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拉拢苏钰
“又有何事?”猪头人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只是慢悠悠地回过了头。
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只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但是见识和手段却是全然和这个年纪不相符,并且还知道苏家。
心中略微感叹,倒也是愿意多听她多说两句。
“敢问苏先生如何称呼?”
“姓名吗?”猪头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好像记不清楚似的,许久才是开口道:“姓苏,单名一个钰字。”
君念之一脸正色,拱手道:“不知,苏先生,可愿意为我所用?”
苏钰揉了揉耳朵,一脸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似的。蒙在头上的那层猪皮都是颤了颤。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我当然知道。”君念之很清醒,也正是因为清醒,也愈发地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苏家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只是我相信苏家堂堂杏林世家,悬壶济世,一手医术不说天下第一,起码在漠北国无出其右,若是苏先生就这么在这一场春猎之中送命,才真的是遗憾。”
苏家在漠北国是极为出名的神医世家,医术独步天下,太医院救不活的。可以立刻送入苏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还有得救。
所以在漠北国中,有人提到苏家,也是会伴随着一句谚语。
阎王要你三更死,苏手留你至五更。
而这苏手,指的便是堂堂苏氏一族。苏家名声在外,且不看重钱财名望,皇室虽有意招揽,可苏家却也记挂着寻常黎明百姓,拒绝了皇帝入宫的要求。在漠北国各地都设有苏家的医馆,不过在皇家有需要的时候,依然会入宫进行诊断。
本来,这是极为好的一件事情。可是所有的变故都在那个冬日。
先皇的第九子,在外狩猎之时被毒蛇咬中,而那毒蛇的毒性极为猛烈,毒发极快。整个太医院一直控制,却都无法缓解毒素的蔓延,即便苏家之人紧赶慢赶地来到宫中,先帝的九皇子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整个九皇子的寝殿阴云密布,皇帝跟前密密麻麻地跪了一排太医。
苏家的人看着床上的九皇子,身体一紧青黑一片,出的气多,进地气少了。在那种情况之下,想要将人救活,寻常的办法已经起不到作用。
唯一能做的,只能够是兵行险招。以毒攻毒的做法,自古以来并不少见。
然而当苏家的人将配置好的毒药喂九皇子服下之后,两种毒素在九皇子的体内相互冲击,一口血便是直直地吐了出来,而九皇子却也在同时没了气息。
先皇暴怒,将整个苏家株连九族,十四岁以上男子斩杀,女子发配军妓。
君念之看着面前的苏钰,按照时间推算,苏钰如今瞧着也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看来在入狱的时候,应当是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也正是因为他年纪尚下,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身上背负着毒杀皇子的罪名,在监狱之中,从小能够活到现在。
君念之愈发地感叹面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苏钰定定地站在那里,君念之的话,让他原本已经尘封的记忆又是回想了起来。苏家覆灭之时,他没有任何印象。
他在狱中,听说是被一位因一首诗冒犯天威而入狱的先生给养大的。而当他开始记事的时候,那位先生交给了自己一本苏家医典,听说,这本苏家医典是藏在自己的包袱皮里面,也是从他的口中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一切,而他也是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苏家之人。
但是……那又有何用呢?他只是一个被关在牢狱之中的犯人罢了,且在这天牢之中,他注定没有办法活着出去,苏家,终究是要绝了。
这一场春猎初选人兽的时候,他是主动报名的,他太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不想,直到死的时候,却连外面的一丝花鸟草木都未曾见过,连蓝天白云都未曾瞧过,这个世界……他终究还是想要看一看的。
人终究还是会有贪心的,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心理准备。
可是君念之的话,却让他又有了想继续活下去的想法,只为了能够再多留恋一下这个世界。
缓缓地摘下了套在头上的那个野猪皮的头套,露出了一张脸。
许是因为一直在阴暗地狱中,苏钰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白,那种不见阳光的苍白。眸子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头发散乱开来披在肩上。虽然身上满是泥泞和各种污渍,却也遮掩不了他的英俊。
他的容貌更偏阴柔,若不是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露出了他平坦的前胸,君念之都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女子了。
苏钰笑了笑:“对于你所言的苏家之事,我并没有任何兴趣。因为我也清楚,那并不是我所能够改变的。至于你会站在苏家这边说话,我倒是会有些意外。不过……你说要让我为你所用,你可知道,我是死囚?”
“我当然知道。”
“哦?”
苏钰一挑眉,那细长的眉眼不自觉地便是透露出一丝妖娆的风情。君念之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男子若不是苏家人,即便是在漠北城中寻了一个要男倌儿的院子,也能够活得挺不错的,漠北城民风开放,龙阳之好也并非少见。
苏钰倒是没想到君念之心里的那些嘀咕,说着自己心中的疑惑:“难道,你是要用那个规则?”
君念之倒是清楚,苏钰所言的那个规则指的是什么。每一届春猎之中,所有的人兽之中,能够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人兽,都会得到皇帝的特赦,赦免所有罪行,放出大牢。
只不过……
“你若是真的想要以这种形式出去的话,那么你反而真的有可能会活不过今日。”
苏钰,面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想不明白吗?”君念之未有任何嘲讽,只是眼底的冷意更是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