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明江低头不语，边上的格洛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还是没能挣脱蝇头小利的束缚啊！”他如是想着。
    众瑞公司（临江）是隶属于众瑞集团的子公司。众瑞集团是邻省的大型集团公司，产业涵盖房地产、金融、医疗、教育等多个行业，总部位于淮省庐阳市。
    作为集团扩张商业版图的第一批先头兵，身为众瑞公司副总经理的格洛，在20余年的职场历程中，见过太多声名远播的青年才俊了！
    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贪婪。
    这种贪婪并不是狭义上的贪欲，而是永不满足，永远饥渴，永远有更远大的目标，并且愿意为了这个目标而不懈努力。
    按照李明江之前跟他介绍过的情况，陈凌现在已经赚了上百万了，可就算这样，陈凌还在惦记着众瑞公司的销售业务，惦记着李明江的渠道，甚至还惦记着练家村可挖掘的后续利益…
    这样的陈凌，符合格洛对于贪婪的定义。所以投资陈凌，在格洛看来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这种投资又不用自己出一分钱，甚至还能从中牟利，何乐而不为呢？
    但李明江的犹豫却很明显，无非是不愿意割让自己的既得利益，即使是在自己已经提醒的前提下…
    “也就到这了。”格洛对李明江做出了判断。
    不知不觉间，格洛对于陈凌的好奇，已经超过了他对李明江的期待。毕竟自己之所以跟李明江同流合污，无非是为了打开临江的市场而已。
    但李明江的价值，也就到这个项目为止了。
    ……
    在走向大门的路上，陈凌对柳馨月问道：“我跟别人这样当着你的面商量怎么利用你，会让你不舒服吗？”
    “无聊。”柳馨月白了他一眼：“我爸爸很早就告诉过我，在这个社会上，成为一个对别人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是自身的价值体现。这话虽然有些片面和绝对，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正确的。”
    “更何况，老娘乐意！”
    陈凌揶揄道：“原来当官的都是这样教育子女的吗？利用价值…也太现实了点。”
    “所谓利用二字，看你怎么理解了。”柳馨月理所当然道：“比如，都说那些老板是在利用员工赚钱，但员工何尝不是在利用老板建立的平台谋生呢？能升职加薪就继续忠诚，反之则立即跳槽，不都是双向选择的嘛。”
    “你觉得你利用了我的裙带关系，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了这层裙带关系套牢你呢？”
    陈凌闻言诧异道：“馨月，你想的这么通透吗？”
    “想得通透，自然烦恼全无。”柳馨月认真道：“更何况，你会问我这一句，就说明你不单单是利用我而已。我相信，如果我介意，你就会停止。”
    “对了”她又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柳馨月一边说着，一边帮陈凌整理领带：“我跟我爸说了带男朋友跟他见面，校际联谊认识的，你别说漏了。”
    “联谊？亏你想的出来。”
    “总不能告诉他，你问我借了个火，就把心都借走了吧？谈恋爱没什么，抽烟他能扒了我的皮。”柳馨月故意装作打寒颤的样子，煞是可爱。
    陈凌点点头：“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没有什么喜好或者禁忌？”
    “嗯~”柳馨月想了想，红着脸应道：“万一问起来的话，你就说你每次都带套了！”
    陈凌：“说好的第一次呢？？？”
    “没办法，我这么漂亮，哪个男人忍得住？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简直禽兽不如！哈哈~”
    难得有一次能逗逗陈凌，让柳馨月娇笑不已。
    到了大门之后，柳馨月打了个电话，得知她父亲已经到停车场了，两人便迎了出去。
    “那是我爸的车。”柳馨月指着不远处一辆大众帕萨特说道。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柳馨月又道：“我爸你见过，另一个是分管征地拆迁的副局，叫朱卫国。”
    陈凌点点头，暗自记下。
    “爸~”隔着十几米远，柳馨月就笑盈盈的跑了过去：“朱叔叔好。”
    朱卫国笑道：“老柳我可真羡慕你啊！女儿多贴心，小棉袄呀！”
    “呵~”柳学峰却是苦笑：“今天是带男朋友跟我见面，所以特别热情，平时连个笑脸都没有，全是我拿热脸贴冷屁股，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人家才没有呢！”柳馨月不满的甩甩手，陈凌适时迎了上去。
    “爸，我介绍一下，这是陈凌。”柳馨月指着陈凌，略显娇羞道：“是我的男朋友，曲江工商大学大三的学生。”
    “伯父好！叔叔好！”陈凌礼貌的主动伸手，但柳学峰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敛去，只是点点头就越过陈凌直接走去，一言不发。
    柳馨月挽着父亲，回过头做了一个安心的表情，陈凌快步跟上。
    直到这时柳学峰才开口道：“老家是哪里的？将来是准备定居在临江，还是回去？”
    “哎呀爸~”柳馨月不悦道：“你装什么装，这些我不都告诉过你吗？”
    被女儿这一闹，柳学峰绷不住了，露出苦笑：“老朱你看见了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不料朱卫国反而揶揄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他看了看陈凌：“这小伙子我觉得不错，挺精神的。虽然工商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英雄不问出处嘛，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柳学峰轻笑一声，扭头对陈凌问道：“你那个代充话费的生意，是你自己策划实施的？”
    “嗯？”陈凌被问得一愣，看了一眼柳馨月。
    “你别看馨月，是李明江告诉我的。那天在营业厅就感觉你们俩不太对，本来馨月一个月都难得回家一次，但自从那天之后，天天都跑回家问这问那的，还翻我的资料看…”
    “陈凌，虽然你让馨月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做事还是要走阳光大道啊！”
    “爸~！”柳馨月尴尬道：“你连这些都知道了？”
    “你说呢？我可是你爸！”柳学峰宠溺道：“摊上你这么个死孩子，我上辈子真是造孽！”
    “不过自己能整出那么大一个摊子，收益也高，脑子确实活，别走歪路就行。”
    陈凌闻言，除了暗叹自己跟这些体制内成了精的人相比，还差一大截之外，又能说些什么？
    总不能跟柳学峰辩解，说你可能不信，是你女儿主动的？
    那才是疯了，所以只能闭口不言。
    然而柳学峰却没停下，接着问道：“陈凌，既然现在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跟我说说看，在练家村的项目上，你有什么目的？”
    “嘶~”
    陈凌这下是彻底被惊到了！
    这就是自己未来岳父的水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