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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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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子,往他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上去,退回他怀里之后,犹觉得不足以表达我的满意,便又拿脸往他的肩窝里蹭了蹭,“长卿,你可真好,不管是我落魄的时候,还是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儿!不像……”
    这是因为长卿没用,主子。
    长卿没有给我机会把话说完,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唇,我感觉的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若是换了西陵公子或者长白在,定然,会有手段保护主子,不会让主子受那般的为难的,主子……可还曾记得,昔日里,问过长卿的话?”
    恩?哪句?
    我依了长卿的意思,没有执意把话说下去,我知道,这时,他的心情,跟刚刚救了我回去,想尽法子要治好我却不能的心情是一样的,无奈,无助,迷茫而痛苦,我越是安慰他,他,便会越难过,索性,不如不提。
    主子曾问长卿,若你死了,长卿,可愿为你殉葬。
    长卿抱着我到了温泉的池子旁边,把我放到了温泉池子边儿上的软榻上,半跪下身子,帮我解起了衣裳上的纽扣和带子,“长卿现在想重新回答主子一次,主子,还想听么?”
    恩,当时,你不是说过,你愿意的么?怎得?要翻悔?
    我当然不觉得长卿会丢了我不顾,只是,他既然这么说了,便定然是有别的答案要推翻他以前的说法,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儿,听听他说,哄得他高兴一些,也无妨。
    长卿不会让主子比长卿先死,若有人要伤害主子,须得,先踏过长卿的尸体去。
    长卿浅浅一笑,为我解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重又抱了我起来,转身,把我放进了温泉的池子里面去,从旁边拿起了木勺,从温泉里舀了些水起来,撒到了我的肩膀上,“那些想要和已经伤害了主子的人,定会死无全尸,主子,信长卿么?”
    你,你做了什么?!长卿!你,你该不会是,是在自己的身子里面……种了,种了邪誓蛊罢?!
    我也是跟长卿学过一些时日蛊毒的人,许是兴趣使然,竟是对这些旁人须得耗费许多年月,都未必能记得全面清楚的蛊虫,只消听上一遍,便能铭记于心……长卿说的这种,会因为对方伤了宿主,而变得嗜血狂暴,片刻之间,便能把几百人啃噬成白骨的蛊虫……可是妖孽的连踏雪无痕的武学高手,都能轻而易举的吃了的!
    只是,作为这种蛊毒的宿主,会,很容易受伤,于旁人,就仅仅是破块皮肉的小伤,于他,就可能会断骨折臂!
    而且,每隔三天,宿主还要喝生鲜的血来作为蛊的养分,若喝不到血,便会全身疼痛,生不如死!
    长卿不擅武技,且,已经过了修武的最好年纪,便是昼夜不分的苦练勤学,怕是,这辈子,也难得有大成。
    长卿浅浅一笑,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所以,只得取巧,用这般的法子,让自己不要那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欺辱,却除了陪着他受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真傻,长卿,我怎么值得,你做这样的事情!
    听了长卿的话,我不禁心里一疼,伸手,便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再说下去,“你把蛊取出来,听话,现在应还来得及,你把蛊取出来!”
    已经来不及了,主子。
    长卿笑着抽回手臂,挽起衣袖,露出了他臂弯处的红色印记给我看,“长卿种得是绝蛊,只要长卿一天不死,这蛊,便一天解不了……长卿就是知道,主子知晓了此事,定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
    你这个傻子!笨蛋!你就不怕,不怕万一有哪一天,我一个不小心,抓伤了你?!那,那是不是我,我也得喂了你养的蛊虫去?!
    我哭着转身,朝着长卿的胸口轻捶了几下,心疼,从未有过的心疼,这个笨蛋,怎就半点儿的退路,也不给自己留!
    只要主子要了长卿的身子,这蛊虫,便会也认了主子为主了。
    长卿笑着俯身,轻吐着热气,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长卿哪里舍得,让主子身处危险?”
    你,你胡说!
    被长卿这么一说,我顿时便羞得红了脸,身子下沉到了温泉水里面,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边,背过身去,不看他,倒不是说,我还接受不了跟他做那事儿,而是,我……我不舍得他现在的身子……
    自那两次的地牢之苦后,他的身子便一直不济,纵使哥哥大方的拿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出来给他吃,也未见得好上太多,好比刚才,他不过是抱了我从屋子里出来,到了温泉的小院儿,短短几十步的事儿,在之前,是断不会让他有什么反应的,而刚刚,他却是连呼吸的声音,都变重了!
    主子英明,只两句,便听出来,是长卿在胡说了。
    长卿笑着起身,退后一步,转身便朝小院儿门口走去,“主子先一个人泡一会儿,长卿去扶了太子殿下来,免得水冷了,药浴的效果便不好了。”
    直到长卿走出了小院儿的门,我的脸都没恢复寻常的颜色,这个坏东西,说话越来越露骨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忍不住,不顾他的身子好坏,把他给吃了!不行,不能再这样儿了,我总得想点儿法子,束着他的言行才行!
    ☆、求宠爱
    长卿去了之后不久,就背着哥哥重又回来了小院,他长得本就不是个高壮的,再加上这些时日来,身子不甚好,走起路来的样子……就像时刻都能跌倒一般,让我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捏上好几把汗……
    慢点儿,长卿,别着急,我一个人在这儿也可以的,你不用走这么急!
    我紧张的从温泉池子里站起身来,想上前去扶他,却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仰面摔进了水里,咕嘟嘟的喝了好几口药浴的水,挣扎了好几下,不但没能站起身来,反倒是,把自己给折腾的脚抽了筋,“长卿,救,救我,我,我的脚抽筋了……”
    听了我的求救,长卿想都不想的把哥哥丢到了地上,一个猛扑上来,跳进池子,抱住我,把我托出了水面,“主子,别怕,别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长卿在,长卿在!”
    重新得了喘气,吐了几口苦得要命的水出来,我才稍稍平静了些的松了心神儿,不再挣扎的由着长卿抱着,送到了水池边儿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盯着长卿跟他撒起了娇来,“疼……”
    恩,长卿知道。
    长卿心疼的抿紧了唇角,俯身捧了我抽筋的脚起来,送到唇边,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动手揉了起来,“水底的地面太滑,总免不了危险的,都是长卿不好,不该留主子一个人在池子里,害主子险些受伤。”
    上好的锦缎袍子沾了水,极贴切的勾勒出了长卿的身子,有些瘦,却别有一种细致的美好,刚刚为了救我,他是扑进池子里的,以致于头发也被水浸透了,此时,水珠子顺着发丝落下来,坠得发丝也黏到了他的脸上,衬着他微显苍白的脸色,格外的令人怜惜……
    咕嘟――
    我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低头,却见自己的身子不争气的有了反应,脸上顿时红成了熟透的浆果子,忙不迭的从长卿手里抽回脚,重又滑回了水里,不行,长卿的身子还弱的很,我断不能在现在要了他,不然,他的康复,就又要延后了!
    主子若是想要,长卿可以……
    长卿眼尖的发现了我的反应,竟不但不退,反而更凑了过来,鼻息喷到我的耳根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让我忍不住腿上一软,意外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别,别闹,长卿,现在还,还不是时候。
    我尴尬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推开长卿的胸膛,把之前被长卿丢在地上不顾的哥哥搬了出来当挡箭牌,“你,你刚才也,也说了不是,哥哥他,他得紧着些时间泡,泡药浴才行……这,这都好,好一会儿了……”
    主子,你总有借口拒绝长卿。
    听了我的话,长卿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扶了我在池子里水浅的地方坐好,便站起身来,上了岸去,扶哥哥下来泡药浴,“长卿自知比不得长白好,可……罢了,还是一切依主子的意思好了,主子说……不是时候,那,便不是时候……长卿,等……”
    长卿,你别乱想,我,我……
    我想解释,可,却又怕解释完了,长卿会不接受的非把身子给我,只得一咬牙,违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还不该到那样的时候,我怕,怕当真要了你,之后会,会后悔,那时,怕是……”
    主子不需跟长卿解释,没关系的,长卿愿意等,主子什么时候觉得时机合适了,便什么时候。
    长卿笑了笑,垂下头去,帮哥哥解了衣袍,可我却觉得,他这一笑,比哭还难看,“主子一辈子不能接受长卿,长卿,便等一辈子!断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让主子为难半分!”
    你可真傻,长卿,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长卿的脸,很是替他不值的摇了摇头,“你值得比我好十倍,百倍的人……”
    长卿不要那十倍,百倍!长卿只要主子!在长卿的心里,主子,便是这世上最好的!等一辈子而不得,也不妄的!
    不及我把话说完,长卿便打断了我的话,激动之下,竟是把正在解着的,哥哥的衣襟扣子,都扯了下来,“主子可以看不上长卿,却万不该拿这样的话来质疑长卿对主子的心意!长卿自知……比不得长白,跟西陵公子相较,更是没有半点儿可比,可……长卿对主子的心意,却是断不会比他们两人少的!”
    看你,这般的激动,我又没说不信你的心意!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罢了,唔……
    长卿突如其来的吻,堵回了我未说完的话,我敢说,这是自我认识他以来,他所做的,除了初见时,给我的药罐子里下砒霜之外的,唯一一件逾越的事情!
    温热的水迹,滴到了我的脸上,滑至唇角时,让我尝到了淡淡的咸,我只见他哭过一次,就是孟家满门被砍头的那天,他兴奋和快意的时候,此后,便是在祁国,在雪园,地牢里,遭受万般为难之时,也不曾有……他,从来坚强,却为了我,破了先例……
    好罢,长卿,我知道了,以后,也断不会再说此类的话,你别哭,恩?
    我伸手给长卿抹去了眼泪,仰起头,啄了啄他的眉心,“待你的身子好些了,我便要了你,好不好?”
    长卿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随即,便往后撤了身子,垂头继续帮哥哥解起了衣裳,我知道,他这便算是答应了,还好,还好,没有再跟我讨价还价,我最发愁的,便是应付哭的人了,他若是再哭,我怕是,就当真要头疼了!
    身份是低了些,不过,却胜在对你是真心,这事儿,我不反对。
    一直“昏睡”着的哥哥突然抬了抬眼皮,瞄了长卿一眼,又坏笑着看向了我,“好歹,你遭受痛苦为难的时候,他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不曾离弃过半分,不似那些什么让你整天念叨的人,需要的时候,鬼影儿都不见……”
    哥哥!我不准你说西陵不好!
    我最是不爱听有人说西陵不是,他不过是那边儿脱不开身罢了,若是得知,我遭了难,需要他救,他定会……定会……会抛了一切,回来救我么?以前,定然是会的,可,现在呢?还会么?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
    看你,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我不过是说了句上官西陵不好,就拉个脸比马还长!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上官西陵好,你的上官西陵比什么人都好!行了罢?
    见我有些不高兴了,哥哥立刻停下了调侃,换了口气来哄我,“离儿,你别多想,那个上官西陵,总也不敢不要你的,恩,若他敢对不起你,我就等继承皇位之后,挥师南下,连他的祁国一并取了来,给他当嫁给你用的嫁妆!”
    嫁妆怕是没,彩礼……他倒是让人先送来了……
    经哥哥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了西陵之前让人送来给我的赤玉箫,那能号令祁国三分之一实力的,传说是他父亲传给他的,用来迎娶他的王妃的天价彩礼,现在,还被我忘在雪园里,没随身带出来,“他若敢不娶我,我便,用他的兵,破了他的主城去!”
    你这鬼灵精怪的小东西,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敢说!他的兵,自然是偏向他的,怎么可能,被你指使!
    哥哥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宠溺的在我的眉心上轻弹了一下儿,扭头,看向了僵在一边儿,不知所措的长卿,好心的“提醒”道,“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去取你家主子换洗的衣裳?莫不成,要让他再穿从身上褪下来的衣裳不成!”
    哦,哦,是,殿下说的是,长卿这就去取!
    长卿被唤回了神儿来,顿时便尴尬的羞红了脸,低头,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子,“主子稍等,殿下稍等,长卿去去就回!”
    日子转眼几天,我和哥哥每天都会在长卿调好的药浴里泡上小半个时辰,渺也没有如我所想的那般纠缠不休,反倒是,自那次走了之后,再也没有露面,也没派人来烦。
    哥哥派出去寻阿毛的人,也是一天天的空手而归,阿毛和它的狼群,像是蓦地自人间消失了一般,任搜寻的人把郊外的山犁地般的搜了十几遍,也未露出半根狼毛,据有可能是最迟见过阿毛的一个老猎户讲,那一天,他在山上打猎时崴了脚,归家时已经快天黑了,在离他家还十几里地的溪水边上,曾见着一只白色的狼,背上骑着两个裹了片破布当衣裳的孩子,在饮水,那两个骑在狼背上的孩子,漂亮的不似凡人,若是手上正捧着一条献血淋漓的羊腿在啃,他定会以为,她们,是天上的神仙下临人间……
    我知道,这老猎户讲的,至少有八成是真的,那只被当做是坐骑的白狼,应该,就是我的阿毛,而,那两个骑在阿毛身上的漂亮孩子,应该,就是我的月儿和离殇。
    再找找,总会有好消息的,至少,你现在知道,阿毛待你的两个孩子很好,你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断了奶,在吃肉了。
    哥哥轻轻的叹了口气,让人赏了那老猎户一锭金子,伸手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膝上,安慰我道,“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着实不行,就让他们往跟那山相连的,千年密林里去寻,阿毛特征那么明显的一只狼,若是走出山来,定不会没人发现的!”
    我知道……她们已经在吃肉了,可……那,那肉是生的啊……
    我抿了抿唇角,担心半点儿都没比之前少,喝奶,怎得也比吃肉要顺口罢?这两个孩子,本就是早产的,少不得先天不足,这又不足月就断了奶,吃肉……当真没有问题么?!会不会因为吃了生肉,而生病什么的?
    生的有什么关系!是新鲜的就好!我小的时候,为了被训练的能野地求生,还曾被只丢了一柄手掌长的匕首放在那千年密林里面呢!那时候,我可没有一只养熟了的狼,帮我打猎!我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儿的!
    哥哥笑着戳了戳我的眉心,半是安慰我,半是感叹的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我才四岁呢!没有火折子,四下里全是比我都高的猛兽,晚上,就蜷缩在树枝子上过夜,瞌睡都不敢打,生怕一不小心睡着了,从树枝子上掉下来,成了不知是什么猛兽的粮食!你的那两个孩子,不比我过的好多了么?”
    是好不少,好歹,她们还有阿毛保护着。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哥哥的说法儿,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些,“阿毛是只好狼,不会让我的孩子受委屈的,这些时日都不见,许是带了两个小家伙儿去千年密林里找好吃的了,听那老头儿说,那两个小家伙已经能在狼背上坐住了,可见,这些时日,吃的是不错的,不然,哪里能长得这么快!刚生出来那阵儿,可是只比拳头大了那么一点点儿呢!”
    说着,说着,我便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曾经,我是那么的期待这两个小家伙的出生,可,真到了她们出生,我却是半天好日子,都没让她们过上!
    早产,地牢,喝血过活,随狼群奔波,不足月就开始以生肉为食……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我,到底该算是她们的娘亲,还是爹爹?
    你给了她们生命,已是极大恩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亏欠!你又不是有能让他们过得好,却不给!
    哥哥用力揉了揉我的后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要亏欠,也是他们的父亲亏欠的多些!害你们被关进地牢,害得你早产,害得他们只能依靠狼叼回去养着才能活命的人,不是你!”
    我现在,只想把她们寻回来,让她们过上该过的日子,对……江若渺,我是不会说,她们还活着的……
    我抿紧了唇角,把自己的打算说给哥哥听,“等西陵来迎娶我了,我便把她们都带到祁国去,西陵他……定会善待他们,视她们如己出的!”
    那你倒不如直接告诉上官西陵,这两个孩子,是你跟他生的!
    哥哥微微一愣,继而,便伸手敲了我的头,“你放心的嫁过去罢,这两个孩子,待寻回来了,我帮你养着,对外,我会说,是我跟府里的侍女生的……你什么时候念想她们了,我便命人带她们去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到访
    可……我还是想把她们养在自己身边……
    我明白哥哥的顾虑,怕因为有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存在,而影响了我和西陵的感情,唔,也对,虽然,我是有充足的信心相信,西陵不是个小气的人,却终不好说,他当了凌国的皇帝之后,他的身边,会不会有一群酸腐老头,成了给我们两个瞎搅合,使绊子的!话本儿里的故事说,三人成虎,当了祁国皇帝的西陵身边,指定不会就只有三个人看我不上!
    你若是铁了心要把她们两个养在身边,对外人,就不能说,她们不是你和上官西陵的!纵使上官西陵有再爱你,有再大的心胸,也架不住,有人整天在他的耳朵根子边儿上念叨!
    哥哥愣了一下,露出了明显的担心表情,我知道,他虽不了解西陵,却极了解,皇室和言官的力量,“不如这样,你也把孩子带回去养,跟旁人就说,是我跟府里侍女生的孩子,那侍女的位份太低,放在府里养着,容易被人给害了,所以……”
    我不想对西陵说谎,那不好。
    哥哥的好心,让我忍不住感动,长卿曾对我说过,对皇室而言,孩子的身份,是极其严格的,正妻诞下嫡长子之前,侧室,不可以有孩子,不然,那当父亲的,便要去宗庙里受一百藤鞭的惩罚,哥哥还未大婚,要认下月儿和离殇当他的孩子,那便是,要定了决心去挨打,也要让她们两个有正经的身份了!
    离儿,别这么倔强,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哥哥浅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抱了我坐在他的膝上,“娘亲太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假装了二十多年女子,到头来,却只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被那人囚禁冷宫,亲子离散的命运……你啊,须得记住,别这样傻了,再如何待你好的人,也未必就能一辈子都真心为你,所谓的忠诚,不过是,不足出卖的筹码……什么甜言蜜语,都及不上手握重权,让旁人依附你来得安全真实……上官西陵许是现在能待你好的,可,谁能保证,十几年后,几十年后,他也依然,能待你如今呢?”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听起来,应是哥哥派给我身边儿伺候的天红。
    什么事儿?!
    哥哥扬了扬眉,对这个不是任何一次给我加餐的时候的打搅很是不喜,“不是说过了,有事儿交代给天紫帮我打理就行了么?没见我正忙着陪离儿呢么!”
    回主子的话,江将军,冷太傅,戚阁主在府外求见,道是有要事相商。
    天红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软软糯糯的鼻音,很是俏皮可爱,让人只一听,就生不起气来,“天红跟他们说了,主子在午睡,不便见客,他们却执意要天红禀报,还给了天红一个荷包,让交给主子御览,说是主子见了荷包,再忙,也会推了开,先见他们。”
    真是麻烦!送进来罢!
    哥哥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伸手帮我拢了拢外袍,系上腰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荷包,能让我推了所有的事儿,非见他们不可!”
    天红闻声后推门而入,垂着头,非礼勿视的只拿眼睛盯着地面走路到我和哥哥正刚刚摆上棋盘的软榻边儿上,呈了一只荷包,往哥哥的面前,竟是……我曾用过的,长白给我做的,纹绣着梨花的那只!
    这是我的荷包!
    我一把从天红的手里夺过荷包,急急忙忙的拆开,把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西陵送我的,从祁国的玉玺上敲下来的玉做的玉笋,能让祁国边境的人无条件放行的银护指,我自纳兰齐衣裳上剪下来的一角留作纪念的布料,娘亲让摇捎来送我的,跟哥哥的那把锁子一模一样,只因着霜在上面用匕首刻一小下儿,而不再能算是镇妖锁的锁子……一样儿都不少!
    我就说,这些时日,怎总觉得身上少了点儿什么,却怎么也没发现,原来,竟是少了这荷包!
    你的荷包?
    哥哥微微凝眉,看着我从荷包里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怎么看都不像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后,便满心欢喜的捧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样子,甚是不解,“这都是些什么小玩意儿?竟能让你这么的兴奋?寻常里,也没见你特别喜欢什么东西,难道……尽是喜欢这些了,没好意思跟我说?”
    你懂什么!这才不是什么小玩意儿呢!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我把玩够了,便小心翼翼的把从荷包里倒出来的东西,重新一样一样的装回去,然后,系好口子,想都不想的挂到了腰上,“你便是拿十万两黄金来跟我换,我都不换的!”
    呵呵,好,好,好,你的宝贝,你的宝贝。
    哥哥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朝我挂在身上的荷包努了努嘴,“那,你猜猜,江若渺他们这次,拿着你的这个宝贝荷包来求见,是想要干什么的?”
    唔,八成儿是答应了,我可以不用再跟他们回去雪园了罢?啊,对了,他们的扳指,链子,簪子都还在我这儿呢!没这些东西,他们都支不了雪园大库里的银子和东西,这次来,应该是来跟我讨这些东西的!
    被哥哥这么一问,我才是想起来,渺他们原来送我的东西,还不曾还回去给他们,忙不迭的从自己身上一阵拆,一股脑儿的都塞到了哥哥的手里,怕他不答应帮我转交,又讨好的凑近了他的跟前,朝着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把这些东西都给他们,他们要是问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恩,前几日,你就把我送去祁国了,现在,一准儿已经在西陵的身边儿了!”
    边境上,又不是没有江若渺的人,你编的这谎,说出来,也未必会有人信。
    哥哥笑着把我塞给他的东西装进衣袖,伸手敲了敲我的头,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我便是说,你就在我这儿,他们,还能怎么样?让人围了我这太子府,抄家?”
    看着哥哥缓步而去的身影,我不禁心里一暖,忙不迭的唤来了长卿,帮我穿好靴子,跟了上去,我可要好好儿的看看,哥哥是怎么帮我出气,怎么臭骂那三个坏蛋的!
    太子府占的地皮极大,前后总共得有十六七进的院子,我因着身子不好,需要调养的关系,自被诺伯伯抱了进来之后,就只在后面三进院子的范围里活动,连整个院子都没有走遍过……哥哥一直都说,要带我在院子里走走,看看各处的景致,我却是因为懒,一直都没答应他……
    西陵说的果然没错,懒到了极致,总是早晚要遭报应的,我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长卿,这些院子的样式,都差不多,我拐来绕去,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能走到我想去的前院去
    唔,好像,大概,可能,我们是在一直在几个院子里面打转,长卿?
    我抬头看了看不知第多少次经过的,画了标记的一棵杏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跟长卿问了一句,“恩,那个,长卿,你看……咱们是不是该找个熟悉地形的人引路?”
    主子不是想在院子里散步么?
    听了我的话,长卿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紧一步走上前来,从衣袖里取了帕子,帮我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主子想去什么地方,不妨告诉长卿,这院子里的路,长卿也算走过不少的,若是长卿不知的,再寻人问也不迟。”
    我何时告诉你,是要在院子里散步了!我是要去前厅,去看哥哥臭骂渺他们那三个坏蛋!快带路,带路,都这许久了,晚了,怕是就要看不见,听不到了!
    我抿了抿唇角,终没说出责备长卿的话来,这事儿,的确是不怪他的,唔,是我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循着路往前走,就定能到得了前厅,哪知道,这院子里的路,会有这许多的七弯八拐,这许多的岔口分道!
    去前厅的路,长卿是知道的,主子跟长卿来罢。
    长卿浅浅一笑,似是心情很好的自我的身后,走到了我的身侧,牵起了我的衣袖,朝着我们之前走过很多次方向走去,“一会儿,主子可得藏得好些,莫被那几位发现了,虽然,这里是太子府,但,那几位的武技都是极高的,以太子殿下的一人之力,要留下主子,恐怕,不是易事。”
    知道了,知道了,快带路,带路!
    我反手抓住长卿的手指,催着他快走,哼哼,我现在可是有哥哥护着的人了,渺那个坏蛋,再想欺负我,没门儿!
    慢点儿!慢点儿,主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不能走这么快!
    长卿紧张兮兮的抱住我,不让我大步流星的走,又见我一脸的心急,只得没辙儿的叹了口气,俯下了身子,把背转向了我,“罢了,罢了,长卿背你走罢,省得你一个不当心,伤了哪儿,遭罪的时候,还埋怨长卿不提醒你!”
    我哪有那么不讲道理!
    我翘了翘唇角,嘴上虽是抱怨着,行动上,却是极没出息的选择了让长卿背,“这可是你自己非要背我的,不是我懒得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骂人
    长卿背着我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前厅,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就从他的背上滑下了地来,褪去靴子拎在手里,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走了进去,躲在两道屏风后面,等着看热闹。
    前厅里,渺,霜和摇都在,长洛,长希和长玉却是一个都没有跟来,哥哥也没在,只一个小侍战战兢兢的立在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连茶壶都险些要拎不住。
    太子殿下怎得还没来!你到底通报过了没有!
    渺动都不动一下茶盏,只死死的盯着前厅的正门,仿佛,只要他这般的看着,便能把哥哥给看出来了一样,“我找太子殿下是有要紧事情!耽误了,你一百条命都赔不起!”
    江将军饶命,小的真真是已经让人去禀报了,这时辰,应正视睡午觉的时候,太子殿下他……
    小厮的话不及说完,便见哥哥明黄色的袍角出现在了前厅的门口,他走的并不快,甚至有些闲庭信步的意思,在见了渺他们之后,也只是顿了顿,便抬脚走进了前厅,寻了正位坐下,从小侍的手里接了茶,抿了一小口。
    不知……三位老师前来,是有何吩咐?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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