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目依旧人首蛇身，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比起当初那条小蛇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
    看到白目，煜宸眼中透出震惊的光，随后他转头看向我。因为在忍受着剧痛，他眉头紧锁着，双眸赤红，眼底痛意明显，仿佛比起身体上折磨，我救下白目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我心底一痛，想要解释，可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当初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救下了白目。
    我对白目有一种没有理由的亲近感，这让我无法看着他去死。可这个理由，我该怎么说！
    “煜宸，”白目笑，笑容邪恶，“把龙珠给我，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做梦！”煜宸咬牙，他握紧了攥着龙珠的手，不顾身上魔气的反噬，强行催动灵力，一股金色微光包裹住他的拳头。
    见状，白目眼睛一瞪，“煜宸，你敢！把这颗龙珠毁了，灵姐姐怎么办！你放手！”
    随着白目发怒，缠绕在煜宸身上的魔气顿时变得更强。
    我也看出来了，煜宸身上的魔气都是白目弄出来的。我对着白目道，“你把魔气收了！”
    白目诧异的看我一眼，“为什么？灵姐姐，我知道我的手段不光明，但我们现在打不过煜宸，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收拾他……”
    “我让你现在就把魔气收了！”我怒吼着打断白目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就是觉得白目会听我的。
    见我发火，白目不高兴的嘟囔道，“你就知道护着他！”
    说完，白目手捏了一个法诀，煜宸身上的魔气顿时就消散了。
    没了魔气的缠绕，煜宸身体散发出一层金黄色的光，在光芒中，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白目往我身后躲了躲，“灵姐姐，我听你的话放了他，你要保护我，煜宸肯定会杀我的。”
    我刚要说不会，一道金光就冲了过来。
    煜宸闪身到白目身前，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是动了杀心的，白目立马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吃力的看向我，像是在求我救命。
    白目刚放过他，他就要杀白目。情况变化快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似是压根就不想听到我求他放了白目，煜宸一丝犹豫都没有，手指用力，一副要将白目的脖子生生扭断的架势。
    央金速度快，她冲到煜宸身前，抓住煜宸的胳膊，“三哥，当年没死的人那么多，你杀不过来的。”
    “可敢在她面前蹦跶的，就只有他！”
    煜宸是下定了决心要白目的命，央金眼看阻止不了，咬了咬牙，道，“三哥，有些事上天早就注定，你阻止不了，等一切脱离了你的掌控，她发现你杀了白目，她绝不会原谅你。”
    煜宸迟疑了。
    虽然我不知道央金口中的‘她’是谁，但可以确定，这个人对煜宸的影响很大。
    煜宸身体绷的紧紧的，能看出他并不愿意，但他还是松了手，冷声喝道，“滚！”
    白目摔到地上，不甘心的看向我。
    央金道，“你不走，三哥是真的会杀了你的，你应该知道，三哥都失去过什么。”
    白目愣了下，随后骂道，“煜宸，你不只是个叛徒，你还是个疯子！你别以为你的诡计可以得逞，等灵姐姐想起一切，不用我动手，灵姐姐就会亲手杀了你的！”
    煜宸本就不想放过白目，现在听到白目这样骂，他眸色一冷，一层金光瞬间溢出，包裹住他的身体。
    白目也知道他不是煜宸的对手，见到煜宸生气，他不敢再说什么，化成一条小白蛇就游走了。
    白目走后，煜宸身上的金光散开，他侧头看我一眼。
    我心头瞬间一紧。瞒着他救下白目，还让白目在我身体里养伤，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想着既然是我做错了事，那煜宸怎么对我，我都接受。谁让我做错事，把人家惹生气了。
    我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走到煜宸身旁，低下头，小声的道，“煜宸，我知道错了，你还疼吗？”
    煜宸看也没看我，冷声回道，“比不上心里疼。”
    我没想到煜宸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愣了一下后，又赶忙跟着他往前走。
    他走到了女孩身旁，女孩已经昏死过去了。他蹲下身子，拉起女孩的手，帮女孩号脉。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在帮女孩医治，我问道，“她是容器吗？”
    “不管是不是，我都决定用她了，至少比你听话。”
    我，“……”
    央金抱住我的胳膊，小声的道，“小仙姑，你这次是真把三哥惹到了，三哥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他断了自己的前程，这辈子都没有修仙的可能了。但唯独对你是没有任何亏欠的，你不该这样伤他。”
    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我收留白目，也并没有要害煜宸的打算。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我没跟央金解释，而是小声问道，“煜宸以前都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三哥以前杀过很多人，”说完，像是怕我误会煜宸的人品，央金又忙道，“小仙姑，我三哥人不坏的。杀人也不是三哥的错，是三哥的父亲犯了糊涂，害了三哥一辈子。”
    云翎也说过，煜宸一辈子都成不了仙，他是妖，因为从他爸那一代起，根就坏了。
    我来兴趣，担心被煜宸听到，我把央金拉到一边，“央金，你跟我讲讲煜宸以前的事呗？我知道有些事，煜宸不让你告诉我，那你就挑能说的说，让我对煜宸的过去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否则我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我以后被坏人利用，做出伤害煜宸的事，怎么办？”
    央金想了下，然后点头，“那好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出生时，三哥在仙界已经很有名了，他的事，我也都是听别人讲的。小仙姑，你知道三哥的真身吧？他是一条黑龙……”
    央金说，龙分很多种，比如海龙王，天生能御水，龙身为海蓝色。金龙，龙身金色，天生喜爱财宝等一切金光灿灿的东西，被人视为权贵的象征。蓝龙，龙身天蓝，能腾云驾雾，是天界的信使。白龙，龙身洁白，能分善恶……
    根据龙身颜色的不同，他们觉醒的能力也是不同的。而且龙是神兽，是被吉祥强大的象征，所以他们的颜色和能力都是很正能量的，可煜宸却是一条黑龙。
    黑龙是龙族万万年都不会出一条的。龙族有一个传说，说黑龙源于幽冥，天生法力强大，性格暴虐阴狠，一旦成年，将成为龙族的祸害。
    “因为这个传说，三哥一出生就被龙族赶了出去，三哥的父母舍不得他，也跟着离开了龙族。”央金道，“离开龙族后，他们一家三口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等到三哥的父亲带着三哥再出现，他们两个就已经从神龙堕落成了大妖。”
    说到这，央金小心翼翼的窥了煜宸一眼，见到煜宸注意力还留在女孩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我们，她才小声说道，“我听我父亲说，三哥的母亲病死了，三哥的父亲为了复活她，逼着三哥修习了邪术，为此杀了很多人。”
    我一惊，“邪术？”
    央金点头，“三哥是黑龙，对别人来说很难学的法术，对他来讲都特别简单。听我父亲讲，三哥的父亲和三哥因为杀人太多，祸害阳世，被众仙追杀。三哥一个人对抗百位大仙，那场面！”
    央金兴奋的双眼放光，“当时听的时候，我就觉得三哥简直是我的偶像，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要是也那么牛，我岂不是能在这世上横着走！这世上的东西还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我见央金越说越歪，又把话题拉回来道，“央金，被众仙追杀，之后呢？煜宸的父亲现在在哪？还有，现在为什么没有仙家追杀煜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