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中午饭，霍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窗外，下午像是要下雪，天色阴沉，浓重的云压在高楼之间，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站在落地窗前，皱着眉看着窗外的天气。
    他感觉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受到感情影响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窗外的阴天，今天的心情却格外沉闷。
    好像，在他记忆深处，有某个阴天或者是雨雪天，带给他了些不好的回忆。
    霍峥胸口闷闷的，他深呼吸了几次，仍然没有缓解。
    刚好在这个时候，于殊推门进来，他的手里拿着几个要让霍峥签署的文件。
    “霍总......”
    他开口道。
    在进门的一瞬间，他看到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的霍峥，男人的背影显得格外削瘦，窗外是灰色的乌云，他站在那样的背景前，显得格外的孤寂。
    “这里是要签署的文件。”
    于殊忙上前，将文件递给了霍峥。
    霍峥这才转身，接过文件，他用最快的速度浏览着文件，又说道：“楚慕尧。”
    听到这三个字，于殊被呛住了。
    “什么？”
    霍总忽然说什么？
    “楚慕尧。”
    霍峥翻开了之后的文件，“我隐约记得楚慕尧离开了楚家，他应该单独开了一家公司是吧。”
    于殊谨慎地回答，“是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去过他的公司。”
    自从那次车祸，其他的事情不影响，工作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的，就连哪个项目已经到了哪里也都一清二楚的，然而......有些记忆，有些边角的记忆却开始模糊了起来。
    现在霍峥习惯性地先搜寻一遍脑海里的记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于殊。
    于殊无奈地说道：“霍总，因为您和楚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熟稔，楚总开公司以后也没有邀请您过去。”
    他避开了解释楚慕尧和霍峥之间的感情纠葛，说的是楚慕尧没有邀请过霍峥。
    霍峥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霍峥沉稳的神色，于殊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
    霍总不好糊弄，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好糊弄。
    于殊在心底叫苦。
    果然，霍峥提出了个令于殊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们去楚慕尧的公司看看吧。”
    “什么？”
    于殊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去哪里？
    “霍总，我们公司和楚总公司也没有合作项目，为什么要去？”
    他想不明白啊，霍总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去？
    先不说楚慕尧和霍峥之间，只有霍峥不记得两人之间的恩怨。
    就是普通关系，这么忽然去对方的公司，也很奇怪吧。
    “确实没有合作项目，可如果一直不去的话，也不会有合作项目。正好下午没什么事，你告诉季......”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一顿。
    只有霍峥知道，在这一刻，他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是季盈盈。
    告诉季盈盈？
    霍峥眉心拧紧，“你告诉季若若，今天晚上我应该不回去吃饭了。”
    “我知道了，霍总，我先出去帮您将今天所有的事情延迟......”
    说完后，于殊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他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于殊抬起手擦掉了不知不觉间，从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太难了，霍总真的不会想起来吗？”
    他低声感慨了一句，紧接着，赶紧去联系楚慕尧那边了。
    -
    季盈盈正在楚慕尧的办公室里学习，楚慕尧的办公室里也正巧有两个桌子，一个是他现在正在用的办公桌，一个是之前楚慕尧淘汰下来的，放在窗边还没来得及拿走的书桌。
    两人占据了房间各自一半，楚慕尧那边有的时候会接些电话，是办公室里唯一的声音。
    这一次，楚慕尧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到楚慕尧的手机铃声，季盈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给楚慕尧打手机，之前的那些电话都是工作电话。
    楚慕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下意识看向了季盈盈的方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
    “我去接个电话。”
    楚慕尧对季盈盈说了一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季盈盈一直看着他的身影，发现他走得不远，一直走到了办公室外面不远处，她甚至还能从雾面玻璃上看到楚慕尧淡淡的轮廓身影。
    季盈盈好奇地看了一眼，没过多久，楚慕尧回来。
    刚进办公室，就对上了季盈盈的目光，“霍峥马上就来，我先让助理带你去旁边的会议室。”
    “霍峥要来？”
    季盈盈不懂。
    “他来这里干什么？”
    楚慕尧捏了捏挺直的鼻梁，“我哪里知道？也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听于殊说，他今天忽然提前了我，还记得我新开了一家公司，说是要来看看。”
    这人，失忆了怎么还能跑过来？
    楚慕尧的手落在了季盈盈的笔记本上，“你想去哪里？去会议室还是回家，看你。”
    季盈盈抱起了笔记本，“我去旁边的会议室就行，他应该也不会在这边留多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季盈盈却相信他不会在这边留很久。
    她跟着楚慕尧的助理来到了旁边的会议室，会议室和楚慕尧的办公室之间没有什么距离。
    毕竟公司刚起步，办公场所也不大，除了周围的办公室以外，只剩下中央的工位。
    工位里坐满了人，在季盈盈跟在助理的身后，走进了一旁的会议室，并且将会议室的窗帘降下来之后，工位的员工们纷纷对视了一眼。
    “这是老板娘吗？”
    有个姑娘小声地问道。
    “应该不是吧，应该是女朋友吧。”
    “没听说楚总结婚，那姑娘孩子都有了，应该是老板娘吧。”
    就在大家纷纷讨论着季盈盈的身份的时候，公司大门那边有声音传来，大家下意识地望过去，就看到了怀远集团的霍总从门口走来。
    霍峥站在门口，环视了公司内部环境一圈，最终目光才落到站在总裁办公室前的楚慕尧身上。
    “楚总。”
    他来到了楚慕尧面前，伸手与楚慕尧交握。
    “霍总。”
    楚慕尧紧紧地握了一下霍峥的手。
    他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霍峥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会议室。
    以及，会议室面前站着的总裁助理。
    “这是......在开会？”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楚慕尧。
    楚慕尧垂在身侧的手一紧，走到了办公室前面挡住了办公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