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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纸箱。
    若不是怕引起父母怀疑,他根本就不必买纸箱,把所有东西全部放进空间,空着手就能完成搬家工作。
    他不希望父母知道自己一直在为周宏远做饭这事,以留下打扫卫生为借口,吩咐他俩带着东西乘坐出租车前往新居。
    他在这边做好晚饭,等着纪东升取走饭菜,方才离开。
    中介公司的工作效率挺高,仅3天时间就把陈逸帆名下的两套住房、4间商铺全部租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3章 矛盾
    陈奎生以监护人身分代替陈逸帆签了6份合同,银行卡里一下子多了近16万元。
    一想到租金每年都会涨,今后坐在家里啥都不干,每年就能有小二十万的进账,他不禁有点飘飘然。
    方玉兰见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想到前阵子母亲打电话向自己哭诉方怀超被人追债,想要向她借钱,忍不住动了心思。
    “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偷偷观察着父子二人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能不能给我3万块钱?怀超做粉丝生意赔了……天天被人追着还债……”
    陈奎生不必听完,就知道方玉兰这是打算替方怀超还债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3万块钱?咱俩在盐化厂不吃不喝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这才刚宽裕点,你就大方起来了!上回为了借钱给他做粉丝生意,你跟我吵了好长时间。你说说,要是我们当时真把钱借给了他,没有买房,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
    方玉兰自知理亏,底气明显不足。
    “这不是没借嘛,家里也发财了,一年的租金就是16万。没钱也就罢了,手里有这么多钱,却见死不救,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们还要做买卖,不需要本钱吗?”陈奎生怒道,“方怀超欠债,是他自己作的,关我们屁事!整天不务正业,就想着做生意赚大钱,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方玉兰恼了,涨红着脸反驳道:“陈奎香给我们家添了多少麻烦,害我们连铁饭碗都丢了。怀超跟她比,就要点钱,省心多了!”
    陈逸帆一见母亲往父亲伤口上撒盐,赶忙阻止道:“行了行了,借他一万块钱,两家扯平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妈,你可千万别跟方家提我们家发财的事,否则,我们肯定会被这帮吸血虫叮上!”
    陈奎生气得面颊抽搐、脸色铁青,盯着方玉兰的目光像刀子似的。
    方玉兰心虚地缩到陈逸帆身边,小声说道:“就借一万块钱,我不会乱说的。”
    陈逸帆想到陈奎香因为曾经在老家被陈奎生痛骂过,自打来了长陵工作,就从没给对方打过电话,连过年也不肯回去,跟这个哥哥基本上算是没了来往,心里痛骂她狼心狗肺。
    为了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他说道:“果蔬供应商,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找时间过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这事我一个人就行!”陈奎生没好气地说道,“你都高三了,少操这些心!”
    陈逸帆担心陈奎生不熟悉情况,却又不敢在父亲的气头上违逆对方,只好说道:“我们出去买部手机吧,到时候方便联系。”
    “联系什么?”陈奎生语气的,“都说了,让你别操心!”
    “做买卖的人,哪能没手机?人家怎么跟你联系?走,买手机去!”陈逸帆站起身来,吩咐道,“妈,你在家把饭做上。”
    方玉兰立马答应下来,起身跑进厨房躲避丈夫。
    她刚才一时气愤,提起了陈奎香,现在冷静下来,想起儿子经常提点自己不要为了外人破坏夫妻感情,方觉后悔。
    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她心生怨怼。
    他们两口子本来过得挺好的,每次都因为方怀超借钱而吵架。
    她其实已经看透了,知道借钱给方怀超根本就是把钱往河里扔,有去无回,暗暗决定只帮这最后一回,以后再遇上借钱的事,直接拿对方不还钱这事堵嘴。
    陈逸帆拉着陈奎生前往商场,购买了一部价格适中的手机,挑了个吉祥的手机号。
    想到父母近期不适合呆在一起,他给供应商打了电话,跟对方约好见面时间,又领着陈奎生前往火车票售票点,购买了一张第二天晚上发车的火车票。
    回到家后,他教父亲如何使用手机、如何发短信,吩咐对方仔细看说明书、尽快熟悉手机。
    当晚,陈奎生与陈逸帆睡在一张床上,方玉兰独自睡在另一间卧室。
    她心里憋闷,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表示要回清河。
    见陈逸帆好声好气地挽留她,陈奎生却假装没听见,她气得冲到玄关,穿上大衣、皮鞋,拎起手提包就走。
    陈逸帆连忙用保鲜袋装上方玉兰事先做好的鸡蛋饼,穿上外套、运动鞋,背起书包追了出去。
    他把鸡蛋饼塞给方玉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爸昨天取了3万块钱,放在我这儿了。跟我来,我把钱给你存在银行卡里,别在路上丢了。”
    方玉兰顿时没了火气,眼睛却更红了。
    “真是他给你的?”
    “他不给我,我哪来这么多钱?”陈逸帆糊弄道。
    方玉兰觉得有理,立马愧疚了。
    “你小舅就是个窝里横,只知道坑家里人。这钱给了他,他是肯定不会还的。我不给他那么多,只给1万。以后,他要是再敢跟我借钱,我就让他先还钱,堵上他的嘴。就算你外公、外婆过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借钱给他!”
    陈逸帆这才放心了,轻叹道:“你能想明白,比什么都好。为了这些狼心狗肺的,闹得夫妻俩不愉快,值得吗?以后记住,不管怎么生气,不要互相揭疮疤。感情就像一只玻璃杯子,摔碎了,就算再粘回去,裂痕依然存在。裂痕太多了,杯子就粘不回去了。懂吗?”
    “知道了!”方玉兰点头受教,“这次是我不对!”
    “我爸今晚坐火车去苏塘,要忙几天才能回来,你真舍得就这么走了?”陈逸帆鼓励道,“回去吧,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说话,哄哄他,晚上送他上火车。钱的事别提了,心里有数就行。你把银行卡给我,我一会儿给你存上。”
    “你把钱带身上了?”方玉兰询问。
    “没,卡里呢。”陈逸帆回答。
    “你给我1万就行,剩下两万,自己留着。”
    方玉兰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递给陈逸帆,又把鸡蛋饼塞给了对方。
    “害你没吃早饭就出来了,拿着路上吃吧。”
    陈逸帆收好东西,催促道:“赶紧回去吧,好好哄他。他今晚可就走了,要分开好几天呢!”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方玉兰叮嘱了一声,拎着包急匆匆往回走。
    陈逸帆目送着母亲纤细的背影,想到母亲一旦与父亲和好,没准就把自己给卖了,决定暂时先往她卡里存1万块钱,等晚上回家再看情况,以免被抓到把柄。
    他看了一眼手表,小跑着赶往小区大门外的公共汽车站。
    父母在长陵的这几天,他都得赶到原来的住处替周宏远做饭。
    鉴于现在的住处距离学校较远,他向父母表示,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实际上,他是去原来的住处。
    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其实很不方便,也浪费时间。
    不过,考虑到自己与周宏远的关系,他只能做此选择。
    方玉兰开门进屋,见陈奎生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特意以亲切的语气说道:“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摊鸡蛋饼。刚才那些饼,都让小帆带走了。”
    陈奎生知道,妻子这是让儿子给劝回来了,没蠢到继续摆脸色,温和地应道:“炒个土豆丝,涂点辣酱,卷着吃。”
    “哎!”
    方玉兰得到丈夫的回应,忐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声音清脆地应了下来,脚步欢快地跑进了厨房。
    吃早饭时,方玉兰殷勤地为陈奎生盛粥、卷饼,还把昨晚吃剩的草鱼端出来,将鱼肉里的刺全部挑干净,再用筷子拨到丈夫碗里。
    陈奎生瞧着方玉兰低眉顺目的模样,憋在心里的一点火气渐渐散了。
    他动手卷了一张饼,送到妻子嘴边,柔声说道:“吃吧,别凉了!”
    方玉兰红了眼睛,细声细气地说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算了,别提了。为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不值当!”陈奎生放下卷饼,叹了口气,“我今晚走,你明早回去,先把家里收拾收拾。你要是觉得丢了铁饭碗不踏实,可以继续留在盐化厂。我过来做买卖,顺带照顾小帆。”
    “你都走了,我还留那儿干吗?”方玉兰横了陈奎生一眼,嗔怨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
    陈奎生心里舒坦了,扭头在方玉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昵道:“乖老婆!”
    方玉兰羞红了脸,想到丈夫今晚就要前往苏塘,犹豫了一下,问道:“昨晚睡得好吗?要不要上床补补觉?”
    陈奎生准确地接收到妻子的话外之音,响亮地喊了一声:“要!”
    接着,他飞快地吃起饭来。
    方玉兰埋头苦吃,心里像温泉似的,汩汩冒着热气。
    二人虽说是老夫老妻,却还是第一次在条件如此优越的地方行周公之礼,感觉特别兴奋。
    因为新家隔音效果好,陈奎生不断鼓励方玉兰出声。
    一开始,方玉兰因为害羞,声音小得跟猫叫似的,后来,渐渐大了,当达到顶点时,竟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把陈奎生勾得血脉喷张。
    陈奎生是个勇于探索的人,以前囿于环境限制,只能压抑本性。
    如今,他的潜能一下子释放出来,不但在床上干得热火朝天,还抱着方玉兰转移到卫生间、客厅、厨房,把老婆折腾得连连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4章 怒火
    方玉兰因为夜里没睡好,精力跟不上,又头一次被丈夫如此毫无节制地需索,没能坚持到最后,便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陈奎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干得如此酣畅淋漓,更坚定了辞职搬家的念头。
    他抱着方玉兰匆匆洗了个热水澡,与老婆相拥而眠。
    他一觉睡到中午,见老婆仍然蜷缩在自己怀里酣睡,心里觉得无比甜蜜。
    想到昨天为了区区3万块钱跟老婆闹别扭,真是太不男人了,他轻轻下床,穿上衣服去了一趟银行,提了3万块钱出来,放到床头柜上。
    他很清楚,这3万块钱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不过,他觉得,跟丢钱相比,哄老婆开心更重要。
    如果能够借此让老婆吸取教训、以后别再犯傻,那就更值了。
    方玉兰睡醒后,发现卧室里黑漆漆一片。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赫然发现3沓一万块钱叠在柜面上,心里觉得奇怪。
    她瞅了一眼闹钟,见时间显示为6点10分,连忙翻身下床,双腿却是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板上。
    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她想起白天的荒唐,立时羞红了脸,对丈夫的生龙活虎真是又爱又怕。
    她穿上衣服,扶着酸软的腰,一步一挪地走出卧室。
    见厨房亮着灯,又听到隐隐约约的抽油烟机声音,她知道丈夫定是在做菜,忽地想起二人在料理台上的一通胡闹,禁不住脸红心跳。
    她打开客厅的大灯,走到长条沙发前坐下,用靠垫顶住腰,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看着已经恢复整洁的沙发,想到二人酣战之时曾经从这上面滚到地毯上,她又是一阵脸热耳红。
    抽油烟机声音停了,不一会儿,厨房房门被拉开,陈奎生走了出来。
    他望见方玉兰坐在沙发上,立即微笑着走过去坐下,亲密地拥住对方。
    “睡醒啦?怎么在这儿坐着?”
    方玉兰横了陈奎生一眼,娇声埋怨道:“腰疼!”
    陈奎生嘿嘿一笑,体贴地伸手帮方玉兰按揉后腰。
    方玉兰小鸟依人地倚靠在丈夫怀里,以软软的声音问道:“床头柜上怎么有3万块钱?”
    “你不是要替方怀超还债嘛,拿去吧。”陈奎生回应。
    “嗯?”方玉兰抬起头来,不解道,“你昨天不是给了小帆3万块钱吗?他早上说,给我存在卡里。我让他留下两万,只存1万。”
    陈奎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方玉兰为何会去而复返,心里感激儿子机灵,却又对那3万块钱的出处心生疑惑。
    他不能破坏儿子的一番心思,给自己拆台,便糊弄道:“我亲手给你,跟通过儿子给你,不一样嘛。”
    方玉兰甜蜜地笑了起来,搂着陈奎生的脖子,在其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就借1万给他。他要是不还,以后,我绝不再借他钱。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跟我说,都没用。只当是花1万块钱堵他们的嘴。老公,谢谢你!”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白白给出去,养活这些好吃懒做的?”陈奎生说道,“我们做个约定,以后,不管是谁来借钱,一律不借。我俩没了铁饭碗,小帆明年就要考大学,将来还得娶妻生子,处处需要用钱。这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干吗不用?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房、多少钱。”
    “嗯,都听你的。”
    方玉兰又在陈奎生唇上亲了一下,温顺至极。
    陈奎生顺势将方玉兰压倒在沙发上,缠绵热吻。
    二人渐渐激动起来,正要有所突破,开锁声突然传来。
    陈奎生登时像根弹簧似的惊跳起来,快速整理衣服。
    方玉兰也赶忙坐起身来,一通忙乱。
    陈逸帆推门进屋,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陈奎生迎上前去,亲切地说道,“饭已经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好。”
    陈逸帆放下书包,脱衣、换鞋。
    陈奎生凑到陈逸帆耳畔,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你妈说我给了你3万块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果然被卖了!
    陈逸帆暗叹一声,小声回答:“我哄她的,哪有那么多钱啊。1万倒是有,奖学金攒下来的,已经给她存卡里了。她说了,只借1万。”
    陈奎生这才放下心来,爱怜地抬手揉了揉陈逸帆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小滑头”,接着说道:“我下午取了3万块钱,用不上了,你存着吧。回头万一要用钱,我再从你这儿拿。”
    陈逸帆点了点头,挤眉弄眼地问道:“和好啦?我这么大个电灯泡,是不是特碍眼?要不,我先出去?”
    陈奎生想起刚才被打断的好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赶紧吃饭,我过会儿得走了。”
    陈逸帆这才恢复正经,问道:“东西都收拾好啦?带吃的了吗?”
    “你就别瞎操心了。”陈奎生曲指敲了一下陈逸帆的额头,强调道,“老子是你爸!”
    陈奎生与供货商签了合作框架协议书后,回长陵将协议书交给陈逸帆,吩咐他转交给唐兆轩,请人家帮忙把关。
    之后,他便急着赶回清河市办理辞职手续,着手搬家。
    当晚,陈逸帆在周宏远提供的住处做好晚饭,等着纪东升上门。
    纪东升按时抵达后,他递上一串钥匙,表示自己已经搬家了,拜托对方将钥匙还给周宏远。
    他告知自家住址,吩咐纪东升从明天开始去家里取饭菜。
    他还表示,因为自家距离学校较远,中午赶不及回家做菜,以后每天早晨会提前做好午饭,方便纪东升一起带走。
    纪东升回到公司,给周宏远送上晚饭,又递交钥匙,把陈逸帆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宏远沉着脸静默片刻,语气冷厉地说道:“把钥匙还给他,让他老实呆着!”
    纪东升知道老板这是生气了,心中暗暗叫苦,连忙拿上钥匙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他不敢耽搁,直接下楼前往停车场。
    坐进车里后,他掏出手机拨打陈逸帆的手机,见对方一直不接电话,又拨打固定电话,见依旧无人接听,估计陈逸帆这是在回家的路上,便开车前往陈逸帆的新家。
    陈逸帆在挤得像沙丁鱼似的公共汽车里摇晃了近半小时,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呼吸到湿冷的空气,他这才清醒过来,一路小跑进小区大门。
    想到以后每天早晚都得这么挤车,他真有点头疼。
    他跑到单元门前,正忙着掏钥匙,纪东升降下驾驶座的车窗,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小陈!”
    陈逸帆循声望去,依稀看到纪东升坐在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里,连忙跑过去,弯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纪东升递上一串钥匙,说道:“周总让我还给你,叫你老实呆着。”
    陈逸帆皱起眉头,盯着纪东升手里的钥匙没有动弹。
    纪东升见状,低声讨饶道:“小陈,麻烦你收下吧。周总的怒火,我承担不起!”
    生气了?
    陈逸帆心里一动,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纪东升见陈逸帆仍旧不动,只得劝解道:“那儿离学校近,你何苦非要搬到这边来?每天挤车,不累吗?人家孩子高考,家里都跑到学校边上租房子,就是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你怎么跟人家相反?满打满算,你也就再住8个月。多住8个月,跟少住8个月,有多大区别吗?高考最重要,是不是?你要是不收下钥匙、住在那边,我明天估计就要被炒鱿鱼了。我没别的本事,就会开车,找份工作挺不容易的。算我拜托你,行行好!”
    陈逸帆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打量纪东升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心想:都说相由心生,我看你狡猾得很,欺骗性很强。
    “你收着钥匙,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给我了。”
    “你这是坑我啊!”纪东升哀叫起来,“小兄弟,你知道欺骗老板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吗?你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陈逸帆被纪东升的真切表演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拿过钥匙。
    “我不住那儿,你以后每天过来拿饭。”
    纪东升刚要松口气,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收了钥匙,却不肯住,这不关我的事吧?会被迁怒吗?
    他知道适可而止,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冲陈逸帆摆摆手,把车开走了。
    陈逸帆回到家,卸下书包后,握着那串钥匙半天没动。
    我每天给你做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得把我圈在那儿,什么意思?
    他将钥匙丢进玄关抽屉里,满腹惆怅地拎起书包进屋。
    这一路上,纪东升总觉得不踏实,抵达公司停车场后,他想了想,给唐兆轩去了电话。
    “唐哥,忙吗?方便说话吗?”
    “什么事?你说!”唐兆轩应道。
    纪东升大致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担忧道:“唐哥,小陈不肯回去住,周总会对我有意见吗?这种事,我没办法啊!”
    唐兆轩暗觉蹊跷,说道:“我给小帆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先别动,回头联系你。”
    “哎,唐哥,麻烦你了!”纪东升连忙道谢。
    唐兆轩结束通话后,随即拨打陈逸帆的手机。
    陈逸帆接起电话,语气亲切地调侃道:“唐总可是大忙人啊,怎么忽然有时间联系小人?小人不胜惶恐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5章 破冰
    唐兆轩嗤了一声,笑道:“调皮!”
    陈逸帆嘿嘿一笑,问道:“吃过饭啦?”
    “没呢,等你打飞的给我送。”唐兆轩调笑道。
    “你先等五百年吧,没准到时候会有转机。”陈逸帆逗趣道。
    “你当我是孙猴子?”唐兆轩哼了一声,说道,“哎,我问你,你干吗突然搬家?”
    陈逸帆怔了一下,问道:“纪东升向你告状了?”
    “他是担心自己的饭碗。”唐兆轩应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陈逸帆糊弄道,“我就是觉得,房子已经拿到了,人家也给装修好了,要是还赖着不肯搬家,会给人留下贪心不足的坏印象。”
    “没这回事,你想多了。”唐兆轩安抚道。
    “周总很欣赏你,想要好好培养你,所以才给你提供那么好的住宿条件。你这样折腾,耽误时间、影响学习,他反而会不高兴。
    “你现在已经摆出了姿态,他已经知道了,叫你住那儿,你就听话搬回去,别给他留下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坏印象。
    “我跟你说,你现在虽然是小老板,但是,还是得倚靠周总投资。你明年考上京大,并不意味着从此就是人生赢家了。你毕业出来,不还得为钱操心?
    “有周总这个聚宝盆在,你可以少操很多心。你得跟他搞好关系,懂吗?”
    陈逸帆只觉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头脑却彻底清醒了。
    原来,他纠结这么多,只是因为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只要把周宏远看成是大老板,选择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事情就简单了。
    他对自己的自作多情与不自量力倍感羞耻,红着脸回答:“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搬回去。”
    唐兆轩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黯然:“我现在还是个打工仔,没周总那么大的本事,只能教你听话。你耐心等几年,等我功成名就,能够自己说了算,你就不必这样了。”
    陈逸帆回想起唐兆轩上回的情绪反弹,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对此人的巨大影响,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他觉得,唐兆轩如果时常带着这种抵触情绪在周宏远手底下工作,肯定会变得浮躁、变得急于求成,说不定哪天,就闯下大祸。
    “兆轩,你喜欢你现在做的工作吗?每天,你觉得愉快吗?”
    唐兆轩默然良久,方才回答:“不喜欢!很累!很烦!”
    陈逸帆有点心疼,提议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做你自己最擅长的?上回,你给我弄来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你干这行不好吗?干吗非得搞房地产?
    “我觉得,你可以找朋友合伙,开个保安服务公司。保安服务这个行业,前景挺好的,正适合你!”
    唐兆轩完全没想到,陈逸帆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感觉惊讶至极,又万分欣喜。
    “确实有朋友找过我,想跟我一起开保安公司。只是,我们都是傻大兵,不懂公司经营管理,手里也没几个钱,我觉得不靠谱。”
    “不懂就学嘛,这个好学,你现在的岗位就正适合摸索、学习。你们的优势,才是绝大部分人学不来的。”陈逸帆鼓励道,“钱的事好办。你上回手里不是留了近80万吗?我再借你40万。你让你朋友再凑点。初期应该够用了。将来要是想做大,可以想办法融资。”
    受到陈逸帆鼓励,唐兆轩鼓起了希望。
    “这40万,算你入股。公司要是红火,你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开砸了,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地还钱给你!”
    “别跟我计较这点钱,好好干!你肯定行!”陈逸帆笑道,“好了,不聊了,我得回去了。你给纪东升打个电话,让他还按原来的时间表上门取菜。”
    唐兆轩胸口一窒,没了谈笑的兴致,闷声应了一个“好”字。
    见陈逸帆挂断了电话,他只觉身体里燃起了一把火,烤得他疼痛难忍。
    他真得着手创业了,老这么当个打工的,他没脸向陈逸帆表白。
    唐兆轩给纪东升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一切照旧。
    纪东升放下心来,对唐兆轩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结束通话后,他一身轻松地跑上楼汇报去了。
    2001年11月9日晚,唐兆轩自羊州飞抵长陵,风尘仆仆地赶到陈逸帆的住处。
    他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洗澡,清清爽爽地出来后,见陈逸帆已经坐在饭厅等着,面前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疲惫的心霎时找到了港湾,在这满室菜香里轻轻摇曳。
    他端起盛着香喷喷米饭的瓷碗,以蝗虫过境的气势,将满桌子饭菜消灭得一干二净,还举着空碗问道:“还有饭吗?”
    “有也不能给你吃。”陈逸帆眉眼含笑地说道,“瞧瞧你吃下去多少东西了,一会儿就该撑得慌了。我给你泡杯普洱茶,消消食。”
    唐兆轩望着陈逸帆起身前往厨房,动作麻利地收拾满桌子餐具,叠得老高地送往厨房。
    陈逸帆盖上茶壶盖子,转头看他,笑道:“你这是玩杂耍呢?小心摔咯!”
    “小瞧我!”
    唐兆轩挑了下眉毛,安全地将这叠餐具放进不锈钢洗碗池,掳起袖子就要刷碗。
    “放着!我来!”陈逸帆赶忙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哪能让你做家务!去喝茶吧!”
    “跟我还计较这个?喝茶不急!”
    唐兆轩斜了陈逸帆一眼,打开水龙头。
    陈逸帆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拿着湿抹布和干抹布前往饭厅擦桌子,回来后又拿出一块干抹布,站在唐兆轩身旁帮忙擦拭洗净的餐具。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满池子餐具洗净、抹干。
    唐兆轩又拿起抹布,把洗碗池周围、料理台擦拭干净。
    陈逸帆瞧着他干活的利落劲儿,忍不住调笑道:“真是居家好男人,哪个女人嫁给你,有福了!”
    唐兆轩清洗完抹布,拧干后挂起来,又用洗手液洗净双手,用毛巾擦干。
    他转身走到陈逸帆面前,一把搂住对方的细腰,迫使其腹部紧贴着自己的,以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对方。
    “这么希望我娶妻?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陈逸帆见这八个来月一直风平浪静,两人偶尔开个玩笑都没深入,以为唐兆轩已与自己形成了默契,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间较起真来,不禁有点发愣。
    “说什么呢?”
    唐兆轩盯着陈逸帆看了半晌,想到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本戳破和平的假象,气闷地哼了一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迟早把你收拾得下不了床!”
    陈逸帆被这很黄很暴力的话弄得满脸通红,气恼地一把推开唐兆轩,痛斥道:“滚蛋!”
    唐兆轩望着陈逸帆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知道这小子瞬间接收了自己话里的隐藏含义,暗笑这小子装傻充愣惯了,这次没绷住露馅了。
    一时之间,他真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满腔的喜爱之情化作浓稠的蜜,化不开得甜。
    鉴于唐兆轩的恶劣表现,陈逸帆没对他客气,将他赶到客厅沙发上睡觉。
    唐兆轩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没能捞到与心上人同床共枕的福利。
    他躺在铺成一张床的折叠沙发上,唉声叹气了几分钟,因着连日以来的劳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因为睡在心上人附近,他特别踏实,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见屋里拉着落地窗帘、静悄悄一片,他起身寻找陈逸帆,最终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坐在写字台前全神贯注读书的对方。
    金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来,将陈逸帆抱了个满怀。
    他那精致的脸庞仿佛剔透的白玉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唐兆轩斜倚在门框上凝望着陈逸帆,感觉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神,能够涤荡自己的心灵,给予自己温暖和安宁。
    写字台上的闹钟骤然响起,陈逸帆一下子从知识海洋中回过神来,立马伸手摁掉闹钟。
    他拿起书签放在书页上,轻轻合上书,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站了起来。
    当他转身时,发现唐兆轩正倚在门框上望着自己,那沉凝的模样仿佛伫立在阴影中的一尊雕像,猜测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站了许久,心里蓦地一动,泛起一阵涟漪。
    他快步走向唐兆轩,问道:“吃过啦?”
    唐兆轩一把抱住陈逸帆,力道大得好像铁钳,勒得对方生疼。
    陈逸帆没有动弹,就这么任由唐兆轩抱着。
    良久,唐兆轩放松了力道,以低哑的声音在陈逸帆耳畔说道:“小帆,我的心,就捏在你手里。”
    陈逸帆的心扑通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一时之间,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兆轩这隐晦的表白,只能沉默不语。
    唐兆轩等了一会儿,见陈逸帆一直不吭声,知道对方依旧选择了逃避,心里一阵失望。
    他这是看不上我吧?
    他这么年轻、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又老又蠢又穷的大叔。
    他自嘲地笑了笑,黯然松手,转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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