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等到二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凌彻也终于不用趴在小笔友的肩头上了。
    变回本体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沈鸢，他不禁出言关心道，“会不会有点累，要不要早点休息？”
    “有一点点。”
    沈鸢抬头，挤出一丝微笑，“你不用管我啦凌先生，我一会就好。”
    “……那好吧。”
    凌彻还想着她可能是因为又见到了恶心父母需要时间舒缓，便给她留了点私人空间。
    但当他洗了个澡出来后，却发现沈鸢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还是不好受么？”
    他叹了口气坐到了小笔友的身边，“如果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倒也有办法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和你见面。”
    “不是这个。”
    沈鸢摇了摇头，“真正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其实还是那些小孩子。”
    她对此最有共情，毕竟自己曾经也被人打断过双腿。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一个凌先生在背后带她脱离苦海，还能时时刻刻的替她撑腰。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无论哪里都是一样。”
    凌彻安慰道，“往好了想，至少你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他们，对吧？”
    “那不是我做的，是凌先生你做的。”
    沈鸢反驳道，“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凌彻不置可否，“有我陪着你，尽管放手去做就好。”
    这是个互补的事情。
    地狱中的尸山血海早就让他的感情也变得单薄，先前所见过那些更大的恶也让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如果不是沈鸢，凌彻自己其实不会对先前的事情产生太大的反应。
    因为她有着自己没有的善心。
    他也愿意用自己的力量扩大这一切，好去品味这份甘美带来的愉悦。
    “这不一样。”
    沈鸢扭脸看向了他，“我愿意一直陪在凌先生你的身边，是因为你能带给我别人带不给我的安心。”
    “但我也不想事事都依靠你，那样也不好。”
    “所以？”
    凌彻有点好奇。
    “所以我才想修炼，想让自己有更强大的力量。”
    沈鸢的眼神坚定，“保护是相互的事情，凌先生你可以保护我，我同样也想保护你。”
    “我也不想再在看到相似的事情时，只有袖手旁观，或者请你出马帮忙这两种选择。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没法做到像凌先生你一样强大，至少也能有自保的力量吧。”
    “……你说的没错。”
    凌彻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
    有善心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但仅仅只有善心似乎也不够。
    想做些什么，想改变些什么，也的确需要强大的实力支撑。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我没反对过吧。”
    凌彻笑笑，“不过保护我什么的……我保护你就好了。”
    “那不行，感觉对我好不公平。”
    小笔友对这件事情似乎有着莫名的执着。
    “至少还要等很久。”
    凌彻牵起她的手，“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不要顾忌的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就是你对我最好的回报。”
    “好吧……”
    沈鸢一想的确如此，毕竟自己到现在连个门槛都没摸到，听上去的确像是在说大话。
    不过就算是现在，她也有自己力所能及能做到的。
    要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写成日记小作文，给凌先生保存嘛。
    说干就干，坐到桌子前她就开始奋笔疾书。
    只是刚写了几句，她就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对了，奶茶再不喝就冷了……不对，奶茶好像已经被打翻了……”
    提起这个，小笔友又有点不开心了。
    从商场买完礼物后，其他的东西倒是都被凌先生保存了起来。
    唯独买给他的奶茶，先前在小巷子里因为混乱被失手弄倒了。
    “没关系，以后再给我买新的。”
    凌彻倒是无所谓，“而且，比起那个，我更想看你写小作文给我。”
    这可比奶茶更能让他感到安宁和温暖。
    ……
    第二天一早。
    其实也没有很早，熬了一点夜的沈鸢稍稍赖了一会床。
    等她起来后，也是几人该回地狱的时候了。
    “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清茨清点了一遍后，认真而恭敬的说道。
    昨天的事她也听尊上讲过了，虽然知道那些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但她还是有点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身为近侍的职责。
    “嗯，那就好。”
    凌彻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有什么责怪，反而顺便将那条围巾递给了她，“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既然她现在就在，早给晚给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
    清茨下意识接过，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谢少爷赏赐。”
    “不要谢我，谢她。”
    凌彻指了指刚刚洗漱出来的沈鸢，“这是小鸢给你挑的。”
    “这样么？”
    清茨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她，“谢谢你，沈鸢……小姐。”
    “叫我沈鸢，或者小鸢就好啦。”
    沈鸢还以微笑，“这个配色很适合你呢，清茨姐姐。”
    的确。
    她的眼光很好，凭着凌先生的只言片语就能挑选出相当完美的搭配。
    渐变的靛青色，也的确和像是给清雅高冷的清茨量身定制的一般。
    清茨想了想，试着将围巾小心围好。
    在地狱中生活了那么久，她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不是那种等价交换般的赏赐。
    单纯就是收到一份精挑细选，不求回报的精美礼物。
    这让她有些动容，嘴角也不自觉泛起一抹笑意。
    “你喜欢就最好啦。”
    沈鸢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我是不是得快点收拾了？”
    不能让别人等太久。
    “不着急，回去之前，还有东西要看呢。”
    凌彻示意她大可以慢慢来，顺便将手机里的画面投屏到了面前电视的大荧幕上，“看完再走，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什么？”
    沈鸢和清茨都有些好奇。
    “一场直播。”
    沈鹏结业典礼的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