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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低声应道,适才说着话还好些,只是像是这般不着一寸衣服且闷不做声的躺在男人的怀里,着实让他难堪。裹了裹身上的毛巾,抬头往后看着那朵精致的小花,不知为何,脸竟然莫名的臊起来。
“画的很好。”还是补充了一句。
邺孝鸣只只低头看他,眸子沉静如水,像是千年寒潭般,冷冽清澈。
他看人的神情似乎从不带上温度。珞季凉怔了怔,抽出放在一旁的衣物,拣出较小的一件,转过身来,一一的把衣物套上。待整理好自身的衣物之时,只听到身后传来oo的衣服摩擦的声音,一转身,男人正脱下里衣,精瘦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邺孝鸣的身体。虽知以邺孝鸣的体型,身材好是无异的。但那结实的腹部,还有隐隐透露出来的腹肌与力量,与他这白花花的文弱书生相比,实在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邺孝鸣却是没有所觉对方心中的自行惭愧,自顾自的穿好衣物:“出去吧。”
珞季凉理了理衣i,连忙跟了过去。方才没有发现,原来衣物腰侧竟绣了一半的精细的玲云花,与邺孝鸣那件正好拼成一朵。
洁白无瑕。
不知为何,珞季凉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总觉得比起纯洁的白,热烈的红才更为适合男人。
“可办好了?”邺夫人一直候在外间,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邺孝鸣点了点头。
”好好,那便好。“听到一切办妥当了,邺夫人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拉着珞季凉说了会说,又送了好些东西,最后顿了顿,走到了邺孝鸣身前,才轻轻抱住了他。
窝在邺孝鸣怀里的邺夫人肩膀轻轻抖动着,珞季凉也看不真切,站在那里,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感到莫名,却知其中必有缘由,只好站在原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邺孝鸣站在那里,犹如一尊石雕,嘴角抿着,不带一丝表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皱了皱眉,拍了拍怀里人。
“是娘亲失礼了。”邺夫人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往后”
“什么时候走?”
“明日。”
“我知道了。”邺孝鸣点了点头,轻轻推开了邺夫人:“父亲还有事找我。”
邺夫人怔了怔,只好微微笑道:“去吧,好好跟你父亲谈谈。”
☆、16回忆
邺孝鸣有事要与他父亲谈,邺夫人又似仍沉溺于悲伤之中,珞季凉想了想,推说自己累了,想先行回小筑。邺夫人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挽留他,只稍稍吩咐了他一声,便让他离去了。
“公子,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一见珞季凉回来了,珞萤连忙迎了上去。
珞季凉摇了摇头,也实在是乏了,午饭也不想吃,只吩咐珞萤不要吵他,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珞萤在旁边看了一会,解了层层的纱罩,床内一下子黑暗了下来。
也不知为何,总感觉背后那朵花的位置火辣辣地灼热着,迷迷糊糊间,珞季凉翻了个身,窗外似乎有人在走动,噔噔噔……只不一会儿又消失了。
沙沙沙――一名白衣少年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眼,蹭着自己的脚丫,白皙的脸颊被冻得通红。
“这可是你的?”只见那少年露出和煦的笑容,蹲到了他的面前。
是他的靴子。
珞季凉伸了伸手,又怯弱弱的收了回来,躲进自己的小棉袄里。
他方才跟爹爹置了气,一气之下,趁着仆人不备,偷偷跑到了后山。只是天冷路滑,经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冰块没有结扎实,一脚陷了下去。等反应过来,小脚倒是抽了出来,那靴子却顺着冰片往下游游了下去。也顾不上湿冷的脚丫,他抬起脚一路追赶,到底人小,靴子没追着,倒是不知道自己去到了什么地方。
周围一片空茫。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又冷又孤独,还没了一只靴子。珞季凉蹭了蹭没了鞋的小脚丫,早已经一片通红,还微微红肿了起来。
“爹爹,我怕。”大山连绵,带着冰冷的寒气,着实不是一个小孩能忍受的。
珞季凉喊了几声,只听到空荡荡的回音,层荡回响,一遍遍的将他的无助和恐慌放大,嘴一撇,终究是嚎啕哭了出来。
风雪却是越来越大了。
他哭了许久,知道是自己偷溜,爹爹也寻不到这里来。当下又冷又悔又难受,还不如被爹爹打两下手掌心呢!
他后悔了,想试着走回去,可是走了没多久,却是走不动了。只好找到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不是你的么?”少年摇了摇手中的小靴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珞季凉的小脚丫,他脚颤了颤,不禁蜷缩起来,就被少年紧紧握在了手里,少年看着他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笑道:“冰得很。”
揉搓了一会,待他的脚温度上升了起来,少年把他的脚搁在膝上,轻轻把靴子穿了进去。
也不知为何,那靴子竟然干燥温暖无比。
珞季凉这才敢正视着那人,小声说道:“谢谢。”
少年揉了揉他的头发,也坐到了他身旁:“你叫什么?为何一个人跑到这深山当中?”
“凉儿,我叫凉儿。”珞季凉抬起泪汪汪的眸子,“我跟爹爹置气,然后跑上山。小溪不知为何破了,靴子就跑了,然后我追靴子,追着追着就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少年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红通通的鼻子,轻笑道:“小孩儿可不能到处乱跑。”
“我不小了,都已经八岁了!夫子说我诗词作的好,是个小大人了。”珞季凉直了直脊梁,努力学着大人的语气:“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上?”
“我在这里很久了。”
“不冷么?”
少年摇了摇头,单薄的外衫轻轻浮动着,也不看着小孩,瞅向远方,眸子沉静如水。
半响,少年才侧身问道:“你冷?”
珞季凉撇了撇嘴,又突然觉得委屈,“我冷,我想爹爹了。”
少年轻笑了一声,把穿的臃肿的小孩抱到自己怀里,“可暖了?”
小孩蹭了几下,点了点头。确实暖和不少,那人的体温,可着实是高。
“我陪着你等家人来接你。”少年紧了紧怀里的小孩,眯着眼睛说道。
“那你的家人呢?”
“我一向独自一人。”少年扬了扬嘴角,调笑道:“所以,今日听到哇哇的哭声时,着实吓了一跳。”
“不许说。”珞季凉连忙摁住少年的嘴唇,看着那人的眼睛却怔了下来,分明带着笑意,却是那般的落寞。珞季凉也不知如何形容,只觉得内心也有点难受,奶声道:“哥哥,你叫什么?往后我陪你玩,你就不是独自一人了。”
☆、17碰触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
寒风呼啸,像是远方传来的哀嚎,却是一丝人烟也无。少年看了看暗沉的天空,带着珞季凉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实在是寒冷,珞季凉蜷着手脚愈发往少年怀里躲去。少年顿了顿,摸了摸怀里孩子的体温,捡了柴火烧的火热,又在地上铺了些干草,才紧了紧怀里的人,温和的说道:“你睡会,待会就暖和了。”
珞季凉摇了摇头,眼眶又慢慢湿润了起来。
“我怕睡着了,爹爹他们找不着我们。”
“无妨。我会叫醒你的。”少年揉了揉小孩冰冷的手,低声保证道:“我守着你,你放心睡吧。”
珞季凉瞅着那人温和的笑容,挪了挪身子,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听着柴火偶尔传来的噼啪声,依着那人的温度,也是累了,含着泪水,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珞季凉这才幽幽反应过来,他又梦到当年的事了。只是神智虽知,却是醒不过来。迷迷糊糊间只知道自己捉了一只温热的手抱着,便再也不愿放开。
梦中依然寒冷。
翌日,天还没亮,珞季凉是被少年给轻轻推醒的。
“你的家人来接你了。”说着,少年直接抱着珞季凉走出了山洞。
只见不远的地方,人影渐近,伴随着阵阵呼喊声,正是寻找珞季凉的队伍。
“少爷!”
是珞管家!爹爹他们果真来寻他了!
珞季凉连忙挥了挥手,转过身来拍着少年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来。
“少爷,你可跑哪里去了!要我们一顿好找!老爷可担心死你了!”珞管家上下打量了珞季凉一番,见他并没有受伤,担忧了一整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对不起,管家。”
“下次少爷可不能再这般置气了。”
“我知道了,管家。爹爹呢?”
“他往城镇那边去找你了,哪想到你居然如此顽皮,敢独自一人上山!”珞管家顿了顿,也是心焦,一晚没睡,人瞅着都老了好几岁。忍不住又训了一顿珞季凉。
“爷爷,你就别骂少爷了,他知道错了。”一旁胖嘟嘟的小孩跑过来抱住珞管家的手,奶声奶气道。
“你还有脸面说!叫你别来,偏偏哭闹着要来,要回去了,可不指定给你奶奶训斥。”
“萤儿也知道错了,可是萤儿担心少爷。”珞萤撇了撇嘴,一把扑进管家的怀里,谁曾想,丢了一夜的人没哭,他倒是哭了起来。
不仅哭,还哭的越发有力,震彻山谷。引得寻了一夜的仆人们也不禁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管家喊了一声,却是拿紧紧趴在他身上的人无可奈何。
“凉儿,我先走了。”少年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是你救了少爷吧?还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老爷必定感激不定。”
“不必了。既是相遇,便是有缘。”少年笑了笑,对着珞季凉说道:“下次可不许乱跑,教家人担心。”
“哥哥……”珞季凉喊了一声,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抓住人的衣摆紧紧不放。
“往后你若还想与我做朋友,可在山脚等我。”
噼啪一声,珞季凉一惊,却是醒了过来。
屋内一片昏暗,珞季凉看着床边的一角,手掌心却是真真实实的出了好些汗。
热的很。
“醒了?”冷淡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珞季凉回了神,只见邺孝鸣半躺在他的身侧,一手撑着脑袋,眼神清明的看着他,另一手,竟被自己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珞季凉连忙松开了手,移了视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邺孝鸣身上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味,在稍暗的光线下,冷漠之气少了几分,倒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一瞬间,竟教他差点认错了人。
“方才你做梦。”并不是询问,只是在说一个事实。邺孝鸣侧过身来,半依在珞季凉身上,冷淡道:“却是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欢。”
两人离得极近,说话时呼吸间,气息便一颤一颤地打到了对方的脸上,慢慢的交融。珞季凉看着那人极近的脸庞,心跳快了一拍,不禁把脸撇向一边,微微红了起来。
“少见,只因你我见得太少了罢。”
“却是我的错。”邺孝鸣应了一声,人往下了一分,珞季凉只须稍稍动作,那人的唇便会碰上他的脸。邺孝鸣轻笑了一声:“往后我让你见便是了。”
唇却是直接压了下去,只稍稍碰了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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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谈话
珞季凉不禁愣住了。
那人的唇并不如他的人般冰冷,温软如玉。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和些微的潮湿,只稍稍停留了片刻,便离了去。
待珞季凉僵着的身体反应过来,只看到那人促狭的眼神,生疏且冷漠。
“你为何?”珞季凉伸手摸了摸脸颊,脸上现出了微微的迷茫。
“既是我的相君,何来为何?”
“我原先以为你是不喜我的。”珞季凉答道,敛去脸上的神情:“心中也想好了与你相处之道。只是,你总是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让我不知如何待你好了。”
“无所谓喜,也无所谓不喜。”邺孝鸣缓缓答道,一手摸上了珞季凉的脸,“顺其自然。”
珞季凉这下是明白了。
男人并不需要他的配合,只须他随着他的步奏,顺其自然。若喜欢上了,固然是好,不喜也无妨。掌握主动的权利并不在他身上。
“邺少爷,我一直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只是这般不顾他的意愿,也太自大了一点。
邺孝鸣抬了抬眸,清冷的眼神对上他的。
“我虽答应嫁于你,却也不是没有想法。”珞季凉顿了顿,温顺的脸上竟微微扬起笑容:“之前听闻邺少爷甚至因为这件事而离家出走,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想来并非空穴来风。邺少爷这般表现虽无可厚非,却是置我的名声于不顾。加之,洞房之后,邺少又足足消失半月有余。我便想,既是如此,我们大可相敬如宾,你玩你的,我过我的……”
“慢着。”邺孝鸣出声打断道,“假的。”
“什么?”
“谣言。”
珞季凉足足呆了半响有余:“那……”
“确实有事。”
珞季凉这下不知如何应答好了。那人……是在向他解释?
“今日所说,你当真懂?”邺孝鸣皱了皱眉,神情依旧冷淡,眼神却突然凌厉了起来。
“我……”
邺孝鸣一把扯过珞季凉按在怀内,动作粗鲁而野蛮,珞季凉还反应不及,便直直撞在了那人坚实的胸膛上。
头上响起了那人恼怒的声音:“愚钝。”
珞季凉不知是气是恼好了,张了张嘴:“那你是何意?”
“我不讨厌你。”邺孝鸣抬起眸来,表情似是珞季凉得了天大的恩惠般,“可一试。”
“邺少爷在开什么玩笑。”
“便从亲吻开始。”邺孝鸣说着,俯身到珞季凉的身上,拨开了他额上的碎发,似是买卖货物般评估道:“模样倒是一般。”
“邺孝鸣!”珞季凉气急地喊了一声,一手挡了过去。
他这人,他是当真弄不懂他!
邺孝鸣倾下身来:“我说了,可一试。你不愿配合?”
“……”
“……”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
明明摆着强硬的态度,却偏偏停下来,正经地问他愿不愿意配合……珞季凉叹了口气,只好对着那人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既是夫夫了,两人关系僵硬也着实不好……正如邺孝鸣所说的,并非讨厌……
顺其自然吧。
邺孝鸣皱了皱眉,似是不愿地说道:“开始了。”嘴唇却是直接含上珞季凉的。
珞季凉愣住了,没曾想那人居然直接啃了下来。脸一红,嘴唇颤了颤,眼睛不可控制般地紧紧闭了起来。
邺孝鸣低垂下眼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退了出来,又慢慢含了进去。舌尖偶尔扫过他的唇瓣……这般厮磨,可当真……
珞季凉脸上一阵热气,只能堪堪地把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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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玉佩
翌日。
因着邺孝鸣的父母还在,管家一大早便来唤他们前去用早膳。
珞季凉除却家徽记印一事,并无踏足进入过主宅,今明两日倒是频繁的踏足,不禁有一番奇怪的滋味。看了一眼旁边冷峻的侧脸,又想起昨夜两人所谈之话,眉毛不禁是恼是悔地轻轻皱了起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觉就是睡到了晚上,结果还与邺家少爷做了些不得了的事。想起昨日生涩的表现,更是觉得丢了脸。分明媒爷已然教予他听了……
邺孝鸣微微侧目,冷淡道:“何事?”
珞季凉连忙转回身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他们此时的关系,是当真奇怪。
用过早膳,邺老爷喊了珞季凉进房。
“季凉,”端坐在上座上,邺老爷轻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你与鸣儿成亲一事,本是我为难你父亲之举。想来,也是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珞季凉眼神黯了黯,又立马恢复如常,微微露了笑容,并没有接话。
“鸣儿不好亲近,性格刁钻,我想你也应该了解了一二。”邺老爷放下茶盏,“然,季凉你心思细腻,虽年纪尚小,考虑事情却周全,比之鸣儿的浮躁,两人可谓相辅相成。让你们成亲,这也是你父亲与我商量最终得出的结果。”
珞季凉敛下眼眸:“我并无不满,父亲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我知道一定有他的缘由。”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邺老爷笑了笑,吩咐了管家一声,管家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放到了他的手上,“打开看看。你们婚事当天我本应主持事项,这东西也应当一并给你,却没曾想拖到现在。”
珞季凉打开那盒子,冷静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愣,头也立马抬了起来,略带惊讶地说道:“这是……”
“所以说季凉心思细腻。”邺老爷应道,“好好收好,这自然是给你的礼物。从今之后,还望你和鸣儿互相扶持。”
“……我知道了。”珞季凉说完,尊敬地给邺老爷行了一个大礼。
……
邺家老爷和夫人下午就匆匆离了去,当真如传闻所言,行踪神秘。
珞季凉看着渐渐走远的那车,略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便看到邺孝鸣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爹今日交了些东西给我。”
“我知道。”邺孝鸣答道,收了眼神,转身往屋内走去,“父亲既给了你,你收好便是。”
“你不问我是什么?”
“你既是我的相君,知道也是无妨。”
看着邺孝鸣离远的身影,珞季凉掏出怀里的玉佩,细细抚摸了一番玉佩上的纹路和花纹,半响,才忧思冲冲地放回身上。
抬起眸来,居然发现走了许久的人又折了回来,正不耐神色的看着他。
“你怎么……”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去。邺孝鸣拧着眉头,言语冷淡,带着命令的口气:“过来。”
☆、20谜团
“过来。”见珞季凉毫无反应,邺孝鸣不耐地又喊了一句。
珞季凉连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珞季凉抬头看着那人,只见到他冷着神情,却是放慢了半个步子。
这是在等他?
珞季凉微微露出点笑意,邺孝鸣比他高,腿更是长,本来稍显急切的跟着邺孝鸣的步伐,因着他的放慢,也顿时变得平稳起来。
那人,原来并不如表面般冷淡。
走了一半,珞季凉才缓缓开口:“那玉佩交予我,我觉得不大妥当。”
“妥当。”
“……”
“我这辈子只可有你一个。”见珞季凉并不答话,邺孝鸣侧目看着他:“我的身份即你的身份,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珞季凉摸了摸那玉佩,却是有些为难。
玉佩代表的是邺孝鸣的身份,邺老爷却将它交予他,很明显是对他的承诺。只是,若是邺孝鸣有所不满的话,却是对他们彼此的关系不好……
更何况他实在有些不解,为何堂堂的王爷居然毫无人知,却是在经营生意,混迹江湖?
可这玉佩并不假,色泽和材质皆是上乘,玲云花底纹,潜龙在卧,还有鸣字镌刻其上,非皇家人不可能拥有。邺老爷也不可能拿这种东西匡他,可这是为何?
“想不通便不要想。”邺孝鸣冷下神情,按住他的手,“往后你自会知道。”
邺孝鸣用了些手劲,珞季凉只觉得手被按得生疼。敛下神情,珞季凉微微点了点头,邺孝鸣这才把手撤了开去。
待到回到小筑,珞季凉想了想,还是把那玉佩收了起来,放进柜子里。
“公子,夫人他们走了吗?”珞萤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了。”
“公子,你这几天都没有带我出去。”听到好消息,珞萤咧了咧嘴,又突然觉得委屈,“萤儿在小筑里可无聊得紧。”
珞季凉笑道:“有你在的地方,还会没有新鲜的玩意儿?”
“可是萤儿……啊呀!少爷你手怎么了?”珞季凉这才发现,手背那里居然淤青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渗人。
“无妨,刚不小心磕到了门上,没想到居然淤青了。”
“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珞萤抓着珞季凉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他家的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磕磕碰碰!“叫你不带萤儿一起去!我马上去拿点去淤的药来。”
“萤儿,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姐,哪有那么娇弱?等过几天也就散了。”珞季凉放下手,微微笑道:“况且,也并不疼。”
“可是……”
“好了,去沏壶茶进来。”珞季凉说道,“我正好渴了。”
珞萤气急地看了珞季凉一眼,跺了跺脚,还是跑了出去,怎么可能少爷说不用就不用,一溜烟,还是先跑去找药了。
珞季凉见珞萤跑远了,无奈地笑了笑,把袖子稍稍拉低了点,盖住了手背的位置,拾起一本书往外间的书房走去。
邺孝鸣正坐在书案前,见有人来了,顿了顿,稍稍抬了眼,复又专心于手上的批复。
说来也奇怪。
他从北方回来便是一直居住在小筑,连日常的办事也是在这个书房里,除了邺老爷他们回来,倒是不曾去过主宅……
珞季凉不解地打量了邺孝鸣一番,虽说被占了一半书房有些微的不满,但好在两人各做各的,倒是谁也不曾打扰谁。
翻开书,珞季凉坐到了靠近窗的贵妃椅上,一手执书,一手翻阅,慢慢也沉入自己的世界里。
☆、21调戏
南方的天气到底不比北方,随着春意的到来,显得愈发的温和。珞季凉半依在贵妃椅上,抬起头瞅着窗边的一抹绯红,还有时不时飞过的麻雀,心境平静如水。
人活于芸芸世界之间,便总会有可得,不可得。譬如失踪多年的哥哥,譬如现今的邺孝鸣。唯一不同的,大抵是心境罢了。一是求不得,二是不求得。凡此种种,他却不觉喜悲。
相遇是缘亦是命,相离亦是如此。
珞季凉微微撇头看向坐于案桌之上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虽不曾说出来,他本意却是不曾敢想与这人有所交集。婚姻一事,非他意,亦非他意,一开始,两人便俱是带着敌意,虽不曾伤对方一分一毫,却也不愿亲近一分。
倒不曾想,他却是带着不明的态度,一步步逼近,两人居然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虽还没有情意,邺孝鸣也的确是个让人难以抗拒的人。
比之罂粟,让人惧,却也令人迷。
性格虽刁钻,却并不是不可接受,虽冷淡,偏又透着温柔。分明威严,偶又带着小孩气。
看不透。
看不透,便愈是让人不可捉摸,愈是让人好奇。加之他的身世,上一辈之间的交易,珞季凉便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讨厌。
却是重重的好奇。
像粘在心头的一点尘埃,不注意还好,一旦在意,便总挥不去,还总是带着微微的痒。
“看什么?”冷不丁地一声低沉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看你。”珞季凉下意识地回答,反应过来才知道发问的主人正是邺孝鸣。
“看出什么了?”邺孝鸣搁下笔,接下他的话头。
珞季凉摇了摇头:“便是看不透才要看。”
邺孝鸣拧了拧眉,突然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来。
一把执起他的手,低低的说道:“手。”
珞季凉露出笑意,带着小小的狡黠:“方才被某人不小心压到的。”
邺孝鸣眸色变了变,放下他的手,转身往房内走去。不一会,带着一个瓶子走了出来。
珞季凉挑眉看了他一眼。
举起他的手,邺孝鸣抬眸:“倒是不知你比女人还娇贵。”
珞季凉仍是笑:“文弱书生,还望你包含。”
邺孝鸣微微诧异,抬起头来看着他。只不过须臾又掩下了惊讶之色,不禁带了一丝调笑道:“那是自然。”
手上却是用力的把药膏抹了开去。听着珞季凉倒抽一口气,邺孝鸣又不紧不慢地用力揉搓了会,才缓缓说道:“虽疼,你还是得受着。”
珞季凉道了声谢,瞅着窗外不说话了。
窗外桃花纷飞,邺孝鸣放下手中的药膏,索性也爬上了贵妃椅。
贵妃椅虽大,却是容不下两个大男人的。珞季凉拧了拧眉,刚要被逼下去,又被人一把抱了起来,紧紧地压在了怀里。
那人指尖微凉,滑过他露出来的一块皮肤,滑在了衣领一处,停了下来:“身体,该不会被抱抱也淤青吧?”
那人说的不急不燥,更没有一丝调戏的意味。只是单纯的发问,语音尾梢稍稍往上翘。
珞季凉却是脸上哄一声,红了个透彻。慌忙拉住男人的手!
分明被裸的调戏了一番!
☆、22玩笑
珞季凉没吭声。
像这样突然的亲昵珞季凉仍是十分的不习惯,身体僵了许久,才稍稍的放松下来。
两人的身体紧贴,身后是那人温热的胸膛,腰上搁着那人的手,不缓不急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叽喳的叫声,都焉地让珞季凉感到后悔。
早知便不作弄邺孝鸣来的好。
这么一想,便是知道自找苦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珞萤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待珞季凉反应过来,窗外忽然覆来一阵阴影。
戏谑的声音也随着响起:“当真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啊。”
凌皖摇着扇子,噙着一抹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躺在贵妃椅上的两个人。
邺孝鸣坐了起来,顺带拉了珞季凉一把,坐定,这才不冷不淡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都说了不准你乱闯公子的房间!”珞萤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一把抓住凌皖的衣角。显然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一口气还没喘匀,呼呼地吸了好几口大气,脸也红的厉害。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凌皖,活像盯着什么深仇似海的仇人似的。
“萤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珞季凉站了起来,轻声呵责道:“不得对客人无理。”
珞萤却是泪莹闪闪地看了过来:“少爷,这人不是好人!他他……他刚摸萤儿的屁股!之前还调戏少爷!”
“怎么回事?”出声的是邺孝鸣。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凌皖连忙笑道,一双桃花眼也是笑上了眼稍,“我只是看珞公子家小童长的伶俐,作弄了他一下,哪曾想他居然那么大的反应?”又转过头来对揪着他衣服不放的珞萤说道:“你也又抓又挠的了,一个大男人,被人摸了下臀部就要告状,你也忒小气了。”
“你!分明是你不对!还强词夺理!”
“好了,萤儿。”珞季凉垂下眼眸,微微露出笑容:“既然凌少爷也说了是误会,你便不要抓着人不放。他既是与你开玩笑,你开回来便是了。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倒失了我们珞家的气量。”
珞萤撇了撇嘴,瞪了凌皖一眼,还是把手松了开来。
“萤儿,现在你可以摸回他了。”珞季凉仍是带着笑,指了指凌皖的身后。
珞萤脸一红,看着自家少爷也突然露出了笑容,明白少爷这是给自己出气呢!只不过一会功夫,又傲慢地撇开了头:“我才不屑与他开玩笑呢!”说完,却是直接跑进了屋里。
留下凌皖在那里杵着,笑容还僵在嘴角,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的紧。
这下,梁子是真结上了!
凌皖看着乖顺地站在珞季凉旁边的珞萤,慢慢透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
“进来吧。”邺孝鸣看了眼珞季凉,慢慢站了起来,喊凌皖进屋。
等到三人坐定那已经是盏茶之后的事情。
“何事?”
“当真无趣。”凌皖摇了摇扇子,焉地收了起来,不满道:“除了公事我便不可来找你?”
邺孝鸣端起茶盏,看了他一眼。
“也是,美人在怀,哪管友人死活?”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