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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 作者:戋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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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幻境?
还是。
记忆呢。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字一句……都给我听清楚了……
说什么……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霎时间头痛欲裂。
仿佛有谁在告诉她,不能忘,不该忘。
想起血泊中宁静的脸,女人,是已经死去的东西人吗?扶桑手紧紧地捂着头,仰天望着,挣扎着一字一句:“什么不能忘,什么?”
脑袋里如同无数细线在不断切割一般,猛然间疼得不能呼吸。
她跪倒在地上,粗重地呼着气,一只手撑地,指节收拢,泥土嵌入指甲,另一只手手指插入发丝,用力地摁着头。
——记住我说的……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深信不疑……
“啊……”
她用力的将头磕向地面。路边的人好奇而有些惊惧地避开她。
马蹄声……
仿佛听见了漫天火烧的声音,伸出的指尖如同灼热一般地疼着。眼前模糊地出现了被烧着的府邸,熟悉的,而尖锐的疼痛划破心扉。
别烧了,不……不能死,她不能死……
谁?谁不能死……
急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眼前,蓦然间陷入一片黑暗。
-
这里是……哪里。
一片迷雾缓缓散去,觉得有些冷,又似是有些热。
旧……庙?
年轻的男子和一身嫣红的女子。灰沉阴暗的天空。还有淅沥沥的雨水。
这是在……拜堂?在这样破旧而荒无人烟的地方拜堂?
“但即便你们的不到天下人的祝福,还有我。”如同整个人浸在水里听岸上人说话一般,一旁的女孩声音朦胧而带着几分异样,看不清面容,可不知为何却知道她笑意灿烂。
“一如你们今日成亲,他们不认,我认,天地认!”
轰隆隆——
一道惊雷响起。
女人丢下了红绸,看向了自己,不知为何,双手染血,朝着自己走来。
一步步后退,却躲不开那双带血的手。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满是血腥气。
一切……似曾相识。
“我接下来说的话,一字一句,都给我听清楚了……”
蓦然间,她感到刺骨的冰冷从头到脚浸透,刹那间睁开了眼。
而女人的话伴随着刺目的阳光,狠狠地刺痛了她。
——金玉绕梁散,唯恨终未央。记住了,把这十个字,告诉他。
眼前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身旁传来哐啷一声,木桶落地的声音。扶桑侧过头去,望见了床榻旁目如阎罗的邓骘。
然而,他的眉头锁起的模样,别有几番她看不懂的意味。
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湿了,冰凉的一片,又看到邓骘手中的木桶,仿佛明白过来什么。
心中堆积的怒气被压制住,她只是默默然起身,因为虚弱而些许挣扎,但是邓骘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丝毫相助的意图,却又没有离开。
直到她披上了外衫,朝着门口走去,他才豁然起身,一把将她扯回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想死,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这样辛苦地自寻死路。”
“你在怕什么?”扶桑垂着眼眸一动不动,感觉到他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刹那间收紧,用可笑一般地眼神看向他,“邓骘,你怕我想起什么?”
没有想过她会这般问,邓骘愣了一下,蓦然间目光如针:“你……你记起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再一次站起身来。
“你今日去耿府的时候,可是见到了什么?”邓骘继续问道。
“没。”
“那你为何会在侧门外昏死过去,你方才,又是梦见了什么?”
“唔,忘了。”
邓骘见她脚步未停,似是漫不经心地越过了自己,就快要一只脚踏出门去,蓦然间侧过身来斜睨着她:“现在,你预备去哪?”
“如果,”扶桑身形未动,声音却略低沉,“你不打算告诉我什么,那么,也别来过问我什么。”
☆、第九十四章。百鸟朝凰
“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邓骘彻底地转过身来,正视着她。
他的眼光如针,刺入她的后颈,她缓缓的回过头来,望见了他这样的眼神,睫毛微微一颤,“你觉得,过去对一个人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每一个人,都要凭所谓的过去来框定今后,那么今后,又何以称为今后?”
她身形一顿。
“如若,你寻找的是一块覆伤的疤,你可会去挖开它,来看清你是被什么刺伤的吗?”邓骘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近于半丈不足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猛然被他扣住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去。
她趔趄着,倒向他。
让它愈合,不好吗。
即将触及到他衣料的刹那,她用手猛然一推,邓骘错愕地后退了一小步,而她踉跄好几步扶着门险险站稳。
“邓骘,你将我当傻子一般诓骗……你!”扶桑沉怒,话蓦然间止住。
他迅速地欺身而上,两只手握紧了她的肩膀,猛然往她身后的墙壁一撞,她吃痛地蹙眉,接着,眼睛却蓦然瞪大。
“没有错。是诓骗。”邓骘声音沉稳而果决,“因为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告诉你,有关于你的过去。即使邓绥有朝一日成为皇后。”
但是,邓骘心中很清楚,她一定想起了一些什么。
方才她在梦中轻喊过青釉二字,让床榻边的他脸色苍白了许久。
他忽然很惶恐她在梦些什么,不断地叫她,她却不曾醒来。他才一狠心去门外提了半桶水进来,试图浇灭她的记忆。
醒来后,试探之下她的反应,表明她并未完全想起。
只是,她刚才在耿府,果然是见到了什么。
难道是,见到了……
不,不会的。
“雒阳城,你不能再待下去。”邓骘眸色微凉,“今日夜里,我会暗自带你出城,自会给你安排好去处。”
大夫说的那种情况发生了。七年前,诊治的大夫就曾说过,兴许一辈子也想不起,但若是想起些许,极有可能连带着零零散散的余下记忆,终会慢慢开始恢复。
已经平静地过了七年多。
他以为,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再记起什么。
但是,为什么意识模糊下,她会开始说出青釉这两个字。
“邓骘,你会后悔的。”扶桑咬牙道。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不过是一个苍白如蝼蚁一般的庶民,雒阳城里权贵之间的利益角逐,这样大的漩涡里,你以为你能够影响什么?”
磕嗒一声,是一时步履不稳栽地的声音。邓骘和扶桑同时回过头去,还保持着那密切而暧昧的姿势,却看到不远处莫语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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