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后
“……我欲令你为主将……”
姜司言看着下方的姜叙白,缓缓开口说道:“你可愿意?”
听着姜司言的话,姜叙白心中微动。
来了……
于是单膝下跪,沉声说道:“儿臣愿往!”
“嗯……”
看着姜叙白的样子,姜司言缓缓点头,不过心中尚有些担忧,又说道:“魏章通晓军事,此次可为你的副将,可向其请教。”
魏章,便是那位豹头环眼的将军。
“多谢父王!”
“下去吧。”
看着姜叙白缓缓退出大殿,姜司言长长的叹息一声。
愿……天佑大蜀……
……
走出殿外,看到张仪就在外面等着,而魏章同样也在外面等候。
“张仪先生,魏章将军。”
对着二人依次见礼,姜叙白这才说道:“父王决定以我为主将,魏章将军为副将,同讨叛军。”
对于这个结果,张仪并不意外,在他的预料之中。
蜀中大将甚少,而姜叙白说出那番话之后,张仪就知道,蜀王定然会栽培姜叙白的。
魏章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姜叙白会成为副将的。
不过他完全听从蜀王的安排,于是说道:“末将定全力辅佐公子!”
说完,魏章便对姜叙白和张仪抱拳道:“末将这便退下。”
说完,缓缓后退,然后转身离去。
“魏章将军倒是稳重。”
无论从刚刚的对论,还是现在的举动,都看得出来魏章其人。
“嗯。”
听着张仪的话,姜叙白点了点头。
“此次倒是辛苦先生了。”
“为国而已,何谈辛苦?”
张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倒是公子,此役定要取胜,方才能……”
后面的话张仪没有说出来,可是意思很明了,姜叙白明白张仪后面的话,如果输了,他距离世子之位可就更要遥远了。
“张仪先告退了。”
前往越国还需时日,张仪要先一步出发,以免后续有变,至于叙旧,还是回来再说吧。
看着魏章和张仪先后离开,姜叙白心中压着一口气,这是他的一次机会,必须要抓住!
返回金柳池,看见母后仍在那里等着,于是立刻来到母后面前。
而李后看见姜叙白回来,又露出的笑容,拉着姜叙白在身旁坐下,听着姜叙白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真是你说的?”
短短的七个字,让李后甚是惊喜,看着当初那个淘气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李后更是高兴了,她很喜欢这句话。
然后拿出一条红色丝带,递给姜叙白。
“这是……”
看着这条丝带,姜叙白略有不解。
李后拿起丝带,将它系在姜叙白的额头上,而后说道:“以前母后经常戴着它上阵,现在送给你了。”
摸了摸头上的丝带,姜叙白笑着说道:“多谢母后。”
“要记着,战事瞬息万变,绝对不可疏忽大意……”
在金柳池中,李后嘱咐了姜叙白很多,姜叙白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心中也记下了母后的话。
一直到天色渐晚,这才停了下来。
在母后不舍的目光中,姜叙白告退了。
白儿长大了……
这就是李后的想法,想着,李后慢慢起身,朝着常宁宫走去,那里还有个人等着她。
在左右宫女的陪同下,李后缓缓来到了常宁宫前,慢慢的推开了常宁宫的大门。
之间,姜司言手中还捧着竹简,皱着眉头,似乎很是苦恼。
察觉到了动静,姜司言抬头看去,只见李后缓缓朝着他走了过来,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来了。”
看着李后,姜司言挥了挥手,示意服侍的其他人都出去。
在最后一位侍从退出后,并且关好门,姜司言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坐在床上的李后,姜司言笑了笑,然后来到床边,慢慢的躺倒了李后的腿上。
李后伸出手,缓缓的揉着姜司言的头,后者闭上眼睛,开始唠叨起来。
“南地又大旱了,南中的龚季玉请求赈灾,咱登基几年,它就旱几年!难道真的如同那些逆贼所说,上天玩惩罚我?”
“张仪说唐国对梁国有些想法,不过担心夏国一直没有轻动,所以唐国有联合咱们的想法,我还是有些犹豫……”
“苗疆这次的叛乱,张仪也帮了大忙,无论此次越国是否合作,只要消息传出去,楚国就不敢轻动,现在就差彻底平定苗疆这群逆贼了……”
李后安静的听着姜司言的唠叨,从来都不出声。
这是第几年了?
从姜司言登基开始,慢慢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每次都要躺在自己的腿上,说着那群朝臣,骂着前面那四代皇帝……
都无妨的,宫中只有他们两个,无论姜司言如何说,李后都是静静地听着,给他按着头。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压力很大。
姜司言接过的是一个烂摊子,国库亏空,田地荒芜,内有贼军叛乱,外有强敌环视……
一个摇摇欲坠的江山,在他的手中慢慢渐渐兴盛,这是日夜励精图治,才换来的。
外人看来他是圣君明主,能把蜀国扶起来,可是没人知道他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只有面对李后,他才能吐露真心……
“我听说白儿的事情了……”
李后一边给姜司言按着头,然后轻声细语的说着。
“嗯?我想你也知道了……”
姜司言笑了,而后又说道:“无法啊,蜀中无大将,只能从年青一代培养,老三正好合适,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哎呦!!你轻点!你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忽然,李后的力气陡然变大,姜司言忍不住痛叫一声,赶紧起来,揉着脑袋看向李后。
李后刀枪剑戟无所不精,力气很大,真的用上力气,姜司言哪里叫的出来?
“王上还需要臣妾揉揉嘛?”
姜司言看着李后似笑非笑的样子,嘴角动了动,而后叹息了一声。
“我也是担心老三,这次将大军交给他,还是想以后老大在军中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他的用心良苦,谁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