表面功夫的伪君子。”
    三伯怒视道:“六大势力的恩怨向来不牵扯无辜百姓,这一样是六派约定。”
    屈长安打断道:“我已叛出玄门,早就不属于六大势力任何一派。拿这些规矩约束我毫无用处,我也不会后退。”
    “再说了,我今天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能拉着你一起死,答应观良的事我做到了。”
    “九泉下,我这个当哥哥的能笑着陪他喝一杯酒。”
    屈长安恶毒道:“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不管死多少人,谁都别想阻止我为观良报仇。”
    “嗖。”
    蕴藏三伯舌尖精血的两枚古钱币被屈长安弹出,带着破音冲入垂降的瀑布顶端。
    不过短短的十几秒,诡异的事发生了。
    瀑布停止了流动,露出光滑如镜的岩壁,包括后方隐藏的山洞。
    我搞不清状况,只看到三伯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他举着乾坤印厉声道:“青禾,快,快通知灵丫头出来。”
    季青禾抱着重伤之躯正待行动,山洞前,裴川搀扶着灵溪缓慢走出。
    “所有人呆在一起,别下山,别乱跑。”三伯语气急促道:“九阳镜给我。”
    裴川随手将九阳镜抛入半空,小心的避开正在施法的屈长安,与我们汇合。
    “师傅。”看到灵溪平安无事,我欣喜的喊道。
    只是不能起身,我躺在地上憋屈的很。
    “苏宁体内被这老混蛋种下了二十年的血蟥蛊,全身无力动弹不了。”季青禾解释道:“血蟥蛊食人体鲜血而活,且散发麻痹毒素。中蛊者除了没力气外,随着时间的拉长,会越来越犯困。直至一睡不醒,死于梦中。”
    灵溪轻轻应了声,以衣袖帮我擦拭脸上的灰尘,温柔道:“别怕,有师傅在,不会让你死的。”
    “师姐……”季青禾欲言又止道:“二十年的雌蛊,不容易找到的。”
    “你会不会说话?”裴川帮铁山和小鱼儿解开捆绑的绳索,瞪着季青禾道:“不容易找也得找,难不成看着苏宁死?”
    季青禾垂丧着脑袋,没有与裴川争辩。
    灵溪坐在我身边道:“怕不怕?”
    “不怕。”我老实回道:“要没有您去桃山村救我,我已经被恶灵弄死了。这些日子都是白捡来的,心满意足。”
    “只是……”
    我话说一半,赫然停顿道:“就怕连累了您。”
    灵溪微笑道:“你都不怕,我这个做师傅的哪有害怕的道理。”
    我直视灵溪的双眼,继而低头自语道:“对不起啊师傅。”
    “恩,这个对不起我接受了。”灵溪一本正经道:“所以我们之间谁都没有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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