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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的气息。
只闻男人微叹的声音响起,“拖儿,莫要再勾引我,你身子不好,容不得折腾。”虽这麽说,他却未有推开我,而是任由我任性地继续埋著。
埋著自己,吸著那气味,我闷闷地开口:“我现在,幸福得紧,所以我夜里总会害怕著,怕著这种抓不牢的幸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很快就会消失,很快就会弃我而去……”
“以前,我与阿爹相依为命,也多次在生命边缘,我都未曾怕过。自打认识你,我就一直处於恐慌当中……如今,即便得到你,我仍夜夜恐慌著……”
“我命中有三劫,前头的一劫就已叫我生不如死,我很害怕接下来面会的劫数,是──失去你。”
所以,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搂我的男人,紧了紧,“傻的,你怎会失去我?”他说得有些无奈,有些责怪。
“这天底下,能叫我如此执著,便就只有你一人,我不放手,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他的话,没安抚得了我的恐惧,倒是添了几份伤感。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命定的那个,我手上未有那如凤胎记,如果……你还会如此待我胜至爱吗?
这一夜的哀愁,也就放一放,大家都不再提过,好似未有发生过似的。我是故意不提,亦是不敢提。而我就不得知池中寒是怎麽想,或许,他根本就未放心上过。
这日,我闲著无事,便带著冷无言与绯雪驾轻就熟地来到城中最大的菜市场,开始挑购些菜。
虽说,男儿怀孕必是惊世骇俗之事,但因著这天气已寒冷,著得衣也多,加之我长相也柔和,看著也都当我是挺著大肚子的妇道人家,大家兴当这是装扮太过男儿的妇人罢了。
看著冷无言与绯雪堂堂的王府一等护卫竟然提著大绑小绑的菜,我不禁便笑出来,想起一年多前,亦有过此类事,当时他们对我还是抱著不屑心态,不知此事可有变化?
“主子,您笑得太过了,得招来不少围观了。”绯雪自知我是在笑他们此刻的模样,很是不怕地横我一媚眼,催著我快离开这人挤人的九流地杂。
我但笑不语,与他们一前一後地出了菜市场,在往回走时,我特意让他们绕了一下,到城西最边的那块地儿。
那儿已经不再只是一块地,建起来的楼房,都已到了尾处,想过不久,这里便可使用了。
我没入内去瞧,那二兄弟的技术我还是信得过。
回到王府,我便开始著手弄著手中的菜色,冷无言堂堂一大男人,要他在野外打几只野味儿来烤倒是美味,若让他在厨房里帮手,那铁定就是越帮越忙。
绯雪将他赶出去,不得已,便见他跃上屋头,观著发起愣来。
清理著肉类,我抬著望了望那英俊的身姿,不由得便开口:“我记得无言的年纪与王爷差不多,不知他可有中意之人?”
他跟著我都快两年了,从来未见他与谁走得特别近,唯一让他有些关心,便是我连累绯雪受罚那次,他有些出格地不管我死活──
看了看绯雪,这二人都姓冷──
一听我的话,绯雪头也没抬,在细心清洗那些菜,不是很上心地答道:“我们四人,是王爷的近卫,必是终生不娶不嫁。”
意思,很明确了。
但愿意吧!
第246章:一家人一起食用火锅
我却挑挑眉,“话可不能这麽说,若有喜欢之人,便是成双、成对又何妨?一个人过一生, 那未免也太孤单了。”
这会儿,绯雪才抬起头,那冷泠的眸里,有丝的茫然,似乎我的话,对他而言,犹如天方夜谭。
我有些无奈,便不再提。
聚精会神且熟能生巧地将要准备的食材都处理好之後,便在外屋的大桌上,摆上大低锅,那是去年我特意让人铸的,只不过,仅用过一次罢了!
我是以为那些东西早已被池中寒清理乾净,没想到再次回到王府时,那日不小心到寒轩的厨房,发现一样不少,还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只是里头都生霉发污了,未有人清理。
我心生奇怪,觉得王府里的一角竟也有这些事。
原本我是责怪,心道王府的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懒惰。
後来绯雪才告诉我,自打我那次半夜离开王府之後,池中寒便对著那锅,一个人慢慢食起来,事後还不让任何人动厨房里的一切,连人都不让入内!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因何那麽做。
望著一桌的劳动成果,我甚是高兴,朝冷无言开口吩咐:“无言你去把冷总管请过来,就说今个儿大家一道用晚膳。”
听了我的话之後,冷无言与绯雪对视一下,才酷著一张脸开口:“王妃娘娘,冷总管是不会与主子同桌共餐。”
他们的顾虑我也不是不清楚,依冷总管那死心眼的性格,必定不会跟主子同桌做这种失礼之事。
我一笑,“你去请就是了!”
然後我还让绯雪让人把南条寻与欧阳莫也请过来,连最近因著公主大婚之事,繁事缠身,比她的王兄还要忙,几乎不在府里的哟哟,今日也让我给留句话,提早回来。我们几人围著一大桌子坐下,冷总管自是不愿意。
“冷总管,尽管你总认为自己是王府里的总管罢了,可在我与王爷眼里,你亦是我们的一员,我们的亲人。既是亲人,因何不能一道同桌?原本就不相识,而後才慢慢了解的朋友都可同桌共餐,你为何就不能?”
“可不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与王兄的亲人了。”在这里,最有资格这麽开口的,也只有哟哟了。
毕竟,哟哟算得上他半个女儿了。
原本已经坐下的冷无言与绯雪这会儿也站起来,看向冷总管,那意思就是他不坐,他们也不坐……
冷总管本就是个不多话且严肃的人,这种以下反上之举他自是不会做,可也敌不过我的好说歹说,也正巧这时池中寒打外头回来了,一句“就一起坐下吧”
冷总管,红著眼眶坐了下来。
衣一摆,也未更衣,池中寒坐我身边,望著大大一桌的菜色,眼里尽是宠意,“拖儿做的?”
我点首,“嗯,今儿个闲著也是闲著,想著这天气寒了,便做了民间的火锅,大家不嫌弃便食吧!”
欧阳莫也是二、三十的人了,虽然二次遇到那般惨痛之事,倒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做著堕落之事,这会儿又恢复那平静看不到心思的脸色,安静地任由著我安排。
一顿饭,我倒是吃得很香,因为这是我做的第一次能与池中寒同桌的火锅餐,在民间,这意味著,我们是亲的一家人。
而且,池中寒亦说,很好食。
於是,我心里如抹了蜜一般的甜,也顾不得其他人不是吃得战战兢兢,或是食不知味……
可,这头食得太过撑,餐散之後,我就开始不舒服了,撑著肚子难受得紧,坐不是,躺不得……
“寒,我难受……”对著池中寒,我苦著一张脸,很是可怜。
池中寒才洗了澡,一身清爽在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脸色,便道:“那就出去走走散散吧!好消化。”说著给我加了件外套,也给自己外穿了件。
脸一拉,“可不可以不要去?”我现在饱得动不了,一想到这男人只要带我去散步,不走上几圈必定不会让我停下来的……
池中寒仿若未闻,搂著我的腰就往外带。
外头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闪著光,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才走了一盏茶时间,我就开始走不动了,在原地耍赖不走:“我真的好累,走不动了!”
池中寒无奈,找了块大石,自己先坐下,然後让我坐在他的双腿之个,肉呼呼的,很温暖,我说:“因何?”
他答:“石上凉,你身子孱弱,不适合。”
我看他,在他的脸上,“啵”很响地亲了一口,又转回头去,心里甜滋滋的,知道这个男人总会在一些极细微的地方,为我著想。
池中寒在身後,轻轻地亲了亲我後脑,没说话。
“怎的了?”即便不说,我也能感应到他今日的不同,没由得关心问道,他都总能为了我事事关心,我也能为了他而关心的。
揉著我的发丝,半响之後,池中寒才徐徐而道:“今天我查了一下,有些後悔让你怀上了孩子。”话中的悔意,很明显。
我一愣,“因何?”
搂我的手紧了紧,“男儿怀孕,本就是逆天而为。女子生育都是充满著危险,更何况是男儿?当初一念之差,叫你受了这份罪。”
我心,一紧。
“如果生产,就必得开膛破肚──”他说,“你怕吗?可恨我?”
我转头看他,摇摇首,“这些,我一年前就知道晓了。”所以,该怕的早已怕过了,该恨的,也恨不起来。
“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即便,到时真的会丢了性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窝进他怀里,用绵软的语气。
他抱紧我,沈著声音:“你说。”
“如果,到时真的逼不得已,弃我,保孩子。”我抬首看他,“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是池家的血脉,池家血统,不能断。
池中寒扣著我的脑,埋进他的怀里,却未有答话。
他了解我的,我也了解他──
第247章:出个门都能一二再地遇到刺杀
入冬了,离池国大婚已过去一月有馀。
这日,安佑之失魂落魄地找上我,说自己即将要离开池国返回冰国,往後要见面机会就极微了,也未能与我好好共饮一杯诸如此类的藉口。
实则上,是我在陪他喝闷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与他口中的天使──南条寻有关。
看安佑之已有四五分的酒意,那微熏的模样,倒是英俊得紧,小寻看不上他,那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o漓不,应该是兆离。
“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我平淡地开口,问了就如不是寻问的问题 。
听闻我直接就提那人的名字,低头闷喝的人,终於抬首看我,有一丝的迷茫,我又问:“小寻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也许我问话不似问话的语气,对方久久才回过神来,眼里倒是满是忧郁,挪了挪便答:“不了解,他什麽都没有告诉我,就是姓名,我亦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说著,十分沮丧地再次垂首,将杯中之液,一饮而尽。
对此人,我倒是抱著同情的,即便我不确定他对小寻的感情是何种。
放下了杯,我看了他一眼,才投视线投向远方,悠慢而言道:“小寻……他的命很苦。”这是我的开场白。
“他从一个贵富宅子里逃出来,那时他才十五岁,一个茫然的少年,家人都被害死了,而亲姐又被卖,下落不明。”
“我遇到他时,他全身是伤,还被人追赶,他当街跪倒在地,向我求救。如果当时我不是一个不忍,他现在受的苦,就不止这些,完全不是你我能想像。”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坚强地振作起来,还在府上谋个职位。只是後来,他喜欢上一个人,一个男子,为他而离开王府,之後遇到不幸,受了诸多的苦,还失忆。”
“如今,他的记忆恢复了,那份罪深刻地记著,还有犹记得那份情天意弄人,他朝思暮想之人,心中已容不下任何人。”
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他,“他的痴情,得不到回应,你如今对他,唯有想尽办法另他开窍,叫他动情。”
给他斟满一杯,“小寻虽与我相识不到两年,但我也当他是弟弟看待,你若真心的待他,我并不会反对,若你玩玩儿,甚至最後会负了他,我是劝你就此打住停手,因为──”
看了看他,我顿了顿,“我的人,绝不容许旁人的欺负,我生气,便会让对方生不如死──”我说得云淡风轻,犹能看到对座之人,微微颤了颤。
“你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亦有这个心。”
不是威胁,只是相劝。
安佑之垂头丧脸地离开【寒轩】,却是往如梦轩而去,我摇摇首,转身回屋,便看到池中寒倚著门,朝我浅浅地笑著。
“回来了?今儿个真早。”我站在原地,对他恬恬地笑著。
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听话地走了过去,任他惯性地搂入怀,亲吻我的脸,最後封住我的嘴唇,直到我险些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
“今日,肚里的孩儿可乖?”
点点头,“嗯,很乖,都未有闹我。”只是越来越重,叫我站著的时特别的吃力,多数时间都得用手捧著。
如今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有身孕之事,只是这风声还未有传出去,日子倒还是过得平静。
这天天气倒是挺好的,冷无言传话说城西那工程差不多,那建筑二人兄弟请我过去做最後的观摩。池中寒不在,我也闲得无聊,便任绯雪给我披件大衣後,出发往城西。
刚到那宅院门外时,我就被那气派的正门给震得一心的惊喜,越往里,越是满意。
虽然这里的构筑是我定的,可真建起来,还是叫我震惊不小。这对兄弟可真是巧手得紧,将建筑所有精髓与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庄院庞大却不奢靡,儒雅却不作态──
走到最後,我都感激涕泪了,抓著二兄弟的手,好是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本妃,实在是感动!二位,辛苦了!”
二人惶恐,赶紧都跪下,一通好说之後,双方才平复不少。
最後,我问:“这里,什麽时候可以完工?”走出了门,我又往里瞅了瞅,很是不舍的模样。
“禀王公子,下月便彻底完工了。”
“那好,那好。”我高兴地笑,也不在意对方擅自给我改了姓,在二人目送下,我们往回走。
绯雪很是关心,“主子,您没事吧?”见我拭了拭眼,很是担忧。
摇摇首,“无碍,就是一时太过激动了。”不知是不是身怀有孕的关系,这人就变得更感性,动不动就情绪波动极大。
“妖孽!拿命来!”
正感慨著抹泪,谁知一声高呼,便随著一阵风吹来,伴著那闪光,刺目。
今日出门只带了绯雪,绯雪反射性很快,只稍一瞬便掏出她的武器,生生接下了刺来的一剑,将我挡在身後。
十几招下来,二人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高低一时难定,护我在身旁,绯雪冷眼望向对方,“来者何人?”
我倒是看出来了,这不是上回生生要取我项上人头的那女子吗?今日还是蒙著脸,一双眼倒是同样妩媚的,用不屑的目光瞧我。
笑了笑,“你倒是锲而不舍,上回无言没抓住你,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我说得极为自在,倒不是因为认为绯雪就能抓得住那女子,只因我无所谓罢了。
对方冷哼一声,“哼!你的命不取不为快!”说著完全不再给说话的机会,再次冲了过来。
绯雪可能听出了此人就是上回要取我性命之人,出招忽然狠了许多,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全全不留情。
我倒是看得心惊胆战,心道这世间女子可不能得罪。
仔细观摩,这二人果真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武功招式都有些接近,同样是招招取人性命的,狠。
第248章:遇到了两个奇妙之人
“!啷!”前方打斗得正激烈,这头一声响,把我的视线吸引过去。在右边墙根处,有一堆瓦块,估计是等著迟些用的,叠得很随意。边上就趴著一人,那人脚边破了几块。
想来,声音便是此人造出来的了。
我甚是好奇,便向其直走过去,却闻那方绯雪急喊:“主子,别过去!”
转头,我看看边打斗还边分神管我的绯雪,笑笑道:“无碍的,我就看看。”说著便来到趴瓦堆上那人身边。
此人吃疼地挣扎著起来,有些不稳地坐在上面,似乎还没发现我正居高临下瞧著他,一味地揉著磕疼了的腿。
此人看不出年纪,面色太过饥黄枯瘦,一看就是饿的。只是此人身著虽然破旧,倒也乾净,并无乞丐那种肮脏污痕。
“你还好吧?”我出声一问,生生把人吓了一跳。
此人猛地抬首,注入我双眼之後,竟然傻愣住了,微张著嘴,半响也回不过神,可却自嘴里溢出:“好美”
“”对著此人,我倒是有丝无语之感,重问:“你还好吧?”
猛然回神,“好、好好,很好──”说著,又不自在地瞥我几眼,那模样说傻不傻,说逗倒是挺逗的。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见他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笑了笑,好声问道。便见此人又傻愣住了。
“小生、小生只是想问你是人是妖?”
“噗哧!”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望了望他,“你以为我是人是妖?”此人也太逗趣了。
被我一反问,他这才直了双眼,憋红一张枯瘦的脸,好生打量我一番,“看著倒是人的,只是……人哪能生得如此这般貌美?”然後视线又落在我的肚子上,“看模样明明是个男子,怎的又怀著孕?”
说著便歪著头,似乎开始深思起来。
我看著他,也不打扰,任他慢慢地想。
半响,他似乎也想不明白,便抬眼看我,“许是……仙?”
听罢,我又笑了,真心觉得此人逗趣得很,摇摇首,“我不是妖,更不是仙。”转头看一边打得还那般火热的二人,再次转回:“这大冷天的,你因何著得如此单薄?”
一闻,那饥黄的脸上,有了些不自然之然,垂了眼,“小生、小生”
“哦,你是贫困潦倒吧?”无视此人备受打击的模样,我继续问:“可读过书?”此人虽饥瘦,倒是带著一骨子的书生倔气在里头,所以我才这般问道。
没想过我如唐突此问,此人只是有些迷茫地看我,点点首,“自小学得些诗书,懂得几个字。”
听他谈吐,倒是很谦和的,“可是没地方去?”我继续问。
即便非常窘迫,此人还是点点首,“非都城人士,在此漂流无定所,亦无亲无故。”因此才会如此贫困潦倒吗?
打心里一笑,“若请你作先生,帮我在书孰里教书,培养国之栋梁,你可愿意?”
听罢,此人一愣,直直地望著我,似乎非常不明白我的意思,而那方正打斗的二人,不知因何,竟然停了下来。
“嗖!”我的衣一动,觉得有人来到附近,而後,绯雪也跟著贴在我身边,戒备地瞪向那个离我不足二丈的蒙面女子,似乎不明白对方因何突然停了手不打了。
我也不明白,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倒也不怪她打扰我的事。
“你有事要同我说吗?”我直起身,先放著那潦倒书生不管,对丈外蒙面女子好声问道。
对方俏眉一挑,“刚听你说,你要请这乞丐当先生?”那口气,满满的好奇也不掩饰。
听罢,坐那堆破瓦上的书生终是站起来,非常激动地瞪向前方对他失礼的女子,“小生不是乞丐!”
念得书多的人,都有一种倔傲的执著,他自是容不得别人当他堂堂一书生为街头乞丐──尽管如今他的模样与乞丐无异。
我一挑眉,觉得是有异的,至少乞丐是不会饿死,但这书生再过两日不进食,必定会饿死。
那蒙面女子对这书生倒没有兴趣,却是直直地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於是我点点头,“是啊,我新开了个地方,需要招先生,看他虽然目前有些潦倒,却是位特有骨气之人,能请到他,我自是高兴的。”
“你认得他?”女子又问。
摇摇首,“初识。”如果不是她突然拦路,我估计还没机会见这潦倒书生呢,这麽想来,她也算是中间媒人?
“你要请一个路边看见的乞丐做教书先生?这样来路不明之人,你也敢请?你这人倒是奇怪得很。”女子话中带嘲笑。
我是不放心上的,只是这书生那激动变成怒气的模样,我倒是为他同情,便道:“他说他不是乞丐,还望姑娘莫要再如此唤他了。该唤他”然後转头问书生:“是了,该怎麽称呼?”
书生原本还是气的,可听了我的话又变回那傻愣的模样,我一转头问他,他也只是愣头愣脑地答:“小生姓顾,名不求。”
“顾不求?倒是好名字。”我小声嚼著,然後再次转回头向那蒙面女子,“他说他姓顾,你若再提他,可唤他顾先生。”
听了我的话,绯雪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没有表态,十分淡定地继续守著我,而书生与那女子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我。
半响之後,那女子忽然清脆一笑之後,微仰首,“有趣,真有趣!好,此次便放过你,你的项上人头下回再取。”说完转身就要跃走,我急忙出声阻拦。
“姑娘等等!”我喊得有些急,对方转头望我,我扯了扯大衣,有些不好意思,“敢问姑娘姓名?因何非要取我人头不可?”
我问得极为真城,半点无恐惧或厌恶的模样,叫那女子微愣了愣,才道:“等下回取你性命之前,我必会告知。”说完人一跃,便没了踪影。
望著那方向,我不由得佩服,“好功夫”
第249章:半路截到的消息,不知该不该信
这相转回身,看到那书生顾不求一脸的痴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我在他面前摇摇手,“顾先生?”
猛然回神,“呃,啊?”
“顾先生可是同意了到我那儿教书?”我好脾气地再问。
其还是一脸的不解望我,“因何要请小生?”
早知道他必定会问,於是我笑道:“我缺教书的先生,而你又如此潦倒,应该是缺一份工作好过活,这种你需我求的条件下,因何不互利互惠?”
本来,听到前面,这顾不求还是一脸的感激,可听到最後,面上就有些不高兴。我倒是懂的,读书人最憎他人拿他们与一般有铜臭味的商人相提并论,更别提明明是好事,而我却说得如交易一般,他听了肯定是不高兴。
惯著心思,这人已当我是一身铜臭味的商人。
觉得此人把喜怒都摆脸上,便觉得好笑,逗他也能让人高兴,於是继续说道:“你若愿意,不仅可以有吃住,还有工钱做些自己想做之事,何乐而不为?”
其实我的本意是:你若愿意,必能教导新生,培养书人,还可以自身陶冶心性,发挥自己一已之长,也不枉费念那麽多书。
顾不求一甩袖,以表示他的不高兴,却还是犹豫著没有立马拒绝。想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念了念,顾不求才抬首看我,非常有骨气地说道:“去也可以,但我有要求。”
摆摆手,我笑了:“只要你愿意,要求不是问题。”抬首望了望天色,“这样吧,离正式开授也还有一段时日,你先到城头的【凤府】住下,到时再谈条件与事项。”
这人倒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既然同意了,无所谓地点点首,脸上亦没有得到工作与住食而有喜色,还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样。
凤府是池中寒为了我们的大婚,而特意给我购置的一座宅子,我平日都住王府,婚後也就只到那儿游过一圈,未曾住下。
那里只有一个管家的一家四口,和几个家丁和丫鬟,房子空置著也颇浪费,若给钱让这顾书生住客栈,他未必会去,所以到【凤府】倒是最为适合的法子。
绯雪不知朝哪儿招个声,便有侍卫模样的人来到跟前,倒是训练有素,恭敬地给我鞠躬,唤一声:“主子!”
并未有下跪喊‘王妃娘娘’。
看了看这二人,知道这二人是绯雪的下属,我也未有说话,绯雪很会看脸色,马上朝二人吩咐:“你们带这位……顾先生到【凤府】,给那老总管交待一下。”
“是。”二人应话,便领著还有些犹豫的书生前往。
顾书生走了好几步才回首,一脸的不自在看我,“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一愣,“自然是会见的。”不然怎麽洽谈,怎麽安排?
这才,顾书生笑了,那一笑该怎麽开容……该说,很清澈淳美的一个笑容,很纯粹。
“那……下次见。”说著便有些缩脑地跟著那二侍卫走了。
摇摇首,“真是个怪人。”我感叹。
一边的绯雪难得的插话了,“主子,那人怪也不及您万分之一。”我分明就看到她那眼翻了一下,这是在怪我乱聘请人麽?
“怎会?我正常的很。”哪有人如我正常?
绯雪不语,就跟著我。
我在心里碎碎念了一番之後,心里也平衡许多。
今日倒是个很奇特的日子,出个门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比如现在──使过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跟车的有几人呢,坐车窗里望进去,竟然还是熟人。
“吁──”一声响,马车停使,坐前方下两丫鬟,站在那儿搀扶另一人下车。
纱衣,妖娆妩媚。
“哟,这不是安芝公主吗?”本想假装看不见,可人直往我这里瞪,不得已,我只得硬著头皮上前,脸上堆著笑容,倒也君子模样。
安芝笑盈盈,打量著我的肚子,好半响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嘴角一抽,我压著心中调头就走的冲动,咧著嘴,很客气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便不打扰,我也该回府了。”
安芝出言相拦,“不急。”她用友善的目光看我,“我们许久不聊了,再叨扰几句吧!”
“这……公主怎会出现在这儿?”找不著话题,我随便挑一个,这才想起,这是相府入宫的必经之路,自己也算问个痴傻问题。
而眼前这女子,已不再是少女模样,而是把那长发都盘了起来,成个华贵素美的少妇人。
安芝笑笑,“这不刚从宫里出来?今儿个皇兄的践行宴,所以都入宫,算是送送行。”顿了顿,“今日怎麽没看到你在宴上?”
我笑笑,“有些不舒服,所以未有入宫。”
而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苦涩──池中寒压根未有告诉我,今日有宴会,更是未有邀我。
是不是──带这样我的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让他难堪了,所以才瞒了我?
敛了眸,掩饰自己的伤痕。
安芝望望天色,“是不早了,你也还是早些回去歇儿吧!看王爷那模样,想是今晚也回不去了。”她说得像似自喃,又像安抚。
一愣,我反射性地问:“为什麽回不来?”问完才觉得,自己过於紧张了。池中寒从来未在外头留宿过,我怎的就听信旁言了?
她看我,眼里有了些难色,“还是……叫王爷自己与你说吧,旁的人道,不是很好。”
盯著她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我心更急了,“公主但说无防。”
“这……”她一下决定,“是这样的,皇上今日很是高兴,赏了不少人东西,後来就赏给王爷两……貌美的女子,说是给他纳侧妃……”
後面的,我听不清了,只觉得大脑‘轰’地震响之後,变得一片空白,天与地都混沌了,难分难舍。
不、不会的,不会的!
安芝看我这模样,已於心不忍,便早早地挥别我。木讷茫然的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到王府的。
第250章:伤心欲绝,离开了王府
绯雪很是担忧,给我换了几回茶也未见我饮用,站在一边终是忍不住开口:“王妃娘娘,您……要相信王爷啊!”
相信?我抬著看她都不确定的双眼,叫我怎麽能相信?
其实,最近我隐隐觉得不对的,随著我的肚子一天天长大,他慢慢不再碰我……我一直是相信,他是为了我,为了肚里的孩子,而一个人忍著。
可是,他回来得越来越晚,早出晚归不说,还会避开我……就是打个照面,也都会避开我的眼神。
这些,并不足以叫我多想,让我多想的,是他每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