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破坏奥丁的计划吗？”
    看着面前男人伸来的手掌，洛基愣住了。
    他抬头，望着布鲁斯居高临下的面庞，那张温和的面庞此刻正噙着笑，祂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恶毒的巫师用蛊惑的话语将祂推向万丈深渊。
    洛基张开嘴，本能地想要拒绝布鲁斯的邀请，对于摧毁九界，在奥丁的影响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祂的骨子里。
    “我……”
    洛基张了张嘴，不知为何，祂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内心深处，仿佛有另一个祂已经挣脱了锁链，趴在耳蜗边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
    咬牙切齿地向祂嘶吼着。
    “答应他，答应他！”
    “我们，要想向奥丁复仇！”
    “复仇！”
    啪！
    一只被火焰包括的手掌握住了布鲁斯的手。
    “很好。”
    他一把将洛基从地上拉了起来，给这位诡计之神拍了拍衣服。
    布鲁斯嘴角勾起，笑容与奈亚如出一辙。
    “很好，我们现在是队友了。”
    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洛基看着面前的男人，情不自禁地，祂同样勾起嘴角。
    同样的戏谑，同样的嘲弄，同样的充满着恶意。
    “让我们，一起揭开奥丁虚伪的面具吧。”
    布鲁斯微微挑眉，金光在瞳孔闪烁，他看见一条无形的锁链似乎在洛基心头断裂。
    “看起来，奥丁的花招对你失效了？”
    “当然，我可是诡计之神。”
    望着自信的洛基，布鲁斯心头不以为意。
    呵呵，还诡计之神？
    也不知道是谁被奥丁那老头子耍的团团转。
    布鲁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看着如获新生般的洛基。
    “对了，既然这种心理暗示是奥丁在无数岁月之间对你潜移默化的影响。你猜，那个老头子现在会不会发现呢？”
    原来自信的笑容在洛基脸上凝固，祂看着似笑非笑的布鲁斯，表情骤变。
    “糟了！”
    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洛基瞳孔扩大，祂能感觉到，世界树突然出现了变化，一道虹光正以超越祂想象地速度从阿斯加德朝这里疾驰而来。
    “不好！奥丁发现我们的！”
    洛基大惊失色，即便奥丁此刻才刚刚启程，即便隔着数个世界，可那股气息却让洛基发自心底的胆寒。
    这是比托尔还要恐怖的压力。
    “快走！不能被奥丁抓住！”
    洛基猛地一把抓住布鲁斯，从不显露自己真实情感的诡计之神，此刻脸色难看得发黑。
    “来的是奥丁，又不是托尔。”
    “你怕什么？”
    “你不懂！”洛基狠狠回头，祂瞪着布鲁斯。
    “在九界，最强的神祇根本不是托尔，是奥丁！这个老家伙就算是分给了托尔两个权柄，也依旧是九界最强的神祇。”
    似乎见布鲁斯对奥丁不以为意，洛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摆脱奥丁的操控，祂可不想现在就被一把抓回去。
    作为天性喜欢恶作剧的诡计之神，没有什么比让洛基作为棋子更痛苦的事了。
    从来都应该是我恶作剧别人才对！
    看着布鲁斯一副淡定的样子，洛基很想把他扛着肩上带着跑，可是想起二者之间实力的差距，还是让洛基决定心平气和一点儿。
    “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强到甚至不惧怕托尔的程度。
    “但是，未知的伟大存在，奥丁的实力远不是托尔能比的，相信我，作为在世界树诞生之前就和奥丁一起征战的神祇，没有谁比我更了解祂的实力。”
    洛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布鲁斯，让对方明白托尔压根不能和奥丁相提并论。
    别看阿斯加德那些记录历史的官员，和其他神祇天天吹嘘，托尔是万中无一的神王，是无数年来阿斯加德最强的神祇。
    这些都是放狗屁。
    老阴货奥丁才是最强的神王。
    “哦，我明白了。你很害怕奥丁，甚至比害怕托尔还怕对吗？”
    “对对对。”
    洛基都要给布鲁斯跪下了，感受着迅速逼近的气息，祂的眼皮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你是我祖宗行不行，祖宗，求求你，快走吧！”
    布鲁斯望着天际的世界树，微微点头。
    “的确，你说的很对，奥丁比托尔要强，是名副其实的九界第一神。”
    “不过其实你不用害怕奥丁的。”布鲁斯转过头，一脸真诚。
    “其实奥丁打不过我。”
    “不过现在我们有一些计划，为了不暴露我，还是先不见祂的好。”
    洛基点头如捣蒜，现在布鲁斯说什么祂都选择顺从。
    “啊对对对，打不过，打不过。奥丁怎么打的过您老人家啊，都是为了隐藏计划。
    “祖宗，我们快走吧。”
    洛基心想，这种能走了吧，逼也让你装了，赶快溜吧！
    然而，当他再拉布鲁斯的时候却拉不动，洛基整个脸直接垮了。
    祂正要开口，只看见布鲁斯抬头望向了天边的世界树。
    一道流光从尼福尔海姆头顶瞬间贯穿而来。
    奥丁，就要到了。
    “来不及了。”
    洛基双腿一软，这算什么？
    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我还没有搞事啊！
    “来不及，怎么会呢？”
    洛基两眼一翻。
    “奥丁拥有看穿一切虚妄的眼睛，现在就算是我带你跑去死之国也没有用了，在这个范围内，我们是逃不过祂的侦查的。”
    “既然逃不过，那就不逃了。”布鲁斯抬头看着远处的世界树。
    “让他进不来就好了。”
    “进不来？”
    洛基差点儿以为是布鲁斯失了智。
    “你有没有搞错，世界树可是奥丁最坚定的盟友，奥丁手里那把恐怖的昆古尼尔就是用世界树的枝干做的！
    “祂怎么可能进不来！”
    “最坚定的盟友？那可不一定。”
    只看见布鲁斯张开嘴，轻声细语道：
    “尤克特拉希尔，现在别让奥丁进来。”
    洛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布鲁斯，在祂的余光中，虹光突然被某种力量给截断了。
    洛基的脸色僵硬，瞳孔缓缓扩张，最后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祂猛地扭头看向布鲁斯，只看见后者冲他轻描淡写道：
    “你看，既然奥丁的眼睛很毒，那我们不让他进来看见不就行了吗？”
    不让祂进来就行了？
    洛基脸皮抽搐，祂只想揪着布鲁斯的领子大声咆哮。
    你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奥丁，世界树最坚定的盟友。
    九界最强的神王
    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奥丁就是你家的看门狗一样，让祂来就来，让祂走就走似的。
    可是面前的一切，却让洛基生不出半点儿反驳的念头。
    因为，奥丁真的被截断了去路。
    “你，怎么做到的？”洛基嗓音沙哑。
    祂原本以为，布鲁斯是从外界宇宙偷渡而来的外来者，进入九界是为了搞破坏。
    可现在，望着布鲁斯微笑的面庞，洛基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此刻发生的事已经彻底超出了祂的想象，作为九界支柱的世界树，为什么会听从面前这个男人的指挥。
    奥丁不应该才是世界树最好的盟友吗？
    世界树怎么可能将其拒之门外？
    “可能，世界树看我比较顺眼吧。”布鲁斯含笑道，在他的眼中，世界的尽头。
    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树枝上，冲着他疯狂招手，小小的脑袋微微扬起。
    “做的很好，尤克特拉希尔。”
    布鲁斯的嗓音在小女孩耳边想起，她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而此刻，世界树上方，尼福尔海姆外。
    奥丁白色的须发纷飞，一股莫名的愤怒在他心头涌起。
    “尤克特拉希尔，你这是做什么？”
    奥丁懵了，祂完全不理解世界树的所作所为。
    自己居然被拒之门外？
    笑话！
    祂是谁？
    祂可是奥丁啊！九界的神王奥丁。
    现在居然被世界树挡在了门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克特拉希尔！”
    奥丁又大吼了一声，然而世界树完全没有丝毫搭理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你对我不满，对我有意见，你可以告诉我。
    “如果我的计划有那一点儿不好，你也可以和我商议。”
    奥丁喋喋不休地说着，然而面前的世界树毫无半点儿反应。
    这让奥丁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然而，祂不知道的是，尤克特拉希尔并不是对祂说的话不屑一顾。
    这个小女孩此刻正沉浸在父亲苏醒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谁拒之门外了。
    奥丁？
    祂是谁？
    我现在只要爸爸。
    “昆古尼尔，到底发生了什么？”奥丁面色黑的宛若锅底。
    对于世界树，祂没有任何办法，虽然尤克特拉希尔因为支撑九界，保护着这里而无法移动。
    但是，就算处于巅峰状态的祂，也无法在世界树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这是位格与力量的差距。
    尤克特拉希尔可是父神的孩子。
    以往，虽然对奥丁的决定从不赞同也不提出意见，但是昆古尼尔也会回应奥丁的询问。
    但此刻，与世界树一样，昆古尼尔同样开始装死。
    任凭奥丁如此询问，祂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
    一副别问我，我不知道，我自闭了的模样。
    看的奥丁真相将手中这把自己最信赖的圣枪的折断。
    祂双臂用力，几秒后放弃了这样的举动。
    这也太蠢了，昆古尼尔是世界树的枝干，凭他怎么可能折断得了。
    昆古尼尔毫无变化的漂浮在空中，仿佛在嘲笑着奥丁不自量力。
    白发神王深吸一口气。
    算了，既然你不然我进入，那我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真实之眼，即便隔着一个世界，奥丁也能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
    海姆达尔能够监视九界，那也完全是因为奥丁分了一部分神力给祂。
    祂摘下金色的眼罩，目光洞穿一切，就连时空也无法阻止祂的窥探。
    视线穿透虚空，穿透世界，透过浓雾。
    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
    墨绿色占据了奥丁的全部视野。
    祂微微一愣，下一刻猛地反应过来。
    只看见面前原本一动不动的世界树，不知何时展开了树枝，茂密的叶片轻而易举地覆盖了整个尼福尔海姆。
    那抖动的枝干，像极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少女笑的花枝乱颤。
    “尤克特拉希尔！！！”
    奥丁的吼叫传递出老远，迎接祂的，只是世界树笑的更欢快罢了。
    尤克特拉希尔：(??ヮ??)?
    “你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面前嘴巴长大的洛基，布鲁斯面带和善的微笑。
    “没……没有。”
    洛基打了个寒颤，立马摇摇头，祂正想露出标志性的诡异笑容，突然脑中出现布鲁斯噙着笑的脸庞。
    立马整个人都僵住了，嘴角扯了扯，宛若一个人偶。
    “既然没问题了，那我们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布鲁斯怕了拍洛基的肩旁，看向一旁被钉死在半空的海拉。
    伸手一挥。
    被亡灵折磨地快要精神崩溃的海拉径直落向地面，被洛基一把抱住。
    作为统帅亡灵大军的人，海拉还有些用处。
    “我们去哪儿？”
    洛基抱着海拉，亦步亦趋地跟在布鲁斯身后。
    “去你的故乡，约顿海姆。”
    “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在托尔之前找到巨人王，尤弥尔。”
    ……
    约顿海姆。
    这里是巨人的世界，在一处冰封的高山上。
    托尔悄无声息地出现。
    祂没有大张旗鼓地区寻找巨人王，尤弥尔。
    此刻，祂已经不再是雷神托尔，祂还是九界的神王，作为王，祂不能肆意妄为，虽然尤弥尔有杀死巴德尔的嫌疑，但在尚未拿到确凿证据之前。
    祂不能大张旗鼓地去逮捕巨人的始祖。
    这会激化九界神族与巨人的矛盾。
    “巨人王，尤弥尔。”看着面前的无数冰川与大山。
    尤弥尔早就成了巨人族中的传送，就算是祂的叔叔洛基也不清楚这位巨人王在哪儿。
    奥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告诉祂。
    “父亲，你还是怀念昔日的恩情啊，可是你的朋友们似乎并不念叨你的恩情。
    “洛基是这样，尤弥尔也是这样。”
    托尔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卷，这是祂从奥丁宝库中偷偷摸出来的。
    当初奥丁记载的有关尤弥尔的信息。
    “父亲，对不起了。虽然我不是有意要拿走您的藏品，但是九界的安危需要我来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