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慕容雪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萧忆如是她儿时的偶像，大部分的歌她都会唱。
    但是她不明白许天为什么突然让她唱这首歌。
    “开始吧。”
    许天想了想，又补充道：“前两次不算正式录音，你先找找感觉。”
    “好……”
    慕容雪站在久违的麦克风面前，竟然有些紧张。
    她已经太久没有正式登台了，就连在录音棚里唱歌的记忆，也已经非常久远。
    调音老师见许天没追究，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开始做录音前的准备工作。
    当前奏响起的时候，慕容雪微微倾身凑近了麦克风，她盯着面前的歌词，听着熟悉的旋律，嗓子却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什么情况？”
    已经开始进伴奏的调音师一脸懵，前奏早就放完了，慕容雪竟然还没开口。
    “你别紧张，慢慢来。”许天看出了慕容雪的情绪不稳定，于是走出录音棚去给她接了一杯水。
    “抱歉，我……”
    慕容雪无措地接过许天递来的杯子，像是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孩子。
    “没关系。”许天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我再试一次！”
    慕容雪猛地仰头把纸杯里的水都喝完，然后又跑回了录音区域。
    这一次，她可以开口唱歌了，但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如果不是许天曾经听到过慕容雪的歌声，根本无法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经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
    “许先生，我……”
    慕容雪也清楚自己的表现有多糟糕，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惴惴不安地问道：“我能再重新来一次么？”
    “嗯。”许天点了点头。
    一上午的时间，慕容雪把这首歌反复唱了十几遍，但却始终找不到感觉。
    许天也由一开始的和颜悦色，变成了眉头紧锁。
    通过这两个多小时的试唱，他找到了慕容雪的问题。
    或许是感受到了许天的不悦，调音师也变得有些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他还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慕容雪，心道这个被新晋经纪人看中的小艺人，也不怎么样啊……
    慕容雪余光中察觉到了调音师犹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她难堪地低下了头，脸色惨白。
    她真的很想唱好这首歌，可是她越着急，结果却越发不尽如人意。
    难道说她离开舞台太久，已经不适合唱歌了？
    慕容雪紧紧咬着嘴唇，原本淡粉色的嘴唇渐渐变成了绯红色。
    就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
    那么，许天呢？
    慕容雪甚至不敢看前方的摄像头，从进入录音区开始，不是盯着歌词，就是看着脚面。
    原本许天还打算录制一段视频的，但是这样录出来的视频根本就不能用。
    “再来一次。”许天冷着脸说道。
    “哦，好……”见到许天还肯给她机会，慕容雪松了口气，并且默默地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唱。
    可偏偏事与愿违，慕容雪太想要在许天面前证明自己好好表现，展示出来的效果却更加适得其反。
    “停！”许天终于忍不住，在慕容雪没有唱完之前，开口打断了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难想象一个正统音乐学院的学生会把一首歌唱得乱七八糟，就连基本的音准都会出错！”
    “慕容雪，上天给你天赋不是让你用来浪费的，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那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帮你！”
    “或许你之前的经历让你对这个圈子失望，娱乐圈里境遇比你更惨的人有很多，她们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自暴自弃？”
    “你想想你进入娱乐圈的初衷是什么，你现在对得起你热爱的音乐么？如果你没有办法承受这种压力，那趁早退圈，我会让公司跟你解约，还你自由！”
    “只不过，再也不能登台唱歌，你真的甘心么？”
    许天已经了解了慕容雪的症结所在。
    她太久没登台，再加上杜小伟的刻意打压，早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如果想要让她重拾信心，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必须要下点猛药了。
    录音棚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调音师见被江茉挑衅时都能态度淡然地许天发火，周身散发出了不容反驳的王者之气，吓得把头埋得更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经纪人迁怒。
    连调音师这个局外人都这么紧张，被许天训斥的慕容雪就更加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她身体僵硬地听着许天的训斥，脸上像是挨了几个耳光一样火辣辣的刺痛。
    正如许天所说的，如果以后都不能唱歌，她真的甘心么？
    不，她不甘心！
    “慕容雪，现在再唱一遍，如果这一次你依旧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我以后就不再担任你的经纪人工作。”
    什么？
    慕容雪震惊地抬起头，瞳孔骤然紧缩。
    许天如果不要她，她是不是就要面临和之前一样的命运？
    最好的结果是许天好心替她解约，还她自由。
    但离开青果音乐，其他经纪公司根本不可能再签她。
    而且还有更坏的结果，就是她还是会被送回到杜小伟的手里。
    想到这里，慕容雪的身体颤了颤，崩得笔直的脊背也窜上一股寒意。
    “调音师进伴奏！”
    许天没有给慕容雪考虑和准备的时间。
    调音师立刻播放伴奏，录音棚里顿时响起了舒缓的旋律。
    然而前奏结束，慕容雪还是呆愣在原地没有开口。
    调音师有些为难地看向许天，心道这个慕容雪从今以后应该会被彻底雪藏了。
    不过这一次许天并没有让调音师立刻暂停伴奏。
    直到这首歌的伴奏播完了三分之一，在即将进入高潮部分的时候，慕容雪突然开口了。
    这一次，就连对她不屑一顾的调音师都大为震惊。
    这种天籁般的嗓音，竟然真的是从这个前一秒钟弄还畏畏缩缩的女孩口中发出来的？
    不能被放弃！
    有朝一日，她要站在万人舞台上演唱！
    她要让全华夏的人都听到她的歌声！
    带着这样的信念，慕容雪破釜沉舟一般开口，竟然突破了心中的魔障，再也不紧张了。
    一曲终了之后，录音棚里鸦雀无声。
    调音师陶醉在歌声中无法自拔。
    而许天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微笑着开口说道：“这不是能唱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