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好了么？”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
    御九宸立即撤离视线。
    再听对方又道了句：“小人将其他衣服也换下来了，可能要麻烦公子多撕几下。”
    苏长招说着从屏风后出来。
    御九宸也惶惶回神，小手老实地撕扯着苏长招的衣物。
    待苏长招走过去，将手里的衣物都扔给他。
    御九宸双手一滞，就听苏长招说道：“还有这些，都麻烦公子了。”
    “……”之前的不服再次死灰复燃，御九宸蹙眉一把将人拉坐到面前。
    苏长招小惊：“公子？”
    御九宸突然邪笑凑近：“你挺会玩儿啊~”
    苏长招强笑：“玩？小人没玩儿啊。”
    御九宸始终盯着她，却一手抓起床上他刚刚撕好的衣服碎片，“这衣服都脱下来了，你撕我撕不都一样？嗯？”
    苏长招闻言没绷住，但笑了一下后，就赶紧强压下嘴角：“这……”眼神开始飘忽，“不是怕您心里不平衡么？”
    说完，手腕一紧，她被一个大力拽过去。
    四目相对。
    她从对方的长眸里，清晰得看到那即将爆发的怒意。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御九宸的笑不再温润和煦，邪性危险的眼神，令苏长招心头警铃大作。
    随着御九宸的欺近，苏长招很快失去平衡向后一倒，御九宸也顺势压上来。
    “我们魔门中人，向来睚眦必报。你说，该怎么罚你好呢？”御九宸长眸一眯，说话时指腹轻轻拂过苏长招幼滑的脸颊。
    闻言苏长招赶紧扯了个笑：“呵呵，这怎么还上升到报仇了呢？”
    “你以为你刚刚占的是谁的便宜？”御九宸语气寒凉的悠悠道，“瞧清楚了，我乃魔宫之主，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公子……想如何？要不，我也给你撕？”
    望着苏长招清澈的桃花眸，想着这段时日与她一起经历的事，想起在密洞里她为自己牺牲，让自己得偿所愿得到了魔宫心法，想到一切结束后她就会离开。
    明明此时的她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内心一直压抑的东西突然倾泻而出。
    “不够。”
    迅速道完，俯头便吻住了身下之人。
    “！！”苏长招心中大动。
    但她也无力反抗。
    同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时也忘了反抗。
    下一秒，身上一轻。
    御九宸支起半身，当着她面宽去上衣。
    宽肩窄腰……
    结实紧致……
    “做我女人吧。”
    “！！”苏长招瞪大桃眸。
    就在御九宸再一次俯下身子，门外突然来人。
    “公子。”
    是莫雨。
    他刚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以为御九宸和苏长招的戏还没演完。
    可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演给谁看？
    “你们……”
    莫雨瞠目之际。
    御九宸大吼一句：“滚！”
    莫雨吓得想跑，但一想到他要说的事，立即硬着头皮，拱手道：
    “五大派已在山下集结，所有人都在议事堂等您了！”
    闻言，御九宸长眸里的欲望转淡。
    苏长招也趁机从他身下溜出来。
    御九宸见她想跑，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苏长招：“……”
    莫雨：“……”
    连带御九宸自己也有些尴尬。
    不过，他向来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下地后，他从后锁住苏长招的肩膀，对她耳边温声：“我刚刚说的都出自真心，你考虑一下。”
    说完，松开她，大步走向门口。
    路过莫雨身边时，他简单道了句：“走。”
    莫雨随即跟上。
    ·
    “做我女人吧。”
    御九宸带着莫雨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苏长招所在的这座宫殿一下变得异常冷清。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御九宸临走前说的这句话。
    脸颊不由滚烫起来。
    做他的女人……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一想到，无论在那个世界，他俩都会爱上彼此。
    苏长招没由来觉得心里甜甜的。
    不过下一秒，她就不那么想了。
    因为她始终是要走的人。
    如果真在这里跟这里的御九宸双向奔赴。
    那到时会影响她离开的决心。
    不离开的话，那她和原本世界的阿珩就不能离开凤境，就不能回到大家身边了。
    若是离开，又跟这里的御九宸产生感情，那么离开后又会像上一个世界那样。
    虽然那次走得匆忙，但每每想起那晚荷塘前，她答应对方会回去，可终究只能食言。
    她不敢去想事后发现她消失的那个阿珩最后怎么样了。
    但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不难想象，那必会是一段灼人的心伤。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长痛不如短痛。
    她下定决心，等这件事结束后，就会跟这个世界的御九宸断得干干净净。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相信很快就会忘了她。
    而她只要等着红月出现，再回去便好。
    ·
    傍晚时分。
    苏长招没等到御九宸，倒是等来了小玉。
    那时，苏长招已经伪装成一个身心俱碎的人。
    眼眶红肿，露出衣服外的皮肤上能看到清晰的红痕，整个人高度敏感。
    小玉来的时候，只见苏长招裹着被子坐在床脚。
    看到是她来了，一度认不出来一样，拼命地往里面缩。
    “不……不要……不要……”
    小玉见状，泪水夺眶而出。
    “画师，是奴婢啊，是小玉啊！”
    苏长招装作没听到一般，拼命摇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滚！走开！”
    苏长招拿起床上的枕头丢她。
    小玉自然没有被砸中。
    只见望着滚落到脚边的枕头，她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眼里和神情已不再似往日那般纯真。
    “画师，”她淡淡喊了一声，蹲身慢慢捡起地上的枕头，抱着踱向床边，“你恨么？”
    苏长招用力的裹住自己，似是很怕床前这个突然变脸的小玉。
    小玉见状，娇笑起来，“画师在怕我？”她轻轻坐在床边，“不，你应该怕的，恨的是御九宸那个大魔头。”
    “……”
    “是他对你做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而我，是来帮你的。”
    闻言，苏长招涣散的眼里终于有了微光，她讷讷地望向对方。
    就见小玉嘴角正咧开一个弧度……
    ·
    片刻后。
    残阳未尽。
    天边被染出了一道道狰狞的血红，仿佛美人脸上的疤，触目惊心。
    苏长招虚弥着双眼，来到御九宸的寝宫外。
    她侧目扫了一个方向。
    小玉正躲在那里。
    为的就是监督她完成盗取魔宫心法的任务。
    是的。
    就在刚才，小玉告诉她，只要她为五大派盗取心法，五大派就能救她于水火，替她斩杀掉凌辱她的大魔头御九宸。
    可以说，等了那么久，苏长招就在等这一刻。
    自然是装作被小玉说动的样子，毅然决然地来了。
    可她刚上前几步。
    寝宫暗处埋伏的暗卫便出现了。
    上回，元德寿杀了所有暗卫潜入。
    这次，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不光是他们现身的几个，还有好些人在暗处没出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其中一名暗卫下达了逐客令。
    他们自是认得苏长招的，自是不敢轻易得罪，换成一般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苏长招亮出御九宸一早给她的令牌。
    暗卫们一看，顿时毕恭毕敬起来，二话不说消失在原地。
    角落里的小玉见状，心下一笑。
    果然，还是得靠画师才行。
    想起此前，她不过是装作路过都没去到门口，在外面就被拦下来了。
    还因此被魔宫里的老人合伙教训。
    若非发现苏长招当时在附近，又跟莫雨一起，她也不会想到去跳湖，以此搭上苏长招这条线。
    那次，真的是兵行险着。
    她赌的就是自己的运气，好在苏长招没让她失望。
    一个出身清白的小画师，心软的大好人，是最容易操控的。
    那头。
    苏长招顺利进入殿内。
    来不及看四周环境，她赶紧去了御九宸说的地方，很快便找到了那本假心法。
    唯恐时间太短，她还刻意多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刻意拿了一件披风，装作是给御九宸拿的。
    那些暗卫只觉她是在向他们宫主献殷勤便没有现身。
    离开后。
    苏长招都不用特地去寻小玉。
    半路上，小玉便出现，并将她带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上来便是摊掌：“东西。”
    苏长招别开脸，执意道：“帮我逃出去，东西就是你的。”
    “……”小玉觉得她这个反应也是对的。
    原本可以杀了她，再抢走心法秘笈就好。
    但上头非说，现在还不能动她，留着她一命好在关键时刻牵制魔头。
    啧，麻烦。
    小玉只好耐着性子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别忘了，我说过，我跟姓御的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逃出去。”
    见苏长招目光灼灼，依然是那句话。
    小玉知道，自己再巧舌如簧也没用了，苏长招是铁了心想走，秘籍就是她的底牌。
    小玉心想：如今你可是那魔头的心头肉，我若帮你逃走，只怕自己都要暴露，说不定还会被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狼。
    但为了安抚苏长招，她笑带亲和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等几天，如今魔宫守卫森严，要想帮你逃出去得计划周详。”
    “两天，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你若做不到，我便将秘籍还给御九宸，顺道将你一并出卖！”
    “你……”小玉没想到苏长招竟这般狡诈，气得差点没忍住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