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密大银装素裹，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猛烈，寒流南下，就连学校外的出海港口都被冻结了。
    室内训练场爆满，听说已经预约到了一个月以后，经常可以看见七八个披着厚厚法师袍的学生挤在一个训练室里联系魔法。
    人一多，意外也就来了。
    “杰克，你快看，这些小家伙真逗。”
    布鲁斯坐在电脑后面，连忙伸手把杰克喊来。
    “叔儿，怎么了？”
    杰克解开围裙，摘下头顶的白色厨师帽，稳稳地将一个装满羊肉汤的铁锅放在电磁炉上。
    如此这里有其他人在，恐怕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
    堂堂密大的校董，南极调查员总部的管理者，踏足禁忌的大巫师，杰克.陈。
    居然有人能让他做厨子，还招之来挥之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看，训练场又出事了。”
    布鲁斯躺在椅子里，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大新闻。
    【震惊！单人魔法训练室爆炸，竟然重伤七人，轻伤三人，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训练室又爆炸了？这些小娃娃，就不能去户外吗？我看户外的训练场预约人数也会还没满啊？”
    杰克摇摇头，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单人训练室就十几平米，他们是如何做到挤了十个人进去的？
    咕噜噜——
    电磁炉上，羊头汤冒着泡，雪白的汤色中沉浮着块块细嫩的羊肉，除了肉香外，居然没有半点儿膻味。
    “叔儿，这羊肉是我让学生从国内买来的麻羊，没有一丁点儿膻味，最适合做羊肉汤。”
    杰克一脸自豪，他夹起一大块羊肉放进布鲁斯碗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布鲁斯将肉放进嘴里。
    “叔儿，怎么样？”
    “嗯！不错。”布鲁斯眼睛一亮。
    豆腐乳和香菜混杂着原汤的蘸碟，将羊肉的香味衬托的淋漓尽致，一股热气沿着食道下滑，把入冬的寒流从体内完全驱逐。
    “叔儿，你在喝口汤，熬了好几个小时呢，你看汤的颜色都雪白的。”
    “唔，好好好。”布鲁斯连忙伸手接过。
    “你也别光顾着我，快吃，快吃。”
    看着满头白发的杰克笑的像个孩子似的，布鲁斯恍惚好似看见百年前，俄罗斯的小木屋内，一个拿着烤鹿大快朵颐的小男孩。
    这种感觉，好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吃到一半，布鲁斯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羊肉汤，突然，发现少了些什么。
    “诶杰克，你准备锅盔没有？”
    “锅盔？”杰克微微一愣。“老师你是要吃主食吗？有馒头你要吗？”
    “嗐，什么吃主食。没有锅盔的羊肉汤是没有灵魂的。”
    布鲁斯放下筷子，啧啧摇头道。
    “来，看叔儿给你露一手，你去拿点面粉过来。”
    看着杰克屁颠屁颠地拿了一袋面粉过来，布鲁斯伸手抓起一把。
    哗啦啦——
    水元素如臂指使，和面粉混做一团，以超高频率自我揉搓着。
    甚至还在空中聚成一面水元素结晶桌面，面团被狠狠摔打。
    揉搓，摔打，一块块扁平的面饼整齐排开在水元素桌面上。
    杰克张大了嘴，他已经看呆了，此刻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他的震惊。
    如果说布鲁斯单纯只是控制元素来揉搓面团，杰克倒也不会这样惊讶，他最多感慨叔儿对元素操控的水平真好，让他来最多是笨拙一些，动作不够精细，但做肯定是没问题。
    但问题是，杰克现在居然没有感应到半点魔力波动，屋子中也没有炼金矩阵展开。
    他吃惊地望着正饶有兴趣，控制着水元素揉搓面团的布鲁斯。
    不使用魔法，不动用炼金矩阵，居然可对元素如臂指使。
    这已经不是巫师和魔法的境界的，如果说他们操控元素类似于程序员编写代码运行程序，请求分配数据。
    那布鲁斯现在就相当于gm，他可以直接调用数据，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一样还需要通过魔法，撬动自然元素。
    “杰克，看好喽。”
    布鲁斯玩心大起，火元素在他指尖跳跃，他抬手一挥，一颗巨大的火球包裹着面饼。
    短短两三秒的功夫，小麦的清香便溢散至整个房间。
    火球消失，布鲁斯驱散火元素，拿起桌上的盘子借助下落的锅盔。
    面饼经过火元素从内而外的吃烤，外酥里嫩，微微焦黄的表面令人食指大动。
    “来杰克，快尝尝。”布鲁斯自己先拿起一块，用力一咬。
    咔嚓一声，锅盔表面的酥皮在口中炸开，麦香四溢。
    布鲁斯咬下一口，迅速将锅盔分成小块，在羊肉汤里微微泡了下，有放入口中。
    杰克看了眼布鲁斯，学着他的吃法，将撕成小块的锅盔泡在羊肉汤里，几秒后试探着放入口中。
    热汤顺着撕开的口子侵入锅盔，将内里干燥的面饼泡软，吸饱油脂，焦脆的外壳却因浸泡时间短暂依旧酥脆。
    “怎么样，不错吧。”
    布鲁斯笑盈盈地看着杰克瞪大的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这一手元素操控他已经很熟练的，任何专修真实魔法系的巫师遇到他，即便没有誓约胜利之剑，布鲁斯一个念头，就算是大巫师也只能望着元素干瞪眼。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布鲁斯放下手中的筷子。
    “杰克，你今天说今天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是什么？”
    “叔儿，你知道螺湮城计划吗？”杰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这事儿我也是才打听到，叔儿，我记得你也在螺湮城计划的选拔范围对吧。”
    “嗯，史密斯上次和我提前过，还把他的手稿给了我，说这个计划对我很重要。”
    布鲁斯想起那天晚上就说了一个名字后，立马用魔法溜号的史密斯。
    “叔儿，史密斯教授说的没错，这个计划对你很重要。”
    “哦？”
    布鲁斯微微挑眉，他坐直身子，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螺湮城计划重视了起来。
    杰克是知道自己一部分实力的，就连他都这样认为。
    那说明，这个计划即便对踏破第一屏障的巫师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叔儿。”杰克前倾身子。
    “这个螺湮城计划虽然是去年才启动，但我打听到，计划的立项还在学校成立之前，是由一位名叫梅林的大巫师亲手创办的。”
    “这位梅林大师据说，是踏破过多道屏障的大巫师。”
    “梅林？”
    布鲁斯神色一凝，那个雪白头发齐肩的老者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是梅林的话，这个计划我恐怕还必须争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