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纪元第一劫
李元丰鬼车真身自为洪荒异兽,根脚深厚,强横非凡,再经过圆满道果和界洗礼,有了蜕变,稳稳上了一个台阶,称得上半步大罗,距离天妖第八境无极境咫尺之遥。这样的妖身早已经捉月逐星,不惧雷火,身藏乾坤,坚不可摧,可逆转生死,能拨动规则,似乎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没有什么能够将之杀死。可在真正爆发的诸天劫面前,坚不可摧的妖身瞬间就变得满是漏洞,摇摇欲坠。
“诸天劫。”
李元丰庞大无匹的妖禽之躯展开,横如日月,覆盖元海,十个鸟首攒,背上和腹下翎羽金灿灿的,焰明如火,原本称得上伟岸壮观,可在这个时候,有来自于冥冥之的鬼哭狼嚎响,旋即躯体上就有口子裂开,由小到大,仿佛睁开的眼瞳,自其,激射出黑青之气,倏尔一卷,团簇若花。再往上,层层卷,牵线勾纹,飞云奔烟,托举出画卷。画卷看上去不大,但包罗万象,正演化着故事。
不同的画卷,耀出不同界的影子,故事也不同。会有江水滔滔,席卷天地,生而为人,不得不移山通河,艰难前行;会有神鬼乱舞,生灵涂炭,只身一人,须重建明;会有新君上位,身为老臣,不得帝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会有成为山小兽,面对狮虎,瑟瑟发抖,等等等等,囊括天地,生灵,仙道,俗,天地人神鬼,无所不有。遥遥看去,鬼车大到不可思议的妖身上不时裂开口子,激射黑青之气,演化画卷。不同的画卷还会碰撞,相互影响,让里面的故事更为危险,更为可怕,更为难以挽救。
妖身,密密麻麻的口子,层层叠叠的画卷,似幻似真的故事,窃窃私语般扭曲的呢喃声,等等等等,只看一眼,就能够让人做噩梦。
事实上,真的恐怖非常,别说是修士见了会被侵蚀成行尸走肉,疯狂不已,甚至连在虚空离得近的体量小的界空和界都被影响,界空和界的命运开始扭曲,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咄。”
李元丰眸光一沉,分一缕神意入画卷,化为一人,横空出,凭手之剑,斩却万里云,化解了画卷神鬼乱舞的劫数,刹那间,整个画卷如同花朵枯萎了一样,片片落下,再然后,黑青消退,若竖瞳般的裂口合拢上,被翎羽挡住。
“呼,”
做完这一切,李元丰微微吐出一口气,本来混混沌沌的思维似乎被一缕风一吹,多了一分清醒。可还没等他缓过来,他妖身上,又是一个口子裂开,竖瞳般森然,黑青之气冒出,画卷嫣红如血,又是一段劫数。新的画卷一出,刚刚思维多的那一分清醒被抽离,再次回到原来。
“镇压,”
李元丰不得不再次分出一缕神意,投入到刚刚演化出的画卷里,争分夺秒地化解里面的劫数,用最快的速度将之镇压下去。要知道,每多出一个裂口,每多出一个画面,都得分散他一缕神意去沉到里面,与同移,去解决问题。在这个过程,得消耗心神。一个还好,毕竟他神意强大,分出一缕轻轻松松,一百个也简简单单,毫不吃力,但当数目增加到一千个,一万个,一亿个呢?
反正李元丰的真实感受是,随自己的神意分出去越来越多,不得不沉浮于画卷,解决天地人神鬼,自己的思维在固化,僵化,石化,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迟钝,对于自己妖身的掌控越来越弱。这样下去,当神意被分割成无穷小后,恐怕思维意识会彻底固化,被诸天万界的意志同化,陷入永久的沉睡,不再醒来。那个时候,自身伟力再无法干涉现,似生实死了。
北俱芦洲,妖师宫。
四下碧水,莲开波上,正央矗立一精舍,门窗镂空,上面图案上翩翩飞舞的仙鹤,活灵活现,正好和外面的景色辉映,交织在玉几上的青铜宝鼎上,袅袅烟气冒出,经久不散,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白泽坐在亭,顶门上宝经展开,自里面激射万千妖,字字灿然,讲述道理,不同于上古天妖道,而是糅合了妖道,仙道,梵门,不停地根据新纪元调整,让其更符合当今的变化。他身为妖族大贤,在开辟新妖道上举足轻重,功德惊人。
这位妖师宫的二宫主抬头看天,正看向虚空元海,在他的眸光里,大如陆洲般的鬼车之身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缝出现,不断扩大,冒出黑青,托举出界投影。在同时,又有一道又一道的裂缝合拢,悄无声息。乍一看,像是花开花谢,来来回回,只是花开花谢有一种美丽,而现在在眼前,却是一种大恐怖。
即使白泽这样的大罗金仙,感应到诸天劫数,看着一幅又一幅的画卷似乎由虚化实,每多一幅,鬼车身上的气机就僵硬一分,神情都变得凝重。
在对面,勾陈帝君坐在云榻上,纵然只是一具化身,可还是英武而俊美,背后宝瓶倒悬,自瓶口垂下丝丝缕缕的冷光,月色般摇摆,他同样看向虚空元海,注视着李元丰鬼车身上又裂开了一个口子,黑青之气升腾间,画面展开,演化出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强大而又恐怖的存在围绕着界,他们在无尽的岁月被人遗忘,可一旦有现的人被其蛊惑,立下仪式,或者诵读名字,他们就能够借助现的“锚”降临下少许力量,制造大恐慌,大杀戮,大毁灭,来一场血肉盛宴。生活在这样的界里,稍不小心就会牵扯到神秘,死的无声无息。鬼车的神意投入其,正在挣扎,并努力让界回归正轨。
勾陈帝君只是想着,就明白要做到这一点多么困难。而毫无疑问,这只是其的一幅画卷,现在鬼车身上这样的画卷不少。
勾陈帝君看在眼,对白泽道,“不同于以前,现在的诸天劫如此激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