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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事关重大,看见吕云的表情,简若愚还真想笑。
“後来,我们还请凌耘和他谈,结果,不但没有成功,他们两个还打了一架,真教人啼笑皆非。”吕云摇头道。
“你们一扯上凌耘,不就愈弄愈乱吗?”简若愚说。
“你还真了解,言至澄就是顽固。”吕云叹口气说:“乱的还在後头呢!林爷爷过世後,言至澄的母亲本来要带他去美国,他却坚持要留下来联考和读大学,都说是为了你!”
简若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现在我们大家都束手无策了,也许……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你亲自劝他,可能会比我们说的任何话都有效。”
简若愚默默地走回办公室,在走过教室走廊时,似有所感地抬头一看,就见言至澄正站在另一边的大楼,隔着有着高高椰子树的中庭静静地看她。
他凭什麽?凭什么破坏她一向有条不紊的生活?简若愚心中有一股气窜升上来,紧咬着牙,发誓不再受他任何的影响!
简若愚送母亲去朋友家打麻将,回到家时,看见言至澄在巷口。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很孤独。
她站了一会儿,终於走过去说:“你吃晚餐了没有?”
“吃了。”他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简若愚本有满腔的话要训他,但思及他一个人过日子,衣食皆无人关心,每日面对的都是黑暗的家,还有千篇一律的自助餐店,他的父母怎麽能放心那麽多年呢?
她叹口气说:“你不该等我的,就如你不该写那些信、说那些话。没有用的,我永远不会接受这样的感情,你为什麽不醒悟呢?”
他沉默一会儿,看着她说:“我昨夜梦到你结婚了,我追到教堂去,半路上脚却断了,但我仍然爬着去,嘴里大喊着你的名字,但你却坐着礼车扬长而去,像是没有我这个人存在。那种感觉好可怕、好痛苦,彷佛世界末日,荒凉至极。”
“那个新娘并不是我,只是你想像中的我。”她冷静地说。
“不!是千真万确的你!”他又说:“我终於了解,若你结婚,会逼死我,我甚至有杀你丈夫的冲动,我不许任何人拥有你!”
“言至澄,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简若愚震惊地制止,“你仔细听着,姑且不论我们的师生关系,就年龄来说也不可能,你太小,让我没有安全感。”
“我一直在努力成长,一季一年,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他咬着牙说:“我有自信,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爱你,能像我一样,给你更稳固、更恒久的安全感。”
“请问,你要拿什麽来爱我?你现在才十八岁,还有四年才大学毕业,成家立业起码要再过好几年。好!等你三十岁时,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年华老去,你还会要我吗?”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会的、会的,就算你一百岁了,我也要!”言至澄热切地回答,“而且,我不要那麽多年,只要再六年就可以了,等我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就能养你!”
“但我不会等那六年,女人的青春有限,我不会押注在一场明知会是空的爱情上。”简若愚面无表情地说:“这期间,我会嫁人生子,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你,趁早死心吧!”
言至澄觉得像是有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他的心口,令他无法反驳!只能喃喃的说:“那我该怎麽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你,没有了你,我就失去活下去的目的……”
“不要说得那麽严重,”她执意不为所动,“你会活下去的。我只想说,别把一腔热情浪费在我的身上。”
第57章 姜糖(1)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才三月初,q市的天气就很暖和。
近午,洛雪初就拿着新考到的驾照,开着新的车子来接简若愚和胡恺茵。
因为是配角,所以,简若愚穿得很随意,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白色有淡绿细格的宽大毛衣,素净得可以融入背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头发,这都要怪胡恺茵,硬怂恿她去烫几个卷,谁知竟卷出几分妩媚来,她很努力地想洗平、睡平,却都效果不彰,只好全部用黑色发夹束到耳后。
一上车,简若愚又发现,昨晚去喝堂姐孟华喜酒时所戴的蓝钻耳环忘了拿下来,虽然只有米粒般的大小,却仍觉招摇,但若此刻特意取下,又有些奇怪,尤其是眼尖的胡恺茵,一定会问东问西的,想想,也只好算了。
洛雪初和胡恺茵则都是有备而来的,她们一个穿着缀有小亮片的粉红毛衣及织花牛仔裤,俏皮中不失优雅;一个是水红长罩衫,加上黑绒长裤,新潮中带着亮丽,比起来,简若愚倒像是随行的保姆了。
她们三人,一路叽叽喳喳的,惊险万分地开到鹭青山。
鹿尘的娘家位在半山腰上,风景非常宜人,有山有水,还有几片才春耕过的田。原本砖土的老屋,全都盖建成三层的水泥楼房,除此之外,屋前的花园和菜圃都还留着,后山则是果园和茶树。
几个女生一到,就帮着鹿尘及她的母亲、弟媳一块儿准备条水和点心。厨房在最后头,一开门便可以看见满眼的青绿及早春的芭乐和小金橘,山风中仿佛都带着微微酸甜的味道。
“你怎么穿成这样?”鹿尘见了简若愚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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