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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简若愚急切地问,忘了手腕上传来的剧痛。
“……”
实在听不见,简若愚只好再一次把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不是……董事长……”
简若愚屏气凝神地听着。
“夫人……是夫人……抱来的——孩子——”
但是胡恺茵的声音突然中断。
她已经断气了。简若愚瞪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胡恺茵,刹那间脑子一片混乱。“救护车……救护车在哪里?救护车怎么还没有来?!”她瞪着胡恺茵,突然失控地大声喊叫。
简若愚喊叫的时候,终于听到救护车响亮的叫声。然后,接下来的情况实在很混乱,等到救护车把伤者送往医院,已经是当天下午。
第73章 心药(9)
背后有人拍了拍她,以为欣喜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她不认识他,打算转回去继续寻找。
声音鼎沸,他捂着耳朵大叫:“你是小鱼吧?”
“你是?”她印象中没有他,疑惑他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言至澄的朋友萧云溪,他在那边。”他侧过身,指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他在打牌腾不出空,让我过来接应你。”
简若愚心头不是滋味,原以为只有言至澄,但很快释然了。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言至澄,这家伙改不了喜欢热闹的性格,呼朋引伴是平常事。言至澄和他的朋友们靠墙坐着,在打八十分。看到简若愚过来了,言至澄赶紧推开依偎在身边的女人。
“老大,哪有你这样打牌的?”对手之一不满叫嚣。
他抬着下巴挑衅道:“切,我乐意,不行啊?”
简若愚说:“牌品如人品,你这家伙别无理取闹。”她像过去很多次那样再度作自我介绍:“我叫简若愚,是他的管家婆。”
“原来你就是小鱼姐,常常听老大提起你。”言至澄的对家哈哈大笑。
刚才被言至澄抢白的男人瞟了一眼傲慢的男人,“小鱼姐,你的人品一眼看上去就比老大好多了。”
“你们还打不打牌?”他气势汹汹喝道,但笑眯眯的神色显然并未真正生气。他努了努嘴,“你们不要灌醉她。”
“收到。”言至澄打了一个响指,问简若愚能不能喝啤酒。她嗔怪地瞪了言至澄一眼,摆着手告诉他随便哪种饮料都可以。言至澄的身影很快湮没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间,简若愚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暗中叹气。自从三年前他把她骗到a市他老家,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拂袖而去,言至澄便有了她“不合群”的想法,每次把她拖去参加聚会都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朋友注意到简若愚。她说过他好几次停止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他都当作耳旁风。
如果单纯想扩大她的交际圈倒也罢了,偏偏有时候他的目的是变相增加她的相亲对象,这完全莫名其妙。言至澄总是取笑以她接近于零的男女经验值,自己看人的眼光必定比她高明,再加上父母时常叨念希望简若愚这样的好女孩将来有个好归宿,他便把替她找男朋友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简若愚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他所谓的朋友在她眼里,与狐朋狗友无异。她不好意思当面反对,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想个借口迂回婉拒。
她坐在一边看他们打牌,言至澄回来递了一瓶啤酒给她。他拖来一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酒吧内声音嘈杂,他们不得不尽量提高嗓门说话。
他喜欢笑,一笑左脸就会出现个很深的酒窝,奇怪的是右边就是没有。
“很特别吧?”见简若愚在观察自己,言至澄孩子气的在脸上戳了戳。简若愚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问道:“另外一个到哪里去了?”
言至澄呵呵笑着,同样一本正经回答:“我妈说我生下来太可爱,被邻居亲啊亲得,亲不见了。”
简若愚正喝着啤酒,没思想准备,酒呛进了气管。言至澄卖力地拍着她的后背顺气,挺无辜地辩解:“简若愚,我没那么好笑吧?”
她连吸几口气,侧过头似笑非笑瞧着他反问:“你说呢?”轮到他挑眉,继而放声大笑,连连说着:“有意思,很少见到没被我电倒的女生。”
比如此刻,尽管他支开旁人独独让言至澄招呼简若愚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撮合他俩,可是他们的默契仍让他不舒服,好像这两个来自于同一世界,错落凡尘。
酒吧里的电视机现场直播各国迎接千禧年到来的盛况,离零点还差十秒,全体起立倒计时。
“十、九、八……三、二、一!”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言至澄紧紧拥抱简若愚。“wyear.”
她笼罩在言至澄的气息之下,心潮澎湃。奈何下一秒怀中空了,他放开她侧身与女友亲吻。简若愚尴尬别转头,愕然发现酒吧里双双对对的情侣都在相拥热吻,自嘲一笑。对情侣来说,的确唯有接吻才最应景。
言至澄放下环抱的双手,轻轻拍着简若愚肩膀。她回头,看到他深深的酒窝。
“简若愚,新年快乐!”说着,他凑过来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庆祝千禧年的狂欢派对散去后,简若愚在出租车后座打开皮包,取出小巧的日记本,在一月一日这页写下“今年我不要再喜欢言至澄”。
她看着落锁的日记本,摇下车窗把钥匙扔到飞速倒退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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