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和霍景祀讲了什么。
    李涟漪很紧张。
    她没有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时间很久，她的腿麻掉了。
    医生和霍景祀都看了过来，她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不好的消息，求求了。
    老天爷！
    涟漪腿上的羽绒服掉了下去，那是霍景祀穿的那件。
    他怕她冷，所以给她盖到了腿上。
    其实医院里的温度还算可以，但已经后半夜了，温度越来越低。
    霍景祀又对医生讲了什么，他朝着李涟漪走了过来。
    涟漪特别害怕他对自己讲话，可她晓得他一定会对她说话的。
    霍景祀对上李涟漪无助的眼神，他忍不住语气软了三分；“妈已经没事儿了，大概还要观察一晚上。”
    “真的？”她突然站了起来。
    腿不麻了。
    也能走了。
    李涟漪承认，她可能就是个胆小鬼。
    她不能面对不好的结果。
    现在结果是好的，她又能走能动了。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涟漪又是哭又是笑的，她拉起来霍景祀的手，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心里很清楚，今天没有霍景祀，也许她妈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现在可能赚到一点钱，但这些钱不足以让人为她母亲开绿灯。
    之前她都有听医生讲那个刀的位置很不好什么的。
    她是真心真意感激霍景祀的。
    眼前恨他。
    但现在也是真的感激。
    从未这样感激过。
    霍景祀顺着她的话说：“现在你进不去，可能要等上两三天才能进去看看。”
    “我知道了。”
    他伸出手拉住李涟漪的手。
    她有些不明白看向了他。
    还眨了眨眼。
    “涟漪，我让人给你安排了房间，你先去歇歇。”
    她不适合熬夜。
    她的身子骨也不太行。
    “我不！我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她再也不会离开母亲了。
    霍景祀顿了顿：“就在医院里休息，醒过来想看妈就过来，好不好？”
    “我想先去看她。”
    “我陪你去。”
    他带着她去了沈婷观察室的门外，隐隐约约可以看上一眼，再多就没有了。
    李涟漪突然之间觉得有些茫然。
    如果母亲这个时候没了，可能她也活不下去了。
    被他拉回病房，霍景祀不知道又从哪里买了吃的，一样一样地打开送到她的眼前。
    “你乖，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醒了妈也许就好了。”
    李涟漪推推他的手：“我没胃口，派出所那边还没破案吗？”
    她妈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被捅？
    这点李涟漪怎么样也想不通。
    “暂时还没有。”
    她茫然地眨着眼睛。
    “是困了吗？那就先睡，我守着你，放心吧。”
    霍景祀扶着涟漪到了床边，他蹲在地上把李涟漪的鞋给脱了下来，然后又放倒了她，替她盖上被子。
    “要不要卸妆？”
    以前两人没离婚的时候，偶尔闹起来他还得帮她卸妆。
    女人嘛，对自己的那张脸格外看重。
    不卸妆她宁愿不睡。
    霍景祀也是被她磨出来的。
    哪有什么男人生下来就会帮女人卸妆的？都是老婆磨人，磨出来的技能。
    “我没化妆。”涟漪眨了眨睫毛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安眠药的药性又上来了。
    霍景祀坐在床边守着她，握着她的手。
    他怕她会半夜做噩梦，怕她睡醒找不到自己。
    “霍先生……”
    “把台子上的食物收拾收拾，都拿出去。”
    李涟漪不喜欢闻隔夜菜的味道。
    “霍先生，您也吃几口吧。”
    “都收拾掉。”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然后派出所的人找过来了。
    案子已经破了。
    沈婷住的那是新小区，到处都是有监控的，想要抓住凶手那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霍先生。”
    霍景祀试着去掰开涟漪的手。
    一开始是他握着她的，后来就变成了她的手抓着他的。
    过去有什么事情，他都是她的依靠。
    是离了婚以后，她才学着自己去解决所有问题。
    霍景祀把涟漪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盖好。
    带上门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找到人了吗？”
    警察正常说明情况。
    捅人的人和沈婷的关系很快就被梳理开了。
    伤人的人是沈婷的前夫，也就是李涟漪的亲生父亲。
    霍景祀听得脑仁直疼。
    有关于那个奇葩前岳父他也是知道一些，但没料到对方能做到这么狠。
    根据李爹的交代，他和沈婷吵起来以后他就霸占了沈婷的屋子，他检查沈婷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来往。
    沈婷闹他不过，也只能忍了。
    李爹睡到半夜起了别的心思。
    他是爱前妻的，当时想着家里没人就想强迫沈婷。
    沈婷哪里会愿意和同意，两个人就又吵了起来。
    李爹指责沈婷当年一定就是外面有情况了，不然不可能女儿还那么小就坚持要离婚。
    沈婷嘲讽李爹总是拿女儿说事儿，这些年没有尽过当爹的义务，气急之下她就编造了自己不存在的男朋友，李爹就捅了沈婷。
    可以说警察还没去抓李爹，李爹就到了派出所。
    所以你说是抓吧，这词儿也对。
    说不是抓是投案自首那好像也没错。
    “沈女士现在情况怎么样？”
    霍景祀摇摇头：“刚救回来，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恢复就是早晚的事情，但捅人这个事件太过于恶劣了。
    他觉得李爹应该受点罪了。
    “如果能判还是严判吧。”
    “霍先生放心，我们会按照法律规章办事。”
    霍景祀又回了病房，他看着睡得非常不安稳的李涟漪皱了皱眉。
    “看好里面的人，如果她做噩梦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他拿着车钥匙快速下了楼。
    霍景祀准备回李涟漪那家。
    她早上起来要洗脸要化妆还要换衣服，可是医院里什么都没有。
    夜晚路上的车辆很少，霍景祀很是准确找到沈婷的那个房子，然后径直上了楼。
    屋子里警方刚刚结束勘察现场。
    “霍先生。”
    “辛苦你们了。”
    霍景祀进了卫生间然后去找李涟漪的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