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呢？”
    太阳雷枪，朗基努斯之枪，各种魔法炼金术布鲁斯几乎用了个遍。
    可星之彩的生命力就像是无垠的深空，而他只有一把歼星炮，只能缓慢的将其杀死，可他等不了了。
    外星人的科技肯定远胜于地球，如果他再腾不出手来，作为指挥者的老头是活不下来的。
    意识深处，两枚旧日碎片包围着那枚梅林送给他的旧日位格。
    他一直以为，这是熵的权柄，所以布鲁斯当时在梦境得到梅林的赠与后，一直不敢去研究这枚位格。
    对于尚未抵达旧日层次的他而言，贸然接触熵这种与阿撒托斯密不可分的权柄时，有极大可能当场死亡。
    就算是梅林大师，在掌握熵之权柄后，也不得不自封，等待终局之战的到来。
    可在外星人即将到来时刻，布鲁斯不得不选择接触旧日权柄，可他居然发现，梅林赠与的旧日位格居然和他获得的两枚旧日位格碎片，发生了共鸣，产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光！”
    这是布鲁斯脑中的明悟，在旧日位格产生共鸣，奇异的炼金矩阵从他体内绽放的时候，从朗基努斯之枪对他的反哺内。
    脑中闪过一个意义古老的词，可是单一一个词又怎么可能让他明白权柄的意义。
    “束缚！”
    四种元素被布鲁斯调集而来，他想要暂时锁住星之彩，等他迅速飞往太空先暂时逼退外星人，接着再来料理这个东西。
    可是依旧失败了。
    星之彩的瓦解射线的确被他体内特殊的矩阵打碎，可一旦他离开，无论是炼金术还是真实魔法召唤的元素。
    在瓦解射线面前，统统都是纸糊的，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不敢将星之彩带离地球，甚至不敢让他进入地表，死死压在南极地下深处。
    星之彩的生命吮吸太过恐怖，刚才仅仅只是在南极的那段时间，那片冻土已经成了无生的死地。
    一旦星之彩进入地表，哪怕只是短短一秒钟，布鲁斯也无法想象会有多少人被吸干生命而死去。
    一千万，一亿，还是多少？
    他高高扬起铁拳，金色的矩阵包裹在拳头表面，狠狠将星之彩打进地核。
    地核震动，冲击波层层递减，最终传递到了全球。
    ……
    “全球各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地震，震源不明，疑似指向地心。”
    “震惊，外星人入侵？天空的流光到底是什么，各国卫星多颗集体瘫痪。”
    “世界末日，人类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
    危言耸听的新闻甚嚣尘上，白宫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现在所有人都毫无办法，他们的总统先生已经把自己关在门里半个小时了。
    门外只等听见总统先生一遍一遍地砸着电话，不一会又让人送一批进去。
    “轰——”
    大楼微微摇晃，地震的级别不高，普遍为4级左右，唯有高层的人才会有明显感觉。
    “儿子走，今天去你婆婆家太危险了。”
    电梯公寓内，一个妇人拉上行李箱，正要出门，却发现自己儿子正在看电视。
    “妈妈，你说真的有外星人入侵吗？”小男孩看着电视里化为石像的奥特曼。
    “没有奥特曼来救我们吗？”
    妇人摇摇头，她关掉电视，摸着男孩的头。
    “傻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奥特曼的，放心，不会是什么外星人入侵，就是几天地震频发，走了。”
    ……
    巨大的太阳雷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上，他将星之彩牢牢钉死在地核，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释放，在光辉的笼罩下，星之彩的形体被强迫具象出来。
    布鲁斯再次举起一把猎龙雷枪，所有元素的侵蚀中，对星之彩最有效的就是异化成雷霆的风元素。
    暂时钉住星之彩，布鲁斯长吸一口气，他双手向着两侧展开，一扇巨大的时空传送门出现，他没有宇宙外的坐标，只能随意将门开在一点。
    “走！”
    他一把抓住星之彩，就要将对方扔入宇宙，尽可能的远离地球，看能不能拖延星之彩的步伐给他足够的时间。
    空间变换，这扇门他开在了木行旁边，巨大的气态行星拉扯着他们，布鲁斯身体一震脱离了物质状态。
    然而下一刻，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
    星之彩身体虚幻，即将跳入异常维度，而尽头赫然正是地球。
    见鬼！
    这些在宇宙生活的神话生物都有跨空间的传送能力吗！
    “给我回来。”
    布鲁斯一把抓住星之彩，既然如此，我就带着你前往战场！
    布鲁斯发了狠，他没有战场确切的时空坐标，既然如此，他就不停的开门，总有找到外星人舰队的时候。
    到那时，他就拖着星之彩冲入对方的舰队，外星人，星之彩一起干了！
    “走！”
    再度开门，这一次他们来到了太阳系另一头，狠狠一拳把星之彩锤得色彩涣散，布鲁斯又提住后者。
    “再来！”
    又一扇时空传送门打开，这次他运气不好，直接进入了太阳核心。
    不停爆炸的太阳核心并不能对星之彩和他造成丁点伤害。
    一个打耳刮子抽过去，布鲁斯再度开门。
    就在这时。
    光门突然发生了变化，雾气从中涌出，布鲁斯来不及停顿，一头撞了进去。
    “谁？”
    朗基努斯之枪微亮，他左手从虚无中拔出一柄太阳雷枪，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散发。
    这里是一片无垠的浮空海洋，湛蓝的海水中沉浮着嬉闹的半鱼人和奇异的海中仙女，
    他们敲打着身上的海螺壳，这是欧中潜伏在黑暗海底洞穴中的未知生物的古怪贝壳，奇怪的回音不可名状响声，足以使人类疯狂。
    布鲁斯在空中站稳，远方无数海豚排成了队朝着他破浪而来。
    巨大的锯齿贝壳放在海豚们的背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其中，他的面庞是和蔼的，仿佛有着大海般胸襟。
    但他也是威严的，拿着三叉戟的海神卑微地立在老者的身旁，他干枯的手掌下，一只恐怖猎手被他轻易碾成了碎屑。
    绚丽而又可怕的伟大深渊之主，幻梦境的看守者，古老的旧神。
    至高者诺登斯！
    布鲁斯的身体微凉，他恍然发现，星之彩并没有跟来。
    糟了！
    “你就是梅林说的那个人类吗？”
    浩瀚如洪钟大鸣的嗓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打断了即将开启时空传送门的念头。
    “您认识梅林大师？”
    布鲁斯念头转动，诺登斯，是古神的一员。
    不同于旧日和外神，古神通常对人类不会抱有恶意，甚至有时会因为好奇而帮助人类对抗旧日和外神。
    而诺登斯恰巧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前世布鲁斯记得，诺登斯就曾帮助过传奇调查员卡特，对抗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托普提普。
    这是一尊连三柱神都不畏惧的古老神祇。
    然而诺登斯并不会回答布鲁斯的问题，他坐在贝壳中靠了过来，这位古神面容和蔼如人类的老者，即便普通人直视他，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当年梅林和我打了个赌，作为承诺，我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说着，他用那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看向布鲁斯。
    “人类，我开始对你好奇了。梅林居然把他的位格给了你，这是我想不到的，更让我没想的是你。”
    诺登斯脸上居然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以他的知识，也从未见过布鲁斯这种状态。
    “你居然将梅林的位格彻底融入了自己的体内，我原以为为你也是个短命种，妄图执掌熵的权柄，没想到，哈哈哈——”
    诺登斯突然笑出了声，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古神来说，在祂们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比有趣的事更重要了。
    “就算没有梅林的赌约，我也想看看人类你能走多远了。”
    “来！”
    一只干枯的手按住了布鲁斯的天灵盖。
    下一刻，诺登斯洪钟般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熵是指向究极深渊尽头之外，那位永远不会醒来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的权柄，那是一切混乱的起始，毁灭的源头，是最强的权柄。”
    “但你不同，你改变了梅林的位格，从你体内诞生的是初生的权柄，因为你而存在，这是指向你，指向人类的第一个权柄。
    “相比于熵，它是脆弱的，就像永夜中的第一簇火苗，但他同样是焕发生机的，因为它代表着希望。”
    诺登斯的嗓音和蔼，他将一切的一切向着布鲁斯娓娓道来。
    “现在，人类，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布鲁斯.李。”
    “好，布鲁斯.你。我问你，你是什么神？人类，又需要什么神？”
    喧嚣的大海消失了，无垠的多元时空中，布鲁斯抬起了眼帘，他缓缓摇头。
    “不，人类不需要神。”
    他看着自己的胸口，绚丽的微光从此发出。
    无数光辉沉浮，其中居然显现出一幅幅画卷。
    “我们祖先点燃了第一次篝火，从此我们走出了山林，不在混乱的在自然界内茹毛饮血，我们建立文明，我们创造秩序。”
    “蒸汽，燃油，电气，咒文，炼金……我们发展文明，我们守护秩序，我们将物资从混乱提取为稳定，我们将无序排列整齐。”
    文明的画卷一步步从微光中倒映，那是人类从茹毛吮血到钻木取火，第一栋建筑的落地，文字的谱写，青铜的冶炼，蒸汽笛鸣，燃油在发动机内咆哮，火箭升空。
    以及，无数微小的战舰，义无反顾地冲向古老者们遮天蔽日的舰队。
    布鲁斯抬起头，他看着诺登斯，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发散，他的血肉消融，形体彻底被光辉溶解。
    他终于做出了选择，人类最后的姿态被布鲁斯所抛弃。
    这一刻，他和这个文明绑定在了一起。
    “我不是神，我是光。”
    “文明的光。”
    “我是文明秩序之光。”
    ……
    太阳系边缘。
    一艘残破的主舰漂浮在天空中。
    燃烧着烈焰的声音在宇宙屹立着，他的身躯很渺小，渺小的一门口径最小的光炮都能将他轻易覆盖。
    但他的身躯也很大，大到如烟似海的舰队不敢越雷池一步。
    奥古斯都的长发在火焰中飘荡，他面色平常，湛蓝的眼瞳写满理所应当的骄傲。
    他是奥古斯都，他理应如此，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都得跪拜！
    炼金火焰燃烧了他的一切，从躯壳到精神，从意志到灵感。
    他是最绚烂的柴薪，宇宙此刻真正的薪王
    这一瞬，四元素在他的手掌乖顺如臣子，无论是主舰的光炮，还是其他立场武器，统统无法靠近他的身躯，这是元素的绝对领域。
    十分钟。
    他一个人将古老者舰队拦在太阳系之外整整十分钟。
    但柴薪也有终结之时，火之将熄。
    “马儿！”
    奥古斯都有一次举起了断裂的骑士剑，元素在断口处延伸，剑刃重铸。
    已经碎的不成形状的骏马重新站起了身，元素之火在它周身燃起，炼金重塑。
    奥古斯都翻身上马，他将骑士剑高举过头顶。
    下一刻狠狠向着舰队劈下。
    “骑士团，冲锋！”
    火焰从他身上延展，一路蔓延至披风，拉出绚烂的流光烈焰，就像是流星般短暂而璀璨的一生。
    伴随着奥古斯都的冲刺，古老者的舰队开始骚动。
    这真的是个人类吗？
    黑暗中，看着光幕上那道冲刺的身影。
    “主炮准备，伽玛型炮击，能量集束。”他眼神疯狂，看着拿到冲刺的身影。
    他承认，他害怕了。
    奥古斯都面前，巨大的战舰突然向两侧挪移，露出深空尽头，古老者们真正的主舰。
    巨大炮口中，能量凝聚。
    就在这时。
    无数光点在奥古斯都背后亮起，光点越来越亮。
    直到光点靠近，终于能看见其后的东西。
    那是一艘艘飞船的尾炎。
    是联合舰队！
    炼金飞船内，路德维希已然穿戴好能在太空活动的炼金装备，他看着光幕，无数人类飞船中出现他的身影。
    “人类，必胜！”
    像是流星掠过大地，黎明到来，数百艘飞船的发动机点燃了永夜的宇宙。
    奥古斯都纵马在前，盔甲从他身上脱离，露出已然干枯，像是炭灰般的身躯，肉体变成粉末开始脱离。
    火焰熊熊燃烧，他的所有已经被燃尽。
    天赋，潜力，未来。
    种种所有，被他投入到这场冲锋之中。
    望着光幕上纵马的骑士，以及他身后那些发起自杀死冲锋的飞船。
    黑暗中，一个大脑袋露了出来，他的五官愤慨，一群猴子居然能让他们发动两次炮击，这是巨大的损失！
    “开炮!”
    他单手握拳，肥胖的手掌狠狠敲击在发射器上。
    他不敢继续了，他承认，自己害怕这群人类，害怕他们再做出恐怖的举动。
    人类最前方，奥古斯都身上的火苗渐渐熄灭，他已经没有可以燃烧的了。
    身体逐渐化作石头，下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是奥古斯都，怎么能倒在最后的冲锋路上！”
    他扭动腰间的古老炼金矩阵，可火焰没了燃料，无论如何鼓舞，终将熄灭。
    望着远方聚拢的炮口，奥古斯都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神光棒。
    这是他三岁时，母亲奖励他召唤出来第一个元素精灵的礼物。
    “要，相信光啊！”
    巨炮喷射，能量敛聚到极点，古老者们专门用来击退，拥有不死性的上位独立种族的最后底牌。
    光亮大放。
    轰！
    巨炮贯穿星河，巨量的毁灭之光照亮星空。
    聚敛的光束倒映着古老者们狰狞的面庞。
    毁灭他们！
    嗡——
    时空冻结。
    奥古斯都高举神光棒，恐怖的光炮将他和身后人类的战舰覆盖。
    就在这时。
    光！
    奥古斯都的瞳孔被突然照亮，不是光炮毁灭的光束，那是温和的光。
    就像是大海倾覆，远处灯塔亮起的指引之光；烛火摇曳，生日宴上微亮的成长之光，
    每时每刻，当灾难到来，人们互相对视，那伸出的援手，八方的救援，倒映在瞳孔深处的希望之光。
    文明之光。
    时间恢复流逝。
    毁灭一切的光炮停滞在了奥古斯都眼前。
    他微微抬头，顺着神光棒向上看去。
    一道微光拦在了他们面前，没有形体，没有确切的姿态。
    就是光，纯粹的光。
    人类秩序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