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大唐抄文公
第一百零二章 大唐抄文公
见此情形,魏征头一个傻眼。
心里埋怨道:小子你可坑苦老夫了!
有意让你在佳人面前显显本事,可你想都不想,提笔就写,明摆着扯淡呢。
但愿诸天神佛发善心,保佑他别写出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啥的,老夫就算烧了高香。
“这怎么个事?”
一旁的殷姑娘也搞不清状况,她见过不少才子写诗,可从未见过这样的。
倒不是诗文的平仄韵律有问题,而是他落笔过于神速,就好像成竹在胸一般。
平常学子写诗,或是寄情山水,或是静悟冥想总之得经历点什么,才能抽丝剥茧的寻找灵感,而且得小心斟酌词句,反复修改,才得出心仪之作。
再瞧眼前这位,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谦虚,上来便是大刀阔斧,在纸上恣意纵横深思熟虑?
不存在滴!
殷姑娘已做好了他写出一首打油诗的准备,只求稍稍押韵就行
“呵呵,终于完成了!”
片刻间,陈楠放下毛笔,轻轻揉了下手腕,吹干了宣纸上的墨迹,笑着递了出去。
“请几位上眼,并予以点评。”
“写完了?”
殷姑娘眼睛乍然一亮,虽然时间仓促,她并不觉得这首诗能有多好,但仍想确认下,陈楠能写出个啥水平,是否当得起魏征的褒奖。
“好、好字.好一手楷书!”
接到手里时,她瞬间被方正大气的字体吸引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宣纸上寥寥几十字,却穷极‘楷书’精髓奥妙,字体端正平直,间距适宜,笔画丰茂,力透纸背.浩然之气中,又不失欣赏性的妍丽清逸。
单看字迹,殷姑娘便端正心态,不敢把陈楠与凡夫俗子并列。
“《望岳》。”
唇齿轻启,殷姑娘读出了标题上的两个字,立时感受到了一股简约而磅礴的气势。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由此她便断定,这绝非泛泛之作,然后接着读下去——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读到最后一句,殷姑娘已经被诗中描绘的泰山景像所震慑,短短四十个字,凸显出磅礴浩然的之势,蔚为大观,恍若置身其境一般。
“好、好诗,好文采.堪称独具匠心,神韵飞扬!”
沉寂许久,殷姑娘声音发颤的给出了评价,不是她词穷,而是想用最真挚贴切的语言来抒发心中感慨。
“陈公子,不是小女子刻意恭维,胡乱吹捧.若把这首诗公之于众,那些夸夸其谈的儒生都要黯然失色,甘拜下风。”
“说是独领当代的文坛魁首,都不为过.”
殷姑娘话音未落,性急的魏征劈手夺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捧着,目光在在字里行间游走。
下一刻,双眼忽然怔住,生出一种莫名的豪迈气魄,反复读了数遍,脸上多出几分惭愧,自叹不如。
随即,将诗稿原样奉还给陈楠,声音低沉的道:“抱歉,以我的能力,无法对这首诗做出准确的评价.浑若天成,可称神来之笔!”
他尤其喜欢末尾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前三句都对泰山魁伟壮丽,雄峻磅礴的赞美,最后借泰山居高临下的视角,抒发出胸中的壮志情怀登高攀险,站在绝顶之巅俯视脚下一切,是何等的心胸气魄!
陈楠拿回诗稿,见两人感到了震撼,心绪跌宕起伏,不禁暗自偷笑,在心里道出了实话。
杜工部的传世名作,能不好吗?
要不然人家被尊奉为‘诗圣’,千古流芳?
这也是他没署自己名字的原因;抄人家的诗词已经不道德了,总得有点羞耻心,别太没脸没皮!
过一会儿,殷姑娘从陈楠手中接过了诗稿,又欣赏了一遍,从笔迹到诗文,完美无瑕,挑不出半点问题。
“陈公子,能把这首诗送给我吗?
回去后,一定找手艺最好的师傅装裱起来。”
越看越喜欢,她犹豫了片刻,提出了自认为很无礼的请求,语气小心谨慎。
“这个.恐怕.”
陈楠本不想答应,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难道告诉他们,这首诗的版权不归我所有?
“公子如不愿割舍,小女子有个折中的提议。”
说的同时,殷姑娘攥着诗稿不撒手,好像压根没有归还的打算。
旋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家中收藏了不少字帖名画,咱们做个交换,这首诗我带走.
“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带来几幅字画,任公子挑选其一,算各取所需。”
“这个办法,你觉得好吗?
好的!”
“就这么爽快的决定了,不许反悔哈!”
一通自问自答,搞得陈楠啼笑皆非。
该说的人家都说了,而且单方面定下了结果,他除了不由自主的点头,没别的选择了。
“好吧,诗稿就送给姑娘了,小心保管就行。”
见正主同意,殷姑娘情不自禁的笑了,顾盼流离之际,心里充斥着欣喜和满足。
并且,她仿佛看到了陈楠身上超凡的‘才华’,觉得魏征之言非虚,甚至不足以概括。
事情敲定,几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席位边吃边聊,等酒足饭饱,殷姑娘优雅的起身告辞。
“陈公子,感谢盛情款待,改日我们再来。”
说罢,喊了声正往嘴里塞食物的钰儿,怒其不争的道:“走啦!”
钰儿拎着只鸡腿,小脸满是油渍,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站起来,跟随自家小姐离开。
主仆二人走后,魏征把酒壶喝得见底,略有几分醉意,大手拍着陈楠的肩膀,眯眼笑道:“小子,感觉怎么样?”
“魏大人,您想问什么?”
陈楠不解其意,反问道。
“就是刚走不久的那两位啊,这么快就记不得了?”
魏征朝门口努了下嘴,嘿嘿一笑,用意昭然若揭。
陈楠有点明白了,简单组织下语言,漫不经心的道:“我偶然救了她们一次而已,萍水相逢,没有过深的交集。”
“既然又在京城相逢,说明是有点缘分的,相处好了,以后可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