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牢笼
在这个时代,以门客多寡,德行为名,而春申君,便是与魏信陵君齐名的四公子,巅峰时具闻养士千人,为楚国相,权力倾天。
而又以昔年联合抗秦的信陵君与春申君最为闻名,诸侯王设坐,待为上宾。
门客多是真,至于德行吗,反正赵国的平原君愚蠢人俱介知。
而俱他所知,春申君是死于所谓“叛乱”,一族被灭,眼前之人说他曾经刺杀过春申君,曾经…没说成功与否。
张谦眯了眯眼,审视这个老头,对方面相还算平和,至于气质,根本说不上来,简单说便是没有。
他曾经怀疑过李牧应该是一个高手,却感应不到气息,却从李牧身上看到了老农一般的气质。
一个身居高位的将军,手握重兵,如一个农仆一样朴素本就不简单。
地牢昏暗,潮湿,此人也不知道待在这里多久了。
张谦并不相信他能杀得了春申君,对于他来说有些熟悉的历史人物可能都不有弱的武功,这个世界历史的转动,很是不同。
就比如魏信陵君,李牧曾经跟他说过,对方的武功不弱,当世能杀他之人不过十掌之数。
“你曾经刺杀过春申君,然后呢,为什么会来到韩国,更是为什么会处于这坐监狱?”
张谦审视着那双方巾背后的眼窝,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更想知道某些秘辛。
“呵呵,曾经刺杀无果,老朽又如何能待在楚国,自然逃到了韩国。”老者身材消瘦,像是许久没有动过一般,僵硬的伸出手,抚摸下巴处的小须,无笑意的说道:
“至于我为什么处于这坐监狱,像我这样刺杀过大人物的杀手,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自然不会被人所重用,被当做弃子,很正常。
说了很多,却根本什么都没说,张谦眼皮跳动,至少他确定一个事实,那便是无人敢用他很正常。
一个上位者绝对不敢用自己无法看清的人。
“那你为何说不要让我放你出去。”
“唉,老朽好动,最不甘心碌碌无为,你放我出去,又需杀几人才能把我关起来?”
老头叹了口气,语气平淡,话语却极为惊悚。
脑子出了问题,再见,张谦抬脚便走,这样的监狱怎么可能关得住一个没有被锁住经脉的高手?
这样的人他看不透。
“呵呵,小哥倒是果断,没让我杀人,如果你现在提出要杀谁我完全不会拒绝,只需要你把你的剑出鞘让我看看。”
衰老平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谦停顿了脚步,微侧了下头,掌中剑几欲出鞘。
初初看到这个老人他便有一种熟悉感,原来如此,与他曾经遇到的弑剑客一般,三关失衡,被自己所修,所念,所欲,支配。
简单的说便是心理出现了问题,由支配三关的人,被三关所支配。
就像奴隶,所以便称为剑奴。
张谦没有言语,玉渊出鞘二寸,散发朦胧的玉光遮过了火把,他的杀意大盛,玉渊不喜。
背后那道如临深涧的气息,散发着强大的恶意,对方说得不错,他被关得太久了。
张谦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地穴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玉渊已悄然合鞘。
遥远的传来一道梦呓般的声音。
“小哥,记住我的样子,你今日见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记住我,让我杀谁,便杀谁,让我杀谁,便杀谁…”
呼,这便是三关失衡的后果吗,老人家三观要正啊,那能天天杀人。
张谦排解掉内心被感染的情绪,脚步轻快几分,远远便望见一道千今闸门,有两个小卒在守候,头不停的往里面看去。
“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眼福啊,能看场官老爷爱看的春宫戏。”
小卒年岁不大,懂得很多,松了松裤腰带。
“好像有脚步声。”
同伴狐疑的抬起头,小卒提了提头盔眼神不耐,正想说不要打扰…
眼一花,同伴的胸口插上了一把剑,那是他的配剑,喉咙…
咔拉…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我还没见过守门的是看着里面守的,张谦甩甩手,颇为无语,伸头看眼里面,脚步一点,闪身而入。
洞穴的尽头是一处规模颇大的洞窟,高不见顶,下不见地,中心有一座孤岛,有条石桥延伸,有些像墓穴。
岛上很平,上面放着一个立方体反射波光凌凌之感,里面好像是装满水,有一道游鱼般的身影在游荡。
“大人,还满意否?”领头的士卒搓了搓手,嘿然的笑着。
“满意,当然满意。”衣冠楚楚的老头压不住语气,高亢的说道。
“那…”
“嗯,”老头上下打量一眼士卒,冷笑一声,说道:“滚。”
“唉~”士卒低着头缓缓退走,不料一声惊叫。
“她,她,在看什么?”老头动静颇大的张手舞脚。
几人看去,那水晶牢笼中的游鱼睁着一双大眼,里头灵动的眼瞳楚楚可怜,却并不是看着他们。
“嗯?”
锵…
剑刃出鞘声惊鸣,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紫蓝色半月形的惊雷射来。
穿过了孤桥之中的深谷,飞跃了十仗的距离劈在了他们中间,随后一切的变化就与他们无关了。
飞溅的剑气如同一丝丝的蚕丝,柔韧有力的扩散,却如同一把把软剑,割破他们的肉身,血撒满地。
剑气消弭,在地面留下一道切痕,一路延伸到了立方体之下,停留在所谓张大人的下体部位。
张谦从门边一块奇石露出身形,皱着眉头,很是严肃,手中玉渊慢慢合鞘,对方是怎么发现他?
抬头看了看了血淋淋的场面,眉头平下,尸横遍野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杀的人多了,也就无感了。
抬起头,看了眼立方体,里面的鱼儿还在懵懂的游荡,似不知道。
是对方发现他的,张谦迈步走上了孤桥,缓步上前,突然面露痴迷,双眼露出陶醉,一边解着腰带,一边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