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沮丧地摇了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陈牧。
    过了好一会，他才把自己曾在皮尔特沃夫受挫的事情说了出来。
    “院长大人，我曾经跟您说过，我是为建设美好的祖安，学习先进的知识，才加入学院的。这个您应该知道的！”
    黑默丁格摸着小胡子点头。
    “在加入祖安前, 我曾向皮城的执政官提交几份建议书，我希望他们能够改变祖安的生存环境。”
    维克托脸上露出郁结和苦涩之色：“但是执政官们根本不理会我的诉求，他们推过，说把污水排放到祖安，是给祖安人工作的机会。”
    “他们还说皮城根本没资金改变祖安的环境！”
    “为了研究出处理流向祖安的污水，我曾设计了一套化工处理设备交给执政官, 可惜均被执政官驳回。他们说这花费太大！”
    维克托来到皮尔特沃夫后, 曾经提出过几次改造祖安的事情。
    但屡次被拒绝导致他陷入了某种沮丧状态。
    他是一名比较纯粹的科研工作者, 自卑，敏感，腼腆且不擅交际。
    他渴望改变祖安，让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加美好！
    他认为可以凭借高科技物品改变祖安。
    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改变祖安。
    这些年，他一直醉心研究，将报效祖安的事情压在内心。
    听到助手讲述他的遭遇，黑默丁格眉毛乱跳，人也焦急地来回走动。
    “维克托，我很抱歉，我一直醉心研究，不知道皮尔特沃夫污水处理的事情……我此刻非常想帮助你跟祖安，但我不知道从何做起！”
    听到这话，陈牧心中不由得翻个白眼。
    陈牧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黑默丁格也没有联想到皮尔特沃夫内部执政官的贪腐？
    敢情刚才黑默丁格拿出财政预算书，就是为了证实是否有这个项目啊？
    这可真是够钉真的。
    不过想想约德尔人的设定，陈牧内心也就平静下来了。
    陈牧心思浮动，忽然感觉两道目光。
    看着维克托跟黑默丁格两人用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向自己。陈牧不由得打个冷战
    两人明显希望能从陈牧这边得到一些办法。
    陈牧无奈，笑着摊下手：“维克托先生, 黑默丁格院长，皮城跟祖安的关系是历史遗留的问题，也是利益问题，想要让祖安变得美好，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我现在只关注祖安污水治理的事情，我可不想那么多孩子遭受各类化工污染。”
    “陈牧先生有方法让祖安变好吗？”黑默丁格期待陈牧的答案。
    “这……我不是皮成人，也不是祖安人，我不适合说这些吧？”
    “陈牧先生，东土大唐人跟你们是皮尔特沃夫的朋友，也是祖安的朋友，祖安跟皮尔特沃夫需要你们！”
    看他们两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牧嘴角扬起了微笑，装作感动的道：“感谢两位的信任，请让我想一下！”
    他来回踱步，行走片刻，才说道：“我的确想到了几个不知是否完善的方法，不过改变皮城跟祖安的现状，需要黑默丁格院长的帮助。”
    黑默丁格大方地接受：“为了皮城和祖安的孩子, 我可以提供我的科学研究和发明！”
    陈牧摇头：“不，院长，这样是不行的！想要治理祖安, 需要的不是您的发明，而是律法公平公正地执行下去。”
    “皮城建立的时候，律法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但某些人已经公然藐视律法，并且将律法视为儿戏。”
    “我们从历史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条：文明跟制度的毁灭有很多种，但文明内部经常从律法崩坏开始。”
    “我们需要的是您在皮城议会上，用您议长权利提出惩戒，甚至处决一些恶劣贪污犯的提议，还有投票。”
    “这，皮尔特沃夫应该没有贪污犯吧？而且贸然处决他人，是非常残忍的行为！”黑默丁格犹豫地询问道。
    “院长，您认为皮尔特沃夫每年向祖安提供几万金海币流落到哪里了？”
    “一些人欺上瞒下，把祖安当作垃圾堆。他们不顾祖安人的生命健康，甚至为了利益，蔑视人命之人，您认为他们值得挽救吗？”
    黑默丁格陷入纠结之中，但维克托已经站起身来了。
    他非常赞同陈牧所说的话！
    “陈牧先生，我是一名祖安人。我来科学城学习知识，就是为了让祖安人过上美好的生活，我愿意为祖安的未来尽一份力！”
    听到维克托下了决定，黑默丁格重重地叹口气：“陈牧先生，维克托，我也可以帮助你们，但我拒绝用杀戮来纠正律法。”
    陈牧嘴角扬起笑容：“院长大人，有的时候杀戮是仁慈的表现，当然……我们不会拒绝您的提议，那么，我先说一下我的几个方案吧！”
    两人凑了过来，然后默默地听着陈牧的解说。
    五分钟后~
    黑默丁格抓着头发：“陈牧，这会不会有点太过缺德了？”
    陈牧连忙摇头：“贪污者必须要把他们贪墨的东西缴回，否则只能用死亡当作警告。”
    黑默丁格最终点头。
    “那么如何改造祖安？”维克托询问道。
    陈牧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稳定，基建，工作，还有教育。”
    “这？”维克托有点不理解陈牧制定的想法。
    但他感觉这些东西是自己一直追求的。
    “能详细说一下吧？”
    陈牧点头：“我们第一步要……这样，再这样，然后再这样！”
    黑默丁格跟维克托听到陈牧的对话，眼角露出了欣喜。
    他们感觉陈牧的成功率非常高。
    一个小时后！
    陈牧口干舌燥地伸出手：“那么院长大人，维克托先生，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话毕，陈牧将手伸了出来。
    看到陈牧的手，黑默丁格踩在桌子上，然后把手搭在陈牧的掌心中。
    维克托也搭了过来。
    两大一小，三个手掌叠加到了一起。
    “为了祖安和皮城！”
    陈牧念道：“为了皮城和祖安。”
    ……
    祖安很乱，这里是皮城法律无法管束的地方。
    这里五毒俱全，这里跟皮城是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非法的炼金工坊，脏乱差的各类违禁品场所，斗兽场，角斗场，d场，j院……你可以在祖安找到任何不正经的生意。
    祖安最难经营的，便是正经的生意！
    祖安人从不考虑未来，因为跟他们谈论未来，是非常久远的事情。
    祖安的环境太差了。人们是看不到几十年后的日子的。
    他们得过且过，从肮脏污秽的垃圾车寻找垃圾。
    他们麻木不仁，他们从暗无天日，危险重重的矿洞中挖掘部分矿场。
    获得微薄的薪水后，祖安人最喜欢买醉。
    祖安人苦苦挣扎着，渴望过上好日子。
    但他们不知道如何过上好日子
    每一个出生在祖安的人，都没有心情考虑未来，因为他们每日要做的要么是艰苦求生，要么就是当混混，跟各种嘿帮战斗。
    在祖安，老实人是无法过上好日子的。
    因为他们会被人敲诈成渣滓，然后吞噬个干净。
    混乱的环境，加恶劣的生存条件，让祖安人变得耿直且暴躁。
    祖安人对付外地人最流行的方式便是给陌生人套上麻袋，敲闷棍。
    然后说上一句：“欢迎来到祖安！”
    有强者抵达祖安，自然会收拾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然后，这些祖安人会给他们最亲切的问候。
    “套麻袋和敲闷棍，是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
    祖安人经常用他们诡异的团结，敲晕一个又一个的竹杠~
    祖安的治安很差。
    这一切要拜各方势力所赐！
    皮城需要一个略显混乱的祖安。
    因为只有这样，祖安人才不会盗取他们的利益，不会争夺他们的地盘。
    诺克萨斯的一些军阀，需要祖安足够混乱。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搞处理一些从各处缴获的战利品。
    当然，也要牵扯皮城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把目光放到如何捞钱。
    艾欧尼亚人跟德玛西亚人无所谓祖安变成什么样子，但一些疯狂的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来到祖安的斗兽场，或者某些可以获得某些特殊物品的场所，好好交易一番。
    那么，如何进入祖安呢？
    从皮尔特沃夫前往祖安有几种方法。
    最先进的就是空降了。
    这是皮城佬掌握的方式，祖安人知道皮城佬有空投能力，可以轻松摧毁祖安的一切。
    还好双方没有撕破脸皮，所以很多时候，皮城人会用最费钱方式抵达祖安。
    他们会乘坐一个名叫“尖啸”的升降动力梯。
    这个尖啸升降动力梯也是皮城跟祖安的正式交通工具。
    三年前的冲突，尖啸跟桥梁是双方争夺的核心点。
    那次祖安人暴乱之后，曾短暂地掌控了尖啸。
    可惜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无法突破大桥！
    作为特别动力升降梯，尖啸启动一次的能源消耗可不低，一次就价值五个银海币（银蛇币）。
    这么多钱，都够祖安人吃喝好几天的了。
    所以大部分祖安人都不乘坐尖啸，他们更喜欢用攀爬的方式登陆皮城。
    就如同曾经蔚跟爆爆等四人组，便是攀爬屋檐，然后前往皮城佬的家中，进行一些祖安的温暖问候。
    这天中午，尖啸升降梯缓缓打开，格雷森警长带着两名执法官，护送着陈牧走出了电梯。
    嗅着充满各色尘埃，散发着古怪味道的空气，陈牧忍不住感叹道：“啊~这古怪的质感！”
    带着过滤器的格雷森警长将一个过滤器递给对方：“你应该带上这个。”
    陈牧摇头：“祖安人不喜欢别人带过滤器。他们喜欢这充满质感的空气。”
    格雷森耸耸肩膀：“随便你，跟我来吧！”
    陈牧跟在格雷森身后前往祖安的深处。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福根酒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