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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去――郑和拿着一个篮子,像个牧羊人一样走出来。
虫子轻蔑地看王舒桦一眼,拍拍翅膀飞走了。
二百零二
郑和昨天下午带哈士奇上山溜圈,发现傻狗走三步就停一会,在地上扒来扒去不知道忙活些什么。他最初还以为傻狗拉粑粑挖坑呢,走了一会后发现傻狗在半个小时里低头扒了七、八次,这个频率就有点不正常了吧?难道是傻狗学会分段拉屎了?
郑和就留了个心。
傻狗走了几步道,又开始四爪扒来扒去,郑和看准机会,一把将傻狗撞开,终于看清了傻狗扒拉的东西:一颗迎风颤抖的可怜的野菜。
晚上回家时,他就把那颗可怜地小野菜苗放盆里给白先生看了,顺道把傻狗的恶性汇报。
“这是蔬菜?叫什么名字?”白先生伸出一根手指摸小菜苗的圆圆的一团,问道。
“应该是蕨菜吧。”
“长得还挺可爱的。”白先生一用力,小蕨菜的小芽就两半了。
郑和当做没看见白先生手里可怜的蕨菜,上楼洗洗睡了。
第二天他醒来,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颗蕨菜的身影,又莫名其妙地想起来漫山遍野的蕨菜是可以吃的。
沉思片刻后,郑和做好饭菜,穿上防晒伤的衣服与遮阳用的大草帽,拿着库房里找出来的篮子就出门找蕨菜了。
谁知蕨菜没采几根,捡到个迷路的王舒桦。
二百零三
郑和看见王舒桦正好是他从车里走出来指着虫子大骂时,郑和当即脑袋跟错路了一样就说出了:“王总,你怎么在这?”这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嘴这么欠做什么?偷偷摸摸把刚才那段录下来,回去给白先生看,俩人乐呵乐呵。
王舒桦擦擦脸上的汗,努力做出风平浪静的模样,道:“哦,是你啊。你在这做什么?”
郑和把篮子的开口对向王舒桦,让他看清里面的东西,道:“我才找蕨菜。”
王舒桦:“……”
王舒桦开始怀疑老白是不是生意出毛病了,在圈里用生病来避难呢,要不,怎么连包养的小情人儿都偷摸出来挖野菜充饥呢?
郑和见王舒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蹲地上又开始拿镰刀割蕨菜。
“哎,你……”王舒桦说一半,沉思好一会也没想起来郑和的名字是什么。
“怎么了?”郑和把手里抓了一把的蕨菜搁篮子里,道。
王舒桦看了看四周,问:“回山庄的路怎么走?”
“向西走,到大槐树那里再向南。”
王舒桦满脑袋问号:“这、哪里是西呀?”
郑和指了个方向。
“那南呢?”
郑和又指了个方向。
“大槐树长什么样的?”
郑和看着王舒桦深深叹口气,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王舒桦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又受到了鄙视。
郑和道:“算了,我一会带您回去吧,我看您也找不到路。”
“那你赶紧带路吧。”
“我这不割蕨菜呢么,您要不进车里等等我,我割完就带路。”
“蕨菜竟然比我重要?”王舒桦不可置信。
郑和不明白王舒桦在吃惊什么,道:“蕨菜能吃,你呢?也能吃?”
二百零四
郑和领王舒桦回别墅时已经十点多了。
王舒桦一进屋就被那扑过来的大狗舔了半边脸,口水差点没把他给臭死。
“郑和,过来。”白先生拍拍手,哈士奇蹦q跑过去了。
“操……”王舒桦摸了摸脸,恶心的直反胃。
白先生看见老友过来看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很愉悦,他礼貌地站起来,指了指阳光房里的竹椅,道:“去那坐吧。”
王舒桦抹干净口水,这才看清山庄里新添置了不少物件,不由啧啧出声:“老白,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白先生目光看向郑和,唇边带笑:“郑和他喜欢弄这些,我么,觉得舒服就行。”
王舒桦对郑和的印象不是很好,没有搭话。
郑和端着两杯温开水放竹桌上,王舒桦正好渴了,拿过来正打算喝,突然看清这水是浑浊的!
王舒桦疑惑地瞥郑和一眼,伸出舌尖舔了口。姑姥姥的!一股子土味!
“郑和,你这水是怎么回事啊?”王舒桦把杯子用力搁桌子上,兴师问罪。
郑和没发现王舒桦在生气,美滋滋地说:“这可是我的杰作!我发现院子里的井有水,我就把水倒盆里放清,然后再把清水煮开,这样水就是干净的了!”
王舒桦气得想摔杯子。
白先生对郑和道:“你先出去吧。”
郑和道:“嗯,我做饭去。今天我割蕨菜了,中午吃吗?”
白先生道:“可以,出去吧。”
“老白,我说他到底是怎么……”
白先生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想开一点吧,我的高山咖啡他都是用这种水沏的。”
王舒桦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又是挖野菜又是凉井水的……”
“这是他的兴趣。”
王舒桦听完白先生的话后表情怪异,白先生抬眼问:“你怎么了?”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
白先生点头。
“你之前可不是一个能容忍别人的人,你那些挑剔呢?洁癖呢?”
“仍然在的,”白先生指着王舒桦屁股下的竹椅子,道:“我等你走了,就把那把椅子重新刷一遍,太脏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能断了咱俩二十年的朋友感情?”
“相信。”
“那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白先生微微一笑,没回答。
王舒桦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要成渣了。
二百零五
郑和所做的蕨菜炒肉丝受到了哈士奇的严重鄙视,边哼唧边把狗碗里的肉丝吃完,剩下的蕨菜拿狗舌头舔碗外去了。
郑和被气得没吃下饭。
王舒桦赖在白先生书房里呆了一天,眼瞧着太阳要落山了,郑和做了顿加餐给白先生送去。
白先生现在仍然要用注射药物,里面的成分多少都对肠胃起到刺激作用,所以白先生吃饭不过半碗的量,没一会就饿了。
哈士奇似乎也知道自家妈妈对自己很生气,一直在郑和腿边绕来绕去,看郑和要上楼,一个箭步蹭上楼把书房门给挤开了。
“操!老白你家狗神了!我记得明明把门给锁了啊?怎么被它给弄开了?”王舒桦喊道。
郑和眯起眼睛,问:“你锁门做什么?和白先生做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王舒桦道:“是啊。”
白先生接过碗,转移这两人的注意力:“没有,我看舒桦过来了,让他帮我整理书柜,怕狗进来把我放地上的书给翻乱。郑和,你吃饭了吗?”
王舒桦闻到香味,伸头看见白先生碗里花花绿绿的粥,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便道:“哎,那个谁,我那份呢?”
郑和斜着眼睛道:“那个谁是哪个谁啊?”
王舒桦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郑和的名字,道“……郑、郑和!对,郑和,我那份呢?”
“我只煮了白先生一人的,你想吃的话……喏,”郑和抬下巴,对着白先生的碗道:“吃白先生那份吧。”
“我说你这待客之道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哪儿的事,我这人最有礼貌了!”
“别吵了。”白先生打断他们俩人的斗嘴,道:“郑和,舒桦也帮我一天的忙了,如果还有就给他吧。”
郑和愤愤地朝王舒桦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道:“楼下锅里呢。”
“老白,还是你对我好!那个谁,把粥给我端来。”王舒桦说完,郑和又冷嘲热讽起来:“您可真大牌,我又不是你家仆人,做好吃的还得我端来?想吃自己端去,又不是没长手。”
“你做都做了,端个碗能累死?”王舒桦针锋相对。
“那可不,给你端碗我累骨折你信不信?”
“你这骨头什么材质做的?塑料吧,端个碗就骨折了。”
白先生再次打断,道:“郑和,对待客人要有礼貌。”
王舒桦做了个扬眉吐气的表情。
白先生继续道:“不过舒桦你也不是什么外人,自己去端吧。”
王舒桦很诧异道:“老白,你也太抠门了吧,我不就让你小情人儿端个碗么,能怎么累着啊?瞧你这模样,真是……”
白先生拉住郑和,把他放椅子里:“让他自己去,你都累一天了,坐着歇会。”
“我也帮你整理一天书架了呢。”王舒桦嘟囔着下楼觅食去了。
☆第45章
二百零六
傻狗不知道吃了什么拉肚子了,郑和给它喂了氟派酸,蔫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结果第二天醒来傻狗又出了别的毛病。
白先生和郑和正吃早饭呢,哈士奇就像只烤鸭一样趴在地上,仰脖看桌子上的吃的。
哈士奇都是郑和在养,所以白先生道:“郑和,它好像饿了。”
郑和伸出只手放哈士奇下巴上轻挠,对它道:“我不是今早给你喝酸奶了么?”
“嗷呜呜呜……”哈士奇哼唧着,毛茸茸的尾巴抬起,突然放了个屁!
哈士奇被自己的屁吓一跳!连忙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珠,绕着自己身后找屁。
郑和扶额,不想再看这只蠢到家的狗。
白先生放下手上拿着的汤勺,微微皱起眉头。
哈士奇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放的屁,微微放松下来,屁股刚着地,突然又放了一个屁!
“汪汪!嗷呜呜……”
傻狗彻底被自己吓到了,犬吠不停。
“郑和……”白先生话还没说完,郑和已接了下句:“我一会就带它去医院,要不咱俩这几天都别吃饭了。”
白先生点点头,道:“嗯,如果医生说治不好,就把它丢了吧,再买一个。”
“嗷嗷嗷嗷嗷嗷!!”(别呀!像我这么英俊的狗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丢了我绝对吃大亏!)傻狗连忙反驳。
郑和:“……”
二百零七
郑和带着傻狗看病去了,白先生终于有时间看文件。
昨天王舒桦是给白先生送关于h市明年的一些指标的文件,指标里的每个字差不多都是白先生用钱在王舒桦那里砸下来的。
是的,王舒桦与白恩的关系并非朋友那么简单,纯粹的说,因利益牵扯到一起的原因居多。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对别人虚情假意,别人凭什么对你肝胆相照?
王舒桦第一次见白先生时还不是副科,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对什么都是看不上眼的,独自一人跑去混日子,不小心弄大了个正上高中的女孩的肚子,女孩的父亲是个小报刊的主编,借用这段势力就把这事用大篇幅报道上去了,当时引起不小轰动。王父在酒宴上就不小心把这事当笑话对同僚说了,过了段日子,白先生手下的人就把那女孩‘劝’去打胎了,而王父也把市中心一片底价很高的地皮批给了白先生算是还情。
――王舒桦,就是这么认识白先生的。
白先生年轻的时候有点女气,或许是十八岁前都是被当做女孩养的,套上西装也没有那股子凶狠劲。王舒桦走后门惯了,见着白先生就动了歪心思,转弯抹角不说正经话,白先生也不生气,态度特温柔地回答王舒桦各种不着调的问题。
聊了一会天,几个人把怀孕的那女孩送进来了,白先生想王舒桦询问该怎么处理,王舒桦支支吾吾拿不定主意,说了句:“随你便吧。”
之后的事情王舒桦这辈子也忘不了,他眼睁睁看着白先生随意说了几个字,那帮人就把女孩打的面目全非,他没有什么‘这些人没有良心,好残忍’之类的感觉,当时脑袋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白恩太帅了……
王舒桦觉得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生活这就白恩这种万人之上、藐视众生的生活。
把洗清王舒桦的录像录好,让手下人又把女孩原封不动地送了出去,瞥了眼王舒桦,轻飘飘地来了句话:“你是回去,还是再待会?”
当晚,青年王舒桦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兴奋地一晚上没睡着觉。莫名其妙就把对白恩的态度从喜爱换成了崇拜,又从崇拜换成了盲拜,直到现在。
二百零八
郑和第一次进宠物医院,从走廊玻璃里看见住院室里密密麻麻笼子里住的全是宠物还颇为惊奇地看了半天,哈士奇就老老实实坐在郑和脚边,一个屁接着一个屁的放。
“臭死了你。”郑和戳戳哈士奇的脑门。
哈士奇‘嗷呜’一声,睁大了眼珠佯装无辜。
一百零九
好不容易排到傻狗,候诊室里的医生道:“坐床上。”
郑和进去时看见诊断室里只有一张床,于是抱着傻狗坐在了床上。
医生道:“你坐这儿做什么?”
郑和言听计从地把傻狗搁地上了。
医生黑线,道:“我的意思是:狗,坐床上,你,下来!”
郑和于是连忙把狗抬床上,自己老老实实站一边。
医生拿着手电筒在狗嘴里照了照,又按按傻狗肚子,哈士奇抬起尾巴。
“它抬尾巴做什么?”医生把头冲向狗屁股,想看看它屁股旁边有什么病菌,郑和还没来得及阻止,傻狗已在医生脸旁放了个响亮的屁。
医生的脸顿时被熏青了。
郑和讪笑着把狗尾巴按在狗菊花上堵屁,道:“我带它来看病的原因,呵呵,就是这个……”
医生把窗户打开,深呼吸好几次才带上口罩继续看病。
医生问:“它吃了什么?”
郑和:“它什么都吃。”
医生:“……它这几天吃了什么。”
郑和:“啊!它吃了……米饭、肉、蔬菜,基本上我们吃什么它吃什么,这狗好养活,不挑嘴。”
医生:“你能不能说的细致一点?什么时候吃了什么,连外餐都要算上。”
郑和开始苦恼了,他在家里经常随手拿个零食吧唧吧唧,傻狗就绕在自己腿边转圈,郑和看它模样可爱,基本上都会给它吃点。这些零食的种类太多了,从他肚皮上的小肉肉就能看出来,要让郑和一下子全说出来,这可真的是个大工程。
医生见郑和半天没回答,抬眼问:“怎么,东西吃完就忘,现在一样也想不起来?”
“那倒不是,您等等啊,它这几天正餐除了菠菜汤泡饭就是蕨菜炒肉丝配白米饭,外餐有……栗子、冰淇淋、牛肉干、巧克力……”
“你等一下!”医生摘下了口罩,皱眉问:“它怎么吃了这么多?”
“我顺手就给它点。”
“狗不能吃巧克力的你知不知道?”
郑和睁大双眼:“狗不能吃巧克力?不是只有猫才有这毛病吗?”
医生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猫和狗都是动物,都一样要吃喝拉撒,你觉得它们之间的差别很大?”
“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猫和狗之间的差别就大了,我告诉你,猫那是源自古埃及,皇室血种……”郑和开始长篇大论。
医生单手迅速地在病单上龙飞凤舞,撕下来直接塞到郑和手上,跟赶苍蝇似得摆手,道:“药品去一楼结账,对面就是取药处。赶紧去吧。”
郑和还没说够呢,思考了会说句:“我发现咱俩聊得特别投缘,你看这狗还需要复诊不?倒时候咱俩再继续聊。”
医生:“……”
一百一十
《春劫》后期宣传火热进行中。
宋制片人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把一天当做四十八小时来度过,每天只能在晚上躺在床上看着那日从成少兜里偷出来的手机来意?淫。
如此几天,宋制片人终于熬不过独处的孤单,开始动心思想让成少陪他一起赶通告。
成少是什么人?
就算当初他俩人甜蜜非常的时候也是公私分开,绝不混为一谈,何况是现在有意躲避宋然?所以,丢了手机的成少干脆重新买了个新的,换了手机号码后给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对方不要把自己手机号告诉宋然。
圈里的人大多都不清楚宋然与成少之间的事,还以为是公司的利益问题,但偏有几个多事的人第一时间就把成少的号码告诉宋制片人了,顺带把短信的内容告诉了对方。
宋制片人倒没有往‘成少这是在躲自己’那方面想,而是觉得可能成少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也没有给成少打电话,而是耐心等待着成少的‘惊喜’。
这一等,又是一周过去了。
宋制片人上次给成少送的通告差不多快要到时间了,他总算是找到了个能够和成少说话的机会,做了好几分钟思想准备工作才给成少打电话。
“喂,你猜猜我是谁?”宋制片人夹着嗓子说话,加上一些电话的失真效果,一时间让成少真的没听出来对方是谁。
“您好,请问您是?”成少礼貌的问。
“你猜猜啦,成少。”
若不是‘成少’这两个字让成少知道对方是圈内人,他真的想撂电话了。“对不起,我听不出来。”
“我给你一点提示呦,你我曾经春风一度过呢?我直到现在都能想起来你性?感的小喉结,可爱死了!”
成少听出对方是个男人,还以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便问:“你是孙工?”
“不是。”
“周老板?”
“不是。”宋制片人有点憋不住笑了,颤抖着声音道:“我是宋然,亲爱的你想我没有?”
成少脸一黑,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电话,迅速地把对方拉进黑名单,挂断!
☆第46章
二百一十一
时光荏苒,转眼一周过去,郑和与白先生要离开小山庄了。
郑和恋恋不舍得在屋里看来看去,摸摸这个、拿拿那个,眉眼里全是苦闷。哈士奇还不知道自己要搬家了呢,跟在郑和脚边转来转去抓尾巴玩。
白先生放下手上的书,看着窗边容貌有些忧伤的郑和,忽然有点找不到头绪的迷离。
他第一次看见郑和并不是beacher那次,而是更早。
当时青岛有个大型电影盛会,请了好多个二线明星拿着接力棒绕着电影院外的柏油路上奔跑,郑和因为资历不够,被派到柏油路旁喊加油,顺道也有几个特写镜头拍到他。
会场开幕前所有人都在柏油路外,白先生因为在电影会里投了一部分钱应邀参加,遇到这种状况也只得放下身份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保镖们怕人太多发生意外,特意把位置选在柏油路最前的一侧,赶巧了,白先生前面的人就是郑和。
白先生扫过人群,不知为何就将视线停在了面前人的白色衬衫上,他无意识的看了会,突然脑海闪过‘这男人骨架不错’的想法。
郑和拿着摇棒看见接力的明星就要跑到自己旁边了,紧张地侧过身,紧紧盯着对方,而白先生也看清了郑和那半张还算标致的脸,他扫过那不淡不浓的眉,略有些小的眼,抿起而显得很软的唇,他的视线不自觉向下移,却因为自己面前的保镖遮住而作罢。
整个开幕式,白先生就一直淡淡看着郑和的一举一动。
而傻傻地郑和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开幕式结束,按照原计划白先生本来应该直接乘飞机回日本,秘书再向他汇报行程时白先生沉吟一会,问一旁的宋老板:“晚上是不是要让开幕式里那帮请来的人再聚一起玩一会?”
宋老板立刻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才有的猥琐表情,道:“是啊,白先生你也有兴趣?”
白先生轻轻笑出声:“是啊,刚才看到个不错的。”
“呦,这可真难得了喂……”
场后,郑和得知晚上的聚会,原本还挺开心的,以为能吃顿好吃的,和一旁的前辈讲自己的想法,前辈冷笑着把内?幕提了几句,郑和越想越害怕,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坐火车回去了。
二百一十二
离开时间终于到了。
白先生合上书,拍拍郑和的肩膀,道:“到点了,咱们该走了。”
“哦。”郑和将狗链子握在手里,牵着哈士奇出家门上车。
白先生坐在郑和身边,继续看还没看完的书,一时间车里静静的。
“白先生……”郑和轻声道,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白先生把书放在旁边,调整下肩膀的方向让郑和躺得更舒服一点,问:“怎么了?还难过呢?”
“嗯。”
“你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
“我不是因为这个……”郑和真正担心的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觉得这段时间白先生对他这么好的原因就是因为男人生病,身边只有他一个人,而现在男人病好了,他们也要离开山庄,花花绿绿的外面有太多太多比他英俊、比他完美的情人,白先生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呢?
白先生抱着郑和的腰,从他的视角往下看,郑和的肩膀一下的腰部线条与那天烈日下,身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没有任何变化,黄色皮肤下蕴含的生命力量富含张力,似乎牙齿咬下去,流出的血液就能喷得自己满脸都是滚烫的温度。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从白先生脑海闪过,下一刻,他说了出来。
“你愿意住我那里吗?”
00:01秒。郑和差异地抬起头。
00:04秒。白先生暗咬舌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00:30秒。郑和眼圈开始发红。
03:06秒。白先生开始想办法把这句话掩饰过去。
04:35秒。郑和扑到白先生的怀里。
车子在静静行驶。
浓密而疏离的树林一页一页从车窗翻过。
车厢内有些昏暗。
白先生低头看怀里的郑和。
郑和将头埋在白先生胸膛里。
像是慢动作一样。
白先生,将双手环上郑和的头。
接受这个拥抱。
二百一十三
沫沫因为和郑和的视频一下子成为关注人物,他和kuy是向圈里出过柜的,不知哪个八卦记者不顾圈里的规矩,将这件事登上报纸头条。
沫沫当时还在《春劫》剧组拍戏,kuy也没有告诉他,一个电话让家里人帮把这件事摆平,转头又去新加坡拍花景了。
kuy的曾祖父是最后一波留学的人,还没在学校里拿到学业证,清朝被推翻了――国破了。
曾祖父一狠心,想着自己国家也没了,就留在了奥地利生活,后因战后重建时经济高速发展而投资了几个公司,一跃成为最大的华人投资商。
kuy的家就在这一辈辈的股票积累中建成自己的系统,kuy出生时就有业内人估算这个独孙的身价超过一亿,而就像大家所预想的那样,kuy从小就露出对数字的独特喜爱,一些粗陋的金融知识一点就透,深得家里人重视。
到了他大学毕业那年,kuy在旅行时加入华人街的春节,一下子就对中国这个故乡产生了兴趣,用蹩嘴的中文和旁边的中国留学生交谈,kuy惊愕的发现原来中国已经不流行梳辫子了,并且女人也不在头发上带花,这与他印象中的故乡有很大差异。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像他心中的女神突然说‘她其实是整容’一样。
kuy退了酒店的房间,坐飞机去中国了。
后来,他误打误撞加入模特公司,认识了沫沫,慢慢教他外文,一步一步计划自己的人生,等待着三十岁生日那年回奥地利继承家业。
而这一切,沫沫是完全不知情的。
二百一十四
《春劫》剧本已经通过审核,剪辑后有几个场景出了毛病,偏偏这几个场幕都是欧阳志的戏,王导试着和编剧沟通能不能删除这几个场景,编剧考虑全剧的构架,摇头说不行。
没办法,王导只得再向宋制片人要钱重拍。
宋然有点生气,他负责的是投资和后期一些宣传工作,影片这段是王导负责,眼看着《春劫》还有一个月正是上映,他连首发播映的电视台都商谈好了,这时候要重拍?
王导连忙解释:“不是全部都要重拍,而是其中几个没有通过审核的场幕,一共不超过十五分钟。”
“那是不是重拍?你知不知道我租机器需要多少钱?把演员雇回来需要多少钱?这些钱严重超支你知不知道?再说,现在传出重拍的消息,业内会怎么评价我们这个戏?毁名声的!”
“可是这几个场幕剧情很重要,没有办法啊。”
“要不就改动剧情,你不是正管后期剪辑呢吗,把这几个重要的场幕变成不重要,要不就再剪剪没通过的几个场幕,我再把《春劫》提交一遍,看能不能撞大运。”
王导没办法,把宋制片人的话给基本编剧说了下,编剧们觉得第一种方式还是能够尝试的,围一桌推演了好几个方案,最后的决定是将欧阳志的剧情削弱,空缺感由郑和所饰演的承阳这个角色弥补。
王导想着郑和在镜头下的表现,觉得他能够担当,于是便同意了这个方案,开始敲锣打鼓忙碌起来。
宋制片人知道了这个方案也很满意,成少现在是给郑和当经纪人,也算是自己间接卖个成少个人情。
二百一十五
剧组里的人默契般谁都没有通知欧阳志这件事,想着下个月熬到《春劫》开播就行了,谁过来探班的欧阳志的经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来一查――什么都知道了。
欧阳志拍了这么多戏,也知道剧组后期剪辑有很大一部分处于广电审核结果,并没有多想,但他的经纪人觉得这样很不公平,欧阳志在档期这么忙的情况下仍然抽时间参加《春劫》的宣传,而郑和呢?从头到尾出现过吗?
欧阳志本就不喜欢郑和,听到经纪人分析,也开始有点反感剧组的决定,经纪人见欧阳志与自己一条战线了,分配好欧阳志的行程又回《春劫》剧组上下打点去了。
王导看见欧阳志的经纪人还是很惊讶的,客气地寒暄着,一个高帽加一个高帽往欧阳志经纪人脑袋上戴,经纪人看在王导多年资历上并没有把话挑明,而是含蓄的说明了欧阳志在《春劫》中的地位,以及他带来的人气。
王导跟着他话说,什么欧阳志的贡献真的很大,谢谢欧阳志的参加。
经纪人见王导转弯抹角不往话题往那边靠,有些郁闷地把话挑明了,王导说了几句,再次把话题扯远了,如此几次,经纪人也知道了王导的意思,他不自觉就把这件事想歪,后不经意又回忆起郑和是如何进入剧组的,更加觉得郑和这件事有蹊跷了。
☆第47章
二百一十六
郑和刚回公司就被成少给拉去选剧本了,郑和边脱帽子便埋怨:“你说我这刚回来,能不能歇会儿,让我找一下感觉?”
成少一边在电脑里找之前选定的剧本,闻言瞪了郑和一眼:“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休息了俩月?俩月!《春劫》后期宣传一个也没参加,你还想不想要知名度了你?多少单子从你身边飘过你知道吗?那可是一沓沓人民币啊!”
郑和有点唏嘘:“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还一沓沓人民币呢,我出场费最多就五千。”
“你还当你从前呐?告诉你,现在你出场费最少是你从前的十倍,这《春劫》还没播呢,播完之后无论你红没红,公司都打算重点栽培你……”成少絮叨着,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道:“哎,剧本在这呢,你瞧瞧。”
郑和对于选剧本没什么天赋,基本都是别人给什么演什么,故事剧情看得进去就行,所以挑来挑去怎么也决定不下来,成少有点不耐烦了,道:“你快点选,我好给你联系去。”
“我挑不出来啊。”
“没什么喜欢的?”成少问。
“不是,我看着都行,每个剧本情节都挺好的。”
“那你就拍这个吧,贺岁片,老牌导演何导的新作,他今年想用几个新人,恰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把剧本给你带来了,咱公司其他人可就没这机会了。”
郑和有点踌躇:“这行吗?公司里其他艺人不会多想吧?”
“咱这圈里这种事还不多么,谁总靠公司选好剧本挣钱。我看看,咱今天中午就去和何导见面,争取这周定下来。”成少说着掏手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