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晓得霍景祀就是那顺毛驴。
    个性就是如此，强扭不得。
    如果她强势，可能结果还会更糟糕。
    “景祀，孩子就让我自己来管好不好？”
    她小情小意地和他打着商量。
    霍景祀扫了一眼李涟漪。
    他太清楚她了！
    她现在就怕他离开了房间会去折腾霍昊天。
    有些时候想想，他竟然有点羡慕霍昊天。
    刚刚他真的有生出来想一脚踹死霍昊天的冲动！
    呵呵。
    李涟漪的手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霍景祀想走她就努力地留。
    “你陪我躺躺，我有些心慌。”
    霍景祀就真的按照她说的上了床，陪着她躺了一躺。
    “下次别让他的手打到你的脸上，不然我就打花他的脸。”
    霍景祀这不是威胁。
    李涟漪咬了咬牙。
    她就知道会这样的！
    她闭着眼睛装睡，过了会儿听到身边的人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她悄悄睁开了眼睛。
    涟漪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去了楼下。
    霍昊天被母亲抱在怀里还想动手。
    “儿子，你让妈妈的心都碎了，你把妈妈的一颗心都揉成了碎片。”
    霍昊天看看李涟漪的脸，刚刚闹情绪的脸孔换了一张。
    他对李涟漪没心没肺地笑着。
    因为母亲来哄他了，因为母亲又看他了。
    “妈妈，爱你。”
    李涟漪满嘴苦涩。
    她真的不太会养孩子，人生第一次给人做妈妈就遇到了这样的孩子，她怕自己会耽误孩子的成长。
    这人生太难了。
    “妈妈也有事情要做，可能有时候就来不及回来给昊天讲故事，那昊天原谅妈妈好不好？”
    霍昊天笑着点头。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小天使。
    涟漪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亲生的儿子，即便没有记忆力但那种感觉不会骗人的。
    血浓于水。
    她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妈妈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妈妈怎么可能会舍得昊天呢。”
    霍昊天伸着小手回抱着母亲。
    他吹吹李涟漪的脖子。
    “妈妈打我手……”
    涟漪摇着头死死抱着孩子，她不想让孩子看到她的眼泪。
    父母情绪稳定，才能让孩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都是她的错啊。
    “妈妈不打你手，昊天下次不可以这样发脾气了知不知道？”
    霍昊天重重点点头。
    李涟漪拿了一条毛巾替儿子擦脸擦手擦脚。
    霍昊天越大，他的模样和霍景祀越像。
    几乎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什么和李涟漪相似的地方。
    房间里霍景祀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的沉了。
    平时很难入眠，倒是抱着她的时候能睡得沉一些。
    床的另一侧位置早就凉透了，也说明了女主人早早就离开了。
    霍景祀闭了闭眼。
    没有感情基础的同居生活，就是这样。
    说不定哪天醒过来，她又走了。
    他想要个名分，可李涟漪迟迟不提。
    他又能怎么样呢。
    客厅里。
    涟漪对着镜子擦了点粉，为的是让自己精神起来。
    是天生丽质，可天生丽质也架不住没精神。
    她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现在霍景祀的面前，霍景祀保不准又会折腾昊天。
    “哎。”
    “太太怎么叹气了？”陈嫂难得话多了起来。
    “外头的新闻，你也听说了吧。”李涟漪淡笑。
    现在全世界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霍景祀可能马上又要有个孩子了！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生出来无非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推不掉的。
    就是他的种。
    一种就是，不是他的。
    李涟漪希望是后者。
    “其实……我觉得不管外头怎么样，太太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钱啊什么的都是您的，那个臭不要脸的你就让她折腾去。”
    涟漪被陈嫂给逗笑了。
    “可心里过不去那个结。”
    陈嫂叹叹气：“我年轻的时候，丈夫也曾经出过轨……”
    “那后来呢？离婚了吗？”涟漪问。
    陈嫂苦笑。
    “哪有那么简单，太太你看我出来给人家做帮佣就晓得我自己没什么本事的，我不像您长得漂亮又一身的才气，一个女人想要养个孩子没学历没本事，比登天都难。”
    “那就忍了？”
    “也不算，我是想着年轻就这样吧，现在孩子大了也不需要我了，她也结婚了，可那个人却老了。我每天住在先生太太这种豪宅里过的日子比神仙都快活，他总是打电话催我回家，可我就是不回……”
    涟漪一脸不解。
    “分居两地？”
    “嗯，我就晾着他，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到老他们就开始要找伴儿了，会害怕孤独，可我不怕。他以为我忘记了我年轻时候受的苦，其实我一点都没忘，我还想着等他将来走不动了瘫痪了，我就每天打他出气！”
    涟漪被陈嫂逗笑了。
    这叫什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瘫痪了，还不是要你侍候。
    她可不愿意。
    要么就一起过下去，要么就彻底分道扬镳。
    猛地，身体一僵。
    “想起那个孩子，我就嫉妒。”
    陈嫂不理解。
    “嫉妒？”
    “你看到了霍先生是怎么对待我生的孩子吧？他说爱我，你信吗？”
    陈嫂点头。
    “信的。”
    李涟漪：“……”
    “太太，我也是背着先生才说。”
    陈嫂看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
    她实在是怕了霍景祀。
    那位霍先生就不太正常。
    “……之前他每天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回来就喊涟漪给我倒水，我给他倒水他又不喝，坐在沙发里一坐就是一宿……”
    李涟漪心想，那也不能因为霍景祀表现得深情一点，就忘记了他的错吧？
    他对不起她，受点折磨不是应该的吗？
    他犯的是什么样的错？
    她受到的又是什么样的伤害？
    谁亏？
    “霍先生可能品性不好……”陈嫂冒着掉头的风险说了这一句，然后又说：“可他的钱都在您的手上啊。”
    “没有啊。”
    陈嫂：“……”
    陈嫂觉得女主人也是个笨蛋。
    霍先生说过要找律师把钱都给太太的，太太为什么不顺着杆子向上爬？
    都要过来，下次他再有什么，就一脚踢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