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旧日的巨人们，很抱歉，这里不是你们的时代。”
    布鲁斯手持雷枪站在最前方，他看着面前的冰霜巨人，通过精神将信息具现。
    史密斯三人没有多想，旧日有过去的意思，他们只是以为布鲁斯在说这个遗迹是失落的历史。
    在他们的知识库中，旧日宇宙这个概念只是一个模糊的界限。
    但是，在所有冰霜巨人眼中，眼前这个人类却堪破了他们的来历。
    “米德加德？”
    一个巨人吐出古奥的语言看向布鲁斯，其中的含义让后者眉头一挑。
    米德加德，这是北欧神话中人类居住的世界。
    可是在旧日宇宙，别说人类，布鲁斯觉得就连普通的生命都没有孕育出来。
    成天就是古神与旧日的乱战，争夺权柄把宇宙打成了一锅粥。
    这种环境下，普通人类是无法幸免的，可能只有上位独立种族，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所以，旧日的人类，到底是什么物种？
    他没有回应巨人，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下一刻举起了雷枪。
    轰！
    迅猛的雷霆在巨人体表炸开。
    幽蓝色的寒冰出现了裂缝，刚才那名主教的手段布鲁斯已经明白了。
    这些巨人都是死物，完全依靠体表那层幽蓝色的坚冰才得以在现在存活。
    战争一触即发，此刻从神殿中出来的巨人一共有十三个。
    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眼睛瞪大，他看着拦在所有巨人面前的四个渺小的人影，控制不住的张大了嘴。
    神话生物监察局？
    “好……霸道的名字。”
    此刻，老者心中只觉得涌起千层海浪，哪怕是他们真理教会，在星空中遇见神话生物时，也会慎之又慎。
    更多的时候，是保持一种谈判和驱逐的态度。
    因为他们明白，当他们面对神话生物中真正的强者，那些能摧毁文明的上位独立种族时。
    依靠泡状河系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曾经就有一只星之彩的幼崽降临在了他们文明某个生命星球上，足足吸干了那颗星球的所有生命力
    但是直到对方扬长而去，他们也不敢去打断星之彩的进食。
    或许在幼年状态的星之彩他们的确能打过，但是对方是不死的。
    达尔文明，撑不住一只成年星之彩的报复。
    “监察局，监察神话生物，好厉害的组织。”
    老者的眼中冒出微光，他看着与巨人搏杀的四人，对方实力最低的人也比他看起来强。
    如果这个所谓监察局的每一个调查员都有这个实力。
    他觉得，对方所言的监察神话生物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主教大人！”
    突然，一个光头映入主教的眼睛，神父拉着他将其拖出深坑，带到的一旁的建筑中。
    “主教大人。”
    所有机甲微微躬身，向着主教表达着敬意。
    对方可是达尔文明地位最超然的人，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忘却刚才主教的狼狈模样。
    据说教会的主教，能够看到别人的心灵深处。
    星空长袍破碎，露出下方的花白胡子老者，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主教大人，他们是？”
    神父一脸疑惑，话音未落，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其中奥斯本最为在意。
    原本好像是普通人的同行者，突然变成了执掌神明力量的超凡之人，而且看起来，对方的实力完全不比面前的主教弱。
    “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也是掌握了神明之力的人。”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掌握神明之力？简直恐怖如斯！
    轰！
    剧烈的雷霆在远方炸开，传开的巨大响动足以让人的耳膜炸裂。
    主教脸色微变，他突然扭过头，用魔力扩音大喊。
    “监察局的调查员们！不要和这些巨人硬碰硬，他们是不死的，要想办法用神明之力击碎他们体表的冰层！”
    “轰！”
    然而，布鲁斯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抬手握住雷枪，狠狠凿在一个巨人的胸膛。
    主教脸上的胡子都因为紧张而抖动起来，这些巨人和他杀的那些不一样，对方体表那些金色的战甲能够防御大部分攻击。
    “这样用魔法攻击是没用的！”
    听着主教紧张的大吼，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看着正与十三个巨人鏖战的布鲁斯四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不自觉地再度被捏紧。
    面对十三个都是大巫师的巨人。
    奥古斯都和泽维尔险象迭生，幸好靠着强大的炼金武器，他们才能维持不败。
    但想要给巨人造成什么伤害是不可能。
    “布鲁斯，这样下去不行的。”
    史密斯抬手召唤来雷暴，阻挡了三个巨人的脚步，可看着对方身上那层散发着金色微光的铠甲，所有的元素攻击居然都被挡住了。
    这样下去，就算有布鲁斯空间魔法的从旁协助，也是没有办法的。
    “或许那个主教说的对，我们必须要尝试如何破除他们的冰晶。”
    漂浮在空中，布鲁斯的双眼扫过十三个巨人的身体，下一刻布鲁斯转头看向史密斯。
    “老师，帮我凝聚异化风元素。”
    “什么？”
    史密斯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的学生好像又没听他刚才讲的话。
    但出于双方的信任，电光火石间史密斯觉得相信自己的学生。
    “起！”
    他猛地飞向高空，无数异化的风元素在他手中凝聚，一枚金色的巨大的指环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很罕见的，史密斯居然使用了魔法媒触。
    一个禁忌大巫师使用魔法媒触召唤元素的效率是极其可怕的。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恐怖的异化风元素几乎将整个地下洞窟塞满。
    建筑内，光头神父看着一旁的主教呆呆道：
    “主教大人，您的头发……爆炸了。”
    “我知道。”
    主教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神父的手，看着布鲁斯两人的动作。
    “他们这是在干嘛？”
    十个巨人冲破了雷霆的封锁，布鲁斯抬起头看着了眼头顶的雷云，双手猛地一推。
    僵硬的地面瞬间变成泥潭阻止了巨人的动作，但这样的魔法阻止不了对方太久。
    大量寒气被巨人吐出。
    这是巨人王权柄一部分的投影，被他赐予了手下的巨人，这不是魔法可以阻断的力量，唯有撬动权柄的力量才能与之匹敌。
    很快。地面破裂，大地被冰冻，巨人们踩着冰层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朝着布鲁斯二人扑来。
    “小心！”
    远处的建筑内，主教大声疾呼道。
    看着巨人体表那层依旧光泽的战甲，刚才持续不断的雷霆轰炸竟然没能给这些巨人带来任何伤害。
    轰隆隆——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又传来了冰层破裂的巨响。
    又有冰霜巨人破冰而出来了。
    “布鲁斯！”
    史密斯看着下方大吼一声，整颗星球附近的风元素都被他所异化并且聚集在了这里。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主教感受不到元素之力，但从四周恐怖的雷霆和魔力不难判断出。
    布鲁斯几人正在准备大招。
    “击碎他们的冰层，他们是死的，不要用魔法硬撼，这是没用的！”
    主教扯着嗓子大吼，他眼睁睁看着布鲁斯飞上天空。
    下一刻。
    轰隆！！！
    无数雷霆爆发，宛若一条条长蛇舞动，在四周勾勒成无数繁复、古奥的阵纹。
    “不能用魔法！”
    看着布鲁斯掌握雷霆，主教人都要疯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吃瓜的光头神父。
    “快，带我过去！”
    神父：？？？
    布鲁斯看着靠近的巨人，他摊开双手，雷霆在手中交织，化作一枚枚雷霆巨枪。
    史密斯看着布鲁斯的动作，以为自己的学生又要使用上次在凯尔傅丽用的招数。
    “布鲁斯，你这样就算借助炼金术加强雷枪的数量，可是你确定能破开巨人的铠甲吗？”
    史密斯担忧地看了眼正朝着他们奔袭而来的巨人。
    刚才那样的雷枪攻击都没能阻止铠甲上留下痕迹，加强数量就可以了？
    “不行的，魔法是没用的！”
    就在这时，主教的大吼在他们二人脚下传来。
    只见光头神父搀扶着主教，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正冲着布鲁斯大吼。
    “想想其他办法，魔法肯定是没用的！相信我，我知道你们实力很强，但是比起得到神谕的我，你们不会比我更了解这些巨人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低下头，看着一脸紧张的主教。
    不会比你更清楚？
    我不仅知道他们是死的，还知道他们是旧日宇宙约顿海姆的巨人，还知道他们身上的铠甲。
    布鲁斯嘴角勾勒，在雷光的照耀下，一个个古老的文字从巨人的铠甲上浮现。
    那是如尼文字。
    “老师。”
    布鲁斯突然扭过头看向史密斯。
    “你知道我炼金术很厉害吧。”
    此言一出，史密斯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果然，只听布鲁斯幽幽道。
    “所以我用炼金术破坏这些巨人的铠甲也是合理的吧。”
    话音未落。
    一把巨大的雷霆锤矛成型，宛若旧日宇宙，持掌炼金术的矮人之王所握着的锻造神器。
    轰！
    下一刻，锤矛砸落。
    冰霜巨人大步向前，他们看见了头顶轰落的锤矛。
    其实早在史密斯凝聚元素之力时，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王赐予的战甲让所有巨人都对此不屑一顾，看着布鲁斯操控着金色锤矛，一只最高大的巨人嘲弄道：
    “愚蠢的米德加德人，看起来时光已经让你们丢失了应有的能力，居然妄想着依靠元素之力破开王赐予的圣物？
    “难道曾经的记忆你们都丢失了吗？”
    “元素之力是没用的，你们这群苟延残喘，连文字和技术都丢去的失败者！”
    望着布鲁斯用魔力凝聚的锤矛，主教身体猛地一晃，神父见状急忙扶住前者。
    “完了。”
    星空长袍下，花白胡子的老头喃喃道。
    “用魔法没有用的，那层金色的甲胄可以隔绝一切的魔法之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锤矛下落。
    心中只觉得无比懊恼，他应该早一点儿告诉这群人，这些巨人是个什么东西。
    十名冰霜巨人站在原地，嘲弄地看着下落的锤矛。
    甚至他们挺起胸膛，要让这个人类回忆起，主的威能是多么的浩瀚。
    锤矛轰然砸落。
    轰！
    无数电蛇狂涌，巨人们脸上挂着嘲弄的神色，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铠。
    王的恩赐，是无敌……
    ！！！
    无数电蛇划过他的胸甲，只见原本无坚不摧的甲胄，此刻布满了裂纹
    如尼文字缓缓消散，似乎有某种超越他们想象的力量正溶解着这些文字。
    怎么可能！
    无数巨人肝胆俱裂，王赐予的圣物居然被摧毁了？
    他们猛地抬起头，只看见刚才还被他们嘲弄的人类，此刻正高悬在天空中，他的左掌中，悬浮着无数玄奥的符号。
    那是最古老的。
    如尼文字！
    “你到底是谁！”
    很少开口的巨人惊骇出声。
    如尼文字，是神族才掌握的神之权柄，一个人类怎么可能！
    “来自旧日的巨人们。”
    宏大的声音只有所有巨人能够听见，从高纬度的层次缓缓传递。
    巨人们看着头顶的人类，只看见他的双瞳闪烁着微亮的金光。
    “你以为，你们在和谁说话？”
    金色的战甲在雷霆下化作齑粉，连同着他们体表那一层隔绝时光的幽蓝色寒冰，统统被雷霆粉碎。
    望着眼中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布鲁斯，所有巨人们几乎失声。
    他们从布鲁斯身上，感觉到了纯粹的神明气息。
    轰！
    锤矛落地。
    原本脸色苍白的主教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眼睁睁地看着布鲁斯操控着魔法，将巨人们砸碎化作齑粉。
    “主教大人。”
    神父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主教耳畔低声道：
    “这是，成功了吗？”
    主教嘴巴张了张，有些难以置信。
    “应该……是吧？”
    他看见了什么？
    巨人们身上的金色铠甲居然破碎了？
    金色的雷霆席卷，布鲁斯加快了进度，一锤又一锤，用炼金术抹去如尼文字，仅仅保持着大巫师的实力便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余下的其他三个巨人。
    史密斯悬浮在空中，满眼诡异的看着布鲁斯。
    “你给我说这是炼金术？”
    “是啊。”
    布鲁斯和史密斯面对着面指着四周由雷霆构成的金色炼金矩阵。
    “这就是炼金术，没毛病啊。”
    史密斯默然不语，呵呵，你说是那就是。
    轰隆隆——
    雷鸣般的响声遗迹深处传来，史密斯面色微变，他猛地低头看向剩下的主教。
    “快，带所有人离开！”
    被史密斯一声吼从震惊中恢复，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这才回神，拉着神父站起身。
    “所有人立刻离开！”
    “快快快！”
    无数机甲从地面起飞，布鲁斯看着以及深处的神殿。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头顶再度坍塌，这一次的规模远远超过之前几次。
    布鲁抬起头，他看见上层的所有建筑，彻底崩塌了，巨大的废墟遮蔽了所有能够闪躲的空间。
    第一批起飞的机甲躲闪不及，头顶已经被巨石覆盖，身下是还在加速的同伴。
    “不！快躲开！”
    但是地底崩坍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宛若整个星球向内塌陷，避无可避。
    无数巨石滚落，举着法杖飞行的神父脸色煞白，他下意识扭头，只看见主教依旧重伤未愈，脸色难看。
    完了。
    雷霆击破黑暗，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巨响，一束恐怖的雷霆贯穿了星球内部。
    远远看去，遗迹星上好似有一道光柱升起。
    “所有人，现在就离开！”
    布鲁斯的身形出现在光柱中，他用风元素击穿了通道，看着那些机甲龟爬一样的飞行速度，布鲁斯再度挥手。
    下一刻，狂暴的风元素托住所有机甲，将他们迅速送出地底。
    地下，泽维尔松了口气，他承认这是他这辈子最难的一次战斗。
    对手不仅体型巨大而且刀枪不入，他还不能被寒气触及。
    只能依靠圣剑不停穿梭空间。
    神殿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前进。
    “老师，我们准备离开。”
    布鲁斯猛地展开双臂，一扇极度不稳定的空间传送门被打开。
    “时空不稳定？”
    史密斯眉头微蹙，之前短距离跳跃时空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但因为是在这片空间内跳跃，所以干扰不是太明显。
    但现在布鲁斯开启了通往外界的时空门，不稳定的坐标立马表现了出来。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首先穿越了门户进入飞船之中。
    紧接着史密斯看向布鲁斯，歪了歪头。
    “你来。”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
    “老师，你还防着我呢。”
    “快点儿。”
    “行吧。”布鲁斯耸了耸肩，迈步跨入传送门，见布鲁斯真的离开了，史密斯才踏入传送门。
    他现在对于上次幻梦境发生的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就在光门关闭的下一秒。
    金色的微光在地底蔓延，出现布鲁斯的身形。
    刚才进入传送门的，不过是他一具只有大巫师力量的化身。
    轰！破碎的遗迹被一股巨力推开，瞬间四周变成了冰霜的领地。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彻底变样了的空气。
    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倒退，化作了旧日宇宙的模样。
    一尊高达万米的巨人缓缓走出废墟，头顶无数破碎的巨石落下，但顷刻间又被化作冰雕。
    “巨人王，寒冰与水之神。”
    布鲁斯仰头看着巨人，口中吐出神祇才能说出的语言。
    “可以告诉我，旧日的九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