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婚书
“开门!”
薛青央像是喝多了一样,啪啪拍着顾珞的门。
在他喊了四五声之后,顾珞青着脸将门拉开,薛青央正要拍门的动作闪了一下,跌跌撞撞就进了顾珞的房间。
顾珞倒是没有拦着他,身子一闪,给薛青央让开路,看向外面的季卿献和黄大夫。
季卿献朝顾珞摆摆手,“早点睡。”
说完,拽着黄大夫离开了。
顾珞也没有关门,就这么敞着门折返回屋。
薛青央坐在一把椅子上,被打的够呛,坐在那里大喘气,顾珞冷冷的看着他,在他对面坐了。
“我......”薛青央一开口,嘴角被顾珞揍的流血的伤口扯动的疼,嘶了一声,“我道歉。”
顾珞没说话。
薛青央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在乎箫誉。”
顾珞依旧没说话。
她是在乎箫誉,非常在乎。
薛青央看着顾珞,沉沉的眼底全是难受,“你打我,我不怨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清醒点,你一点都不了解箫誉,不是吗?”
眼见顾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冷了几分,薛青央叹了口气。
“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非常的真实,我梦见你被宁挽初和宁挽夏的丫鬟扔进水里,我梦见你被罚跪在祠堂,我梦见你被衙役带走死在半路,我梦见顾奉元救了你把你带回乾州,我梦见你在乾州为了顾氏药堂和你二叔以及老夫人斗的你死我活,我梦见顾大人被人害死,我梦见太子爷娶你回府,我也梦见你和太子爷大婚第二天,你暴毙在太子府,而太子爷不知所踪。”
早在薛青央上次提起这个梦的时候,作为穿越者的顾珞就有过很多种猜测。
猜测薛青央是不是重生了,猜测薛青央是不是穿书了,或者猜测薛青央是受人指使故意来迷惑她。
但不论薛青央说什么,她都没有过心。
直到这一刻,他说她暴毙太子府,太子爷不知所踪,顾珞心头狠狠拧了一下。
她眼波轻颤,看着薛青央的目光没有了冷意。
薛青央继续道:“我这个梦,前半截,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真的都是能对得上的,十分真实。”
他舔了舔嘴皮,看向顾珞的目光带着哀求的真诚。
“真的,我从来没有去过乾州,但是我知道在你十二岁生辰那年,顾家那位老夫人给你的汤里下药,你整整烧了三天,对么?”
顾珞置于膝头的手,颤了颤。
“太子爷不见之后呢?”顾珞问道。
薛青央眼神黯然下去,“你只关心他吗?”
顾珞没有回答,薛青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如果我说,后面的我还没有梦到,你信么?”
顾珞没有什么不信的,但是也没有什么信的。
“你在这个梦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顾珞问道。
薛青央叹息一声,带着几分苦意,“我是你的未婚夫、”
他说着话,一瞬不瞬观察着顾珞的反应,然而顾珞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倒是让薛青央意外了,“你不惊讶?还是说,你不信?”
顾珞当然不意外。
那老太太来那次,薛青央当时说的那句话就已经让顾珞做了猜测,此刻听到,不过是猜测得到验证。
“你是我的未婚夫,那我为什么还要嫁给太子爷呢?”
顾珞的冷静出乎薛青央的意料,他以为他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那个梦,顾珞会像他刚刚做梦那时候一样,惊慌错乱然后想要从梦中窥得一二天机。
“在那个梦里,我是在你嫁给太子爷之后,才知道我和你之前定过婚约,但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知道的当天,收到你暴毙的死讯。”
薛青央眼底带着畏惧,他忽然伸手去抓顾珞的手。
“离太子爷远点不行么?”
顾珞手一闪,薛青央抓了个空,他垂着眼眼底一片失落。
顾珞看着他,“就因为你这个梦么?”
薛青央抬眼看顾珞,“你明知道我这个梦不是一个普通的梦,这就是一个把人的一生全都演绎一边的梦。”
“那要是这样,我岂不是更应该嫁给太子爷,然后弄清楚我为什么死么?”
薛青央霍的站起来,“你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死还是喜欢他?”
顾珞也站起来,“这和你有关系么?你只是在梦里是我未婚夫,而且还是那种到我死你才知道真相的,我们之间连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凭什么你就要因为一个梦约束我做什么。”
薛青央眨眨眼,心口针扎似的疼。
他是在顾珞死了才知道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可在此之前,他就爱慕她啊。
她还没有嫁给太子的时候,他就爱慕她。
只是那时候她身边总跟着一个太子,而他又是药堂的一个学徒,拿什么去和太子比,他根本不敢妄想。
可他不敢妄想的事情,现在却有了转机,他是顾珞的未婚夫,而且,现在他和顾珞同在同济药堂。
这一辈子,他怎么可能不去争取。
他清清楚楚的记着,在那个梦里,他每每看到顾珞和太子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那股妒意和难受。
他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顾珞,嫉妒让薛青央发狂,他几乎脱口就要说出,那个喊你小红兄弟的箫誉他根本就是太子爷本人。
可这话在舌尖儿打了个转,他没说出口。
他凭什么要告诉顾珞,等到将来顾珞发现箫誉骗她,不是更好么。
缓了一口气,薛青央道:“你和我之间的婚事,是顾伯父很早之前就和我祖父定下来的,我有婚书,婚书上,有顾伯父的亲笔字。”
薛青央摸出一个信封,将信封递给顾珞。
顾珞借着桌上的烛光,抖开信封里的那张婚书。
的确是她爹的笔迹,也的确是一封婚事,许诺在顾珞及笄之后和薛青央大婚,而这个同济药堂,作为薛青央给顾珞的聘礼。
顾珞愣住。
同济药堂不是爹爹当初给她准备的及笄礼么?
怎么成了薛青央给她的聘礼。
可上面的字的确是爹爹的。
“你从哪得到的这封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