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队长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斌子、六子离开了九处。
    上了车，他有些纠结，发动了车子开出了这里，犹豫着问道：“斌子，说老实话，今天这事儿，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什么换命，邪士的，是不是有点儿太……”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斌子和六子对视了一眼，笑了，“看你的眼神儿就知道，肯定心里想着这些是不是封建迷信！”
    郝队长笑了，没否认。
    六子道：“我跟你说啊，我们第一次和方驰认识的时候，那才叫惊掉下巴呢！陆队都跟他动手了！”
    “哦？还有这事儿？说说，后来呢？”
    六子一边乐一边给郝队长说起了他们和方驰结识的过程，“……然后，真的在酒吧地下发现了问题！”
    郝队长的三观完全崩塌，被见到的、听到的信息，冲击的七零八落。
    他吧唧了一下嘴，“让我缓缓，消化消化，我们回去还是先去查人吧！”
    郝队长把斌子和六子送回去后，直接回了城南刑警队，开始着手调查。
    这一查，还真的让他查到了。
    所有号码对应的人都有！
    这里面十几个人，有老有少，几乎都住在城南靠市中心的位置。
    那边有一片算是比较早的小区，那时候住进去的人几乎都有点儿家底。
    尽管现在从江城的城市建设中来看，那里就是老旧小区，但不代表那里住的人是穷人。
    可也不是特别有钱的人。
    他把下面的人都召集到一起，把查到的人名字全都写在了白板上。
    “这些人，两人一组，一组五个人，给我去查！我要他们所有的家庭成员信息，包括社会关系，以及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郝队长直接下了命令。
    城南刑警队也在为那个案子没有破获感到不甘心，现在终于有了眉目了，全都打起了精神，出去调查去了。
    斌子那边也一样。
    一回去就给自己的手下开了一个会。
    “这件案子极有可能涉及到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所以，大家立刻去查，所有辖区有类似的死亡事件全部都要！尤其要注意，死亡记录里出现过这种钞票的！”斌子指着幻灯片里带着数字和一句话的百元钞票说道。
    “这是不是太难了！”一个人说道，“每天江城死亡多少人？这种明显就是正常死亡的人，可能大多数都不会怀疑而正常报死亡、办丧礼、火化！”
    “没错！要不是这次我们这边有谣言出现，也没人会注意有什么不一样的。”另一个人也说道。
    斌子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要查所有这阶段死亡的人，去给我走访也好，去医院问一声也行，尤其是那些平时身体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所谓的正常死亡的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就动起来！给我去查！”
    刑侦支队和城南刑警队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开始大规模而又隐秘的调查那些死亡人员和钞票上出生日期的人。
    万隆寺。
    方驰缓缓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着的不是自己平时住的禅房，而是虚尘大师的。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方驰听到这个声音，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满脸笑容地叫了一声：“青云师叔，您怎么来了？吴处，你也在啊！”
    青云道长正坐在茶桌旁和吴轩喝茶。
    虚尘不在，这个时间应该去做晚课了。
    方驰起身，感觉了一下，似乎体内涩滞的感觉没有了，法力充盈似乎又有了一点儿进步。
    他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受伤，药池又给了陆小小，虚尘给青云打了电话过来帮他疗伤的。
    他嘿嘿笑着，坐了过去，就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却被青云道长一把夺了过去。
    吴轩轻笑出声，也不说话，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
    “师叔，我渴了！”方驰讨好地笑着。
    “你喝那个！”青云往旁边桌上看去，那里放着一碗药。
    方驰无奈，看了眼但笑不语的吴轩，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无奈笑着摇头，去拿了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门外，明惠来了，端来清粥小菜，笑着放在了桌上，“方师叔，先垫垫肚子吧！”
    方驰又是无奈摇头，“哎！又是苦药汤又是清粥的，我这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青云道长哼了一声：“你要是再来一次，以后连这个都没得吃了！我看啊，你的大相士是不想干了，要去秦广王那边帮他做事儿去了！”
    “帮他做事不可能，顶多不给他找麻烦！”方驰回了一句。
    “哎？你这臭小子，我……”青云一听，方驰居然还敢还嘴，就要发火，被吴轩拦住了。
    “好了！想让他吃饭吧！”吴轩说，看向方驰，“赶紧吃，还有正事！”
    “哦！”方驰端起碗，看到明惠要出去，赶紧叫住他，“惠明，小小怎么样了？”
    “陆施主她很好！有了青云道长出手，陆施主很快就没事了！”惠明说完，鞠了一礼，离开了。
    方驰看向青云，青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方驰赶紧把粥吃了，擦擦嘴坐了过去。
    “吴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方驰问道。
    “是！”吴轩也不隐瞒，把手机掏出来，调出刘杉发来的信息给方驰看。
    “换命？”方驰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个臭小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是不是用血莲咒了？”青云道长还是板着脸继续教训方驰。
    “师叔！”方驰收起了笑容，说道：“这次不拼命不行啊！”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醒，听听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是不是你没有告诉霍闻他们？”吴轩问道。
    方驰点头，把遇到思幽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青云脸色终于变了，“你说魔魂在山里把那些失踪的人弄走，是想要帮她再创造一个空间出来？”
    吴轩脸色也很难看，说道：“很早以前，大概万年之前吧，说是原本三界不止是三界，是四界，除了人、鬼、神三界，还有一界，就是魔界了！”吴轩说道，“后来因为魔界不甘心只是守在那里，就频繁出来作乱，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三界一致阻止修魔的原因！也是引发千年一轮回的根源！”
    这个说法，不仅是方驰头回听说，青云也是第一次。
    方驰问道：“那后来呢？”
    “万年前，魔界大举进入三界，祸乱频生，最后被逼无奈，三界联手才把魔界彻底摧毁，那些法力强大的魔魂也被三界联手封印在地府最深处。”吴轩继续说道。
    方驰听后，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说道：“闽省大山里，她几乎就要成功了，已经做出了一个空间出来，只不过，就差那么一点儿，搞得像‘笼’似的。对了！当时她抓到小小的时候，我看当时的情形，似乎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青云道长赶紧问道，“我看小小体内生机已经失去了很多，要不是你给她及时用了聚阳符，她恐怕早就生机溃散去地府报道去了。”
    “我说的就是这个！”方驰说道，“我看到一个像是白玉的平台，小小被放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是……像是一种祭祀？可也不太像！搞不懂，只是一种感觉，和平时他用来摄魂吸取生机阳气的方法不太一样！”
    吴轩皱眉思考，青云道长也是一脸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动静，方驰起身，“我去看看小小。”
    见他们还没有说话，方驰起身离开了禅房，往侧面走去。
    走到药池所在的禅房，推开门，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陆小小安静地躺在里面。
    方驰慢慢走进去，缓缓在池边儿蹲下，伸出手，食指微弯，在陆小小脸颊上，轻轻滑过。
    “傻丫头，这次苦头吃大了！”他轻声说道，忍不住笑了，“也算你命大，就这样还没死，回去买个彩票吧！”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陆小小幽幽地说道，慢慢睁开了眼睛。
    方驰“噗”的一声喷笑出声，“哈哈……你醒了怎么不说话？眼睛都不睁开？”
    “睁开了，怎么能听见你又喊我傻丫头？”陆小小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她还是很虚弱，脸色依旧苍白，再加上这种无力的语气，让方驰一阵心疼。
    他看着她，轻声说道：“好好养伤，别让……别让大家担心！”
    陆小小也看着方驰，“你呢？”
    “我什么？”
    “你担心吗？”
    方驰看着她，眼里有着明显的暖意，点点头，“担心！”
    陆小小笑了，“我还要泡多久？”
    “很快！”方驰说，“青云师叔出手，很快就没事儿了！你醒了，我也要把消息告诉霍闻他们。”
    “哎！”陆小小叫住要离开的方驰。
    “想要什么？饿了吗？我让人送点儿吃的过来。”方驰问道。
    “不是！”陆小小道，“我就是想告诉你，那个叫思幽的跟我说了几句话。”
    方驰眼神微动，“说了什么？”
    “她说，她找了我很久，还说我是你的劫！”
    方驰微微蹙眉，“我的劫？还说什么了？”
    陆小小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她最后还说了一句话，但是你忽然出现了，没有说完，她说，我只是一个什么的。”
    方驰垂眸想了一下，抬起眼笑了，“好了，别多想了，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鬼话连篇，魔魂可是恶鬼里面的战斗鬼，她说的就更不能信了！”
    陆小小被这话逗笑了，“好，我知道了！”
    “你再睡会儿，我过去问问青云师叔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方驰笑道，见陆小小点头，没忍住，又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摸了一下，“我走了。”
    陆小小一愣，刚要说什么，方驰已经起身出去了。
    回到虚尘禅房，方驰立刻说道：“吴处！你当初为什么要让小小进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