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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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穿过熟悉的街道,太多年了,熟悉又陌生,以前走过太多次,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好像是肌肉记忆,离家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跳地厉害。
直到看到门牌号,她站定脚跟,转身朝着隔壁屋看。
上一世,她上大学,那个极度叛逆张扬的少年为了追她,搬到她家对面。
他一点也没有年轻孩子的朝气蓬勃,也没有青春活力,他身上只有接近死亡的气息和地狱般的压迫。
他浑身病态刻在骨子里。
活的很压抑。
她低下头摸了摸身上没戴钥匙,转头看看小花坛,蹲下身准备去翻找,门就开了。
“心心。”
袁佩珍的声音让许愿动作停下来,她呼吸变得缓慢,小心翼翼的转身。
中年妇女,眉眼温柔,看着还很年轻,穿着旗袍,气质佳。
“妈。”
许愿叫的特别艰难和生涩。
因为一年后,她父母出门旅游,遇上飞机失事,还好这一世,她现在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袁佩珍看她翻找小花坛,皱眉,责怪:“以后钥匙可不能再放小花坛里了啊,多不安全啊。”
许愿“嗯”一声,跟着袁佩珍进屋。
木质地板,客厅,沙发,门口鞋柜摆放整齐的拖鞋,到处都是家的温馨,屋里有她特别喜欢的檀木香。
许愿看向墙上挂历的日期停在20**913日。
钟摆时针秒钟在走动,时间一点点流逝,真真切切的,不是幻觉。
许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品着茶水,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年轻时俊朗的样子。
她家庭情况不错,母亲是医生,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温柔端庄,父亲儒雅随和,受这种家庭熏陶,许愿的性格也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愣什么呢?”
“没有。”许愿揉着眼摇头,扯着笑,抱住袁佩珍,“妈。”
“唉。”袁佩珍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
许褚不乐意了:“一回来就粘你妈。”
“女儿就和我亲。”
许褚笑了笑:“行,那儿子一定和我亲。”
许愿抱着袁佩珍胳膊,像以前一样,问:“妈今晚吃什么啊?”
“今晚你哥回来,咱们吃糖醋排骨,红烧鱼。”
“赶紧回屋写作业,待会等你哥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好。”许愿点头,在袁佩珍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回卧室。
她房间很简单,单人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带着一些小布偶。
写字桌上,各种复习资料和试卷,还有各种颜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努力学习,考清华!加油!
可是后面因为父母过世,她高考不在状态,最后上了普普通通的大学。
带她的老师都失望了。
这辈子,她想改变的太多了。
贺礼。
她父母。
还有她自己。
许愿掏出作业,还好她学习成绩不错,哪怕是时隔七年再重回学校,这些题目她都会。
只是再握起笔时,感觉陌生了许多。
晚上,许诺回来,晚饭时,看到一家人有坐在一起,许愿几乎有痛哭一场的冲动。
看着他们鲜活的就在眼前,整顿饭许愿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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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城里,贺礼手指转动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
音乐声很劲爆,身旁的小姑娘暗暗的往他身边靠。
那时他才十五岁,却是实打实的坏学生,不良少年。这种娱乐会所,他是常客。
他身上看不出十五岁少年的稚嫩和阳光,只有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和野性。
左耳靠上两个耳洞,多年后,带着两个字母耳钉,一个是x,另一个是y。
蒋风瞅着他不对劲开口:“贺礼我说你今个一天都不在状态啊,往常过来,你早就把宋明朗干趴下了。”
贺礼嗤笑了一声,没搭理蒋风。
“对了,高中部一朵花高几的?”
宋明朗凑了过来,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我说,你还真追那漂亮姐姐啊?”
蒋风笑了:“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看着难追啊。”
蒋风一脸自信:“不试试怎么知道。”
“叫许愿吧,高二,尖子班的。”
“好学生啊,这要是被我追到了,是不是还可以给我补习补习?拯救我一下?”
宋明朗笑:“补习补习?在哪补习?床……”
“啪”一声,宋明朗的画被打断。贺礼手上的玻璃杯碎了,手指紧紧攥紧,指缝往外冒着血液。
贺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阴鸷,他似乎感觉不到疼。
宋明朗和蒋风面面相觑互看了一会儿,所以也习惯了贺礼偶尔发疯,自残行为,可还是琢磨不透哪句话惹到他了。
“怎么了?”蒋风问。
宋明朗朝着向雪暧昧一笑:“向雪赶紧把你男朋友哄好啊。”
向雪怯怯的看了一眼贺礼,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接近,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往贺礼身边靠。
眼看贴近他越来越近,向雪的心跳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贺礼垂下头,点了烟,吸了一口,忽然站了起来。
“你们玩,钱算我头上。”
蒋风和宋明朗看着贺礼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
以前来了这里比谁玩的都野的人,今儿却一直心不在焉的。
“这人今天有点怪啊。”
宋明朗没多想:“他不一直这样,咱们玩咱们的。”
这时他十五岁,会开车,但还没有驾照。
他发了疯一样,跑到她家楼下,看到她活着,他心头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悸动。对她早就成了一种病态和疾病。
他依然爱许愿,爱到了骨髓里,爱到偏执。
可是,这一世,他只能远远的看着。
那个干净像雨后百合一样的女孩,身上带着清香,这一辈子,他不想弄脏她了。
她的房间亮着灯,她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大概是她趴着写作业,时不时翻动课本。
也是,她一直都是好学生,乖乖女,只是遇到他以后,生活才变得很糟糕。
贺礼抽完一支烟准备离开,楼上的女生突然打开窗户往外看。
贺礼躲在暗影里,手指上的血液滴在草地上,那不知名野花突显妖艳。只有未灭的烟头在光影下。
许愿深吸一口气,感觉能回来真好。
屋里有人叫她。
“心心,喝牛奶了。”
“哎,来了。”
女生应了一声,重新带上窗户。
贺礼从暗影里出来,踩灭了烟头,背影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