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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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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1
    前言:
    我好不容易给霹雳调教回来的绝佳人品,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又开始故态复萌走下坡路了。
    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咩。内牛中。
    此文走向不明,结局不明,纯粹……是妖三邪恶里人格发作。
    新坑和无廉耻大好。
    请务必慎入。
    残风媚 1
    电梯门叮咚响後,跨出一个冷峻威慑的身影。戚氏财团公司董事长戚夜晟对走廊上左右排开恭迎他莅临的二十来号员工视而不见,沈声问道:“生了吗?”
    他的行政秘书等候老板已久,一边跟著戚夜晟朝医院单人病房走一边回答:“预产期虽然是今天,但那孩子还没有正式发动。”
    戚夜晟脚步停住,英挺的眉毛皱成川字:“我以为今天我会出现在这家私人医院的唯一理由,是可以看到我刚出生的儿子。”
    他威压太重,饶是贴身秘书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在年轻老板严厉的目光下把头缩了缩。
    “他……护士早上已经给他注射了催产针,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开始阵痛……”
    “我丢下几千万的生意从新加坡飞回国来,你就给我这麽一个答案?”
    面色更冷,气势更寒,戚夜晟动了真怒,“姓盛的最好有个合理解释,他保证过他找来的代孕母体不会出什麽纰漏!”
    言毕,本来就脾气暴躁的财团老大沈著脸回身,打算离开这家医院,回头再找那个叫盛筠佟的不学无术小子算账。
    “哟,好友,半年多没有来过我家,怎麽面都不见就要匆匆离开?”
    说曹操曹操到,穿著白大褂、却明显衣装不整的青年灵体般从东侧楼梯飘下,笑眯眯的挡在戚夜晟进电梯的道路上。
    戚夜晟眉毛一挑,气不打一处来:“盛院长,我一年付给你三百万,就是为了家族继承人诞生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现在裘理告诉我那个给我生孩子的家夥还没有动静?你要怎麽向我解释?”
    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盛筠佟早已习惯了戚夜晟随时发毛的脾性。戚氏财团一干下属给董事长爆发的怒火吓得战战兢兢埋头不起时,他依旧挂著笑嘻嘻的神色不变。
    好整以暇理了理扣歪了一半的白大褂,看著戚夜晟英气逼人的面庞此刻几乎要喷出火来,慢条斯理回他:“这生孩子的事嘛,你我都没有成过婚,没经验也是自然。既然来了,去看看你口中的罪魁祸首如何?”
    “没兴趣!”
    戚夜晟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我忙得要死,一分锺时间恨不得掰做十分锺用,哪里来精力去看一个素不相识的大肚子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人家刚刚成年,某种意义上还是‘少年’呐。”啧啧有声,盛筠佟道,“我还蛮赏识那孩子的,长得俊又辛勤努力,他其实原本可以用更快捷的方式获得收入。”
    “哦?”戚夜晟眼眸微眯,露出毫无掩饰的嘲讽,“肯卖身替人生子,这种赚钱方式还不够快捷?”
    “卖身两字多难听,不过就是通过手术将你的精子植入他体内罢了。人家可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孩子。”
    盛筠佟似乎分外关心他们口中的那个“代孕体”,言辞之间欣赏与怜惜之意明显。戚夜晟打量著一贯漫不经心的好友,忽然有点兴起了看上一看的乐趣。
    他跟盛筠佟二人均是世家子弟,自幼相识,摸爬滚打在一起,读书後更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走哪里都是惹来成片羡慕与嫉妒的眼光,男女通吃,炙手可热得紧。
    戚夜晟性子偏火爆、高傲、冷漠,盛筠佟偏温和、散漫、与世无争,但共同点都是眼高於顶。由於身家过亿,什麽人都不容易入他二人的眼。也因此纵然追求者破千,真心交往过的寥寥无几,就屈指可数的那麽两三个。
    是怎样的人,会让那个走路只会抬著头、从不四顾张望的盛筠佟产生有别於常的心态?
    “很美吗?”似乎只能想得到绝世无双的美人的可能性。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只看外表的流氓。”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别跟我装道貌岸然。”
    “哈哈……”大笑了几声後,盛筠佟耸耸肩道,“其实也没什麽特别的,清秀固然清秀,但一定到达不了你眼中的美色级别。”
    “……”又有些不想看了。
    “来吧来吧,反正你新加坡的生意也黄了,不如留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
    拗不过盛筠佟,戚夜晟给他半拖半拽著进了一个隐蔽的观察室。一进观察室,就看见墙上有一面占据了整片墙的玻璃镜,镜子後面单人病房的情况一览无余。
    “我们平时就在这里观察病人的身体状况。”盛筠佟给他拉来一张椅子,压著他坐下。
    指著镜墙後白色无菌的病房说:“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就是你孩子的‘母亲’。他叫阮小灵,上个月刚刚满十八岁。”
    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戚夜晟看到一个面容温婉如水、眉清目秀的少年。
    那是一幅说不上妩媚,也说不上性感的容貌,却意外的吸引人目光。
    十八岁的眉眼还没完全展开,有些娇柔,有些中性,像涟漪湖心的清香白莲,静静散发著红尘无扰的幽香。
    他仰面躺在白色床被上,肚子突兀的隆起著。
    匀称单薄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了这种跟生理构造完全不搭的重负,微微发著抖。脸色也有那麽一丝憔悴。
    护士进来,给他检查了一下肚腹。戚夜晟清楚看见少年单衣被撩起,圆润凸出的肚皮上不见一丝妊娠纹,肌肤平滑白皙得叫人简直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一把。
    护士在少年腰侧左边按按,右边按按。
    隔著镜墙,戚夜晟听到少年低低呻吟了一声:“痛……”
    “会痛就好。”护士很好心,告诉他,“最好今天就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父亲可是心急得很,听说刚才已经在外面发飙了。”
    护士这麽一说,戚夜晟竟然莫名窘困起来。
    盛筠佟在一旁吃吃笑。
    他白他一眼,恼火道:“你放话要你手下人这麽编排我?”
    “我可没有编排你,在走廊上大叫大嚷恨不得跳脚的分明是你本人。”
    “用得著在这孩子面前提及吗!”
    看那少年听完护士的话,脸色更白了。
    “有什麽关系,反正他生完就跟你不搭界,你在意他感受作甚。”
    戚夜晟语塞。
    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想想自己的确没必要关心一个代孕体的情绪。
    他又转头朝床上的少年看去。
    此刻,在护士帮助下,少年已撑著腰艰难的坐了起来,正就著护士的手服用催产药物。
    他喝得很急,一丝水痕从小巧的下巴滑落进衣襟里,凉得孕夫高温发热的身体往後一缩。
    “……呃……”
    将护士的手推开,少年微微蜷缩,抱住高耸大腹。
    “开始痛了?”护士比他还紧张。
    “不……嗯……还、还没……”
    他喘息了一会,摸著枕头,虚弱的重新躺倒,“护士小姐,生完这个孩子,我可以马上出院吗?”
    马上出院?
    戚夜晟错愕。
    他记得他付给盛筠佟的所有费用里,包括了给代孕体坐月子的各项开支。
    盛筠佟解读到他的疑虑,摊手道:“别看我。我可是足额付给了他从怀孕、安胎到生产、坐月子的全部费用,一毛钱也没贪污你的。”
    戚夜晟紧皱起眉峰。
    几个世纪前主职生育的女性,生产之事犹是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产後不好好调养,会落下各种病根不说,严重点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看这少年拖著待产之身极其虚弱的模样,并不像是身体素质强悍之人。
    他急著生完孩子出院,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一定要心急火燎赶在这种节骨眼上?
    那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原本不该他戚夜晟过问。
    只要孩子平安降生,这个母体是好是歹,是死是活,任由他去也就是了。
    但想归这麽想,戚夜晟凝视著少年略带浮肿却依然柔和清丽的脸,脑海中划过带有怜悯、带有不满、带有好奇的种种意念,杂七杂八全糅合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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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2
    妖三最後再强调一遍,《残风媚》的坑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入。
    rp发作的文,完结有保障,但过程和结局绝对没有任何责任感
    怕雷的亲们
    现在止步还来得及哦~~~
    那麽就酱。
    有兴趣的亲们可以继续下拉滑鼠~~~
    残风媚 2
    少年服完药物,显得极为疲倦,就这麽倚著床被小寐了过去。
    戚夜晟看看少年的脸,又看看少年隆起的肚子,蓦然记起自己来这里的初始目的似乎不是为了对著一个大肚子的陌生男孩发呆。
    “喂,”他指著昏睡过去的阮小灵,问盛筠佟,“我儿子到底什麽时候可以出生?”
    没道理这个少年又打针又吃药,孩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盛筠佟摊手:“你若信得过我,就是今天。你若信不过我,问了也白问。”
    这什麽狗屁回答!
    戚夜晟瞪他。
    “朋友感情归朋友感情,合同上明明白白签的是今天,过了一分锺,我都要你这破医院下个月发不出工资来!”还有那个签字代孕的少年,也要追究他的违约责任!
    最後一句话到了口边,却没有吐出。
    戚夜晟诧异的把目光又投向墙那边的阮小灵:是因为这孩子格外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惹他怜惜了吗?
    盛筠佟冲他花枝招展的微笑,快笑出春天的阳光来:“戚大老板,戚大董事,戚总裁,威胁故友还真是行云流水啊。以你这种宁杀错不放过的个性,居然只字不提要小灵赔偿精神损失费之类的追偿由头麽?”
    戚夜晟皱眉:“小灵?你跟这代孕体有私交?”
    他那总是没个正形的老友,吊儿郎当从白大褂里拿出烟盒来,点上一根。
    烟圈悠悠喷过来,戚夜晟嫌弃的把头扭开。
    盛筠佟道:“若认真算起来,小灵可说是我的学生。”
    这下戚夜晟给震住了。
    他自己是大学毕业就不想再读书,直接继承家业杀入商场;盛筠佟则为了摆脱家族束缚,死乞白赖守在学校里不肯出来混社会。
    苍天无眼,居然给他一直念完了医学博士。念完了也不好好济世救人,向家里借了点钱,窝在一个小城市里开了家莫名其妙的医院,成天捣鼓一些外界没有的医学研究和诡谲实验,给盛老爹骂个半死也乐此不疲。
    要不是戚夜晟三天两头拨点救济款给他,盛筠佟恐怕早就空挂著个富二代的身份,饿死街头了。
    懒散到连给自己家里挂电话要钱都嫌花费力气的盛筠佟,居然破天荒收学生?
    那个叫阮小灵的莫不是医学界奇葩,或者是跟盛筠佟特别臭味相投?
    “你别用那种震惊加控诉的眼神看我,”磕掉烟灰,盛筠佟觉得自己极其没有面子,“我好歹拿的医科大文凭!”
    “你自己浑水摸鱼就算了,还拖别人下水?”
    “我是一片好心。”
    盛筠佟想起第一次看见阮小灵,这孩子瘦弱苍白的站在急诊室门口,低声问他们血库缺不缺a型血。护士告诉他说有他们有正规专门的血站供应血源,不接受未经过检查的外来者。
    护士说得很委婉,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阮小灵是想来卖血。
    当时盛筠佟正好从院长办公室翘班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时好奇,等在门外听,就听见阮小灵说他很缺钱,或许医院肯接受他身上的某个器官?
    听到这话的护士绷不住了,私下买卖人体器官是违法行为,怎麽可能允许阮小灵说出这麽荒诞不经的话来?
    她叫来保安要赶那孩子,门旁的盛筠佟看见阮小灵眼眶里都是泪水,紧紧咬著嘴唇不让它们跌落。
    阮小灵身上穿著的是附近一所高中的制服,盛筠佟觉得眼熟,寻思了好久,才想起那所高中乃全国闻名的医学界後备储蓄人才基地,能穿上那制服的可说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他顿时就好奇心起。什麽样的遭遇,会令头脑优异成绩绝佳的尖子生跑来陌生医院卖血卖器官?
    戚夜晟听他平淡叙述初次见面的经过,表情倒是不见任何波动:“所以这是一个大发善心收留穷孩子的故事?我怎麽不知道你开始当起慈善家来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盛筠佟眼神也很平和,淡淡道,“阮小灵确实家徒四壁,他读书的钱全都是自己打零工一毛毛攒起来。但是他卖血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那个身患重病的哥哥。我遇到他那天,他哥哥旧疾复发,在一家大医院抢救,手术费筹措不出来。他在那家公立医院求不到帮助,以为我们这种私人医院会接受血液和器官买卖,急疯了就一头撞了进来。”
    “……你这麽精於算计,就算有心帮忙,定然也不会白白吃亏。”对好友的个性再了解不过。
    盛筠佟嗤笑:“那是当然。所以我把你给我的钱给了他,问他愿不愿意给你生个儿子。”
    戚夜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什麽!你就这麽随随便便把我的精子植入到他体内!你说过会替我精挑细选的承诺何在!”
    掏著耳朵远离暴躁的音源,盛筠佟慢条斯理道:“我打听过他的学业,几乎年年在全校排第一,头脑聪慧无可挑剔;身子清白,甚至连牵手都没有过的处子一枚;长得清秀可人,品行端正,温柔善良,兼家事拿手,除了身体稍微弱点和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外,他是现在这个社会难得一见的完美品。”
    “你说他是你学生又是怎麽回事?”
    “那个啊。”盛筠佟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叹道,“他为了就近照顾他哥哥,主动选择了辍学。我可怜他天资聪颖,加上我自己多少也算学医的,就收了他在医院做工。”
    ──说到底还不是徒弟兼打杂啊!
    戚夜晟强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因为他想到一个更严重更折损颜面的问题。
    既然阮小灵同意了受孕,也同意了做盛筠佟的学生(下属),也就意味著──
    他戚夜晟的儿子,在阮小灵挺起的肚子里,陪著阮小灵一起给盛筠佟这个杀千刀的活活做了九个多月的白工????
    他咬牙切齿,嚼著好友的名字几乎要把对方手起刀落:“盛、筠、佟、你、小、子、竟、然──!!!”
    怒火还没蹿升到最高点,笑嘻嘻跳开他火力范围的盛筠佟忽然眼神一凛,道:“开始了。”
    戚夜晟下意识跟著盛筠佟把目光转向镜墙那边,只见方才还昏睡得好好的少年此刻竟已双眼大睁。他两只手牢牢按在高耸大腹上,惨白著一张端正秀美的脸,发出痛苦的呻吟:“唔、呃……”
    盛筠佟啊了一声道:“小灵要生了。看来你儿子准备好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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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风媚 3 (大包子出生鸟~)
    残风媚 3
    “啊……啊啊……哈、哈啊……”
    少年无法自控的痛叫声,隔著镜墙清晰无误传到戚夜晟耳朵里。
    此前戚夜晟从来没考虑过生产二字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也没关心过给他孕育後代的对方是圆是扁,是死是活,他考虑的唯独小戚夜晟的平安降生而已。
    但今天他站在这里,立在那面透明的墙後,看著一个年仅18岁的少年在病床上翻滚著、哭喊著生产他的骨肉,竟然感到了一阵透心的凉意。
    “啊、啊……”
    阮小灵四肢都给助产的护士牢牢按住,两条腿被大大分开,下体处快速又剧烈的涌出一波波血流。
    他发丝凌乱,汗水浸透了两鬓,痛得眼眸都被眼泪迷蒙得睁不开来。
    护士压著他的身子不给他挣动,他就只有一次次的朝上扬起秀美的头颅,再在精疲力竭後颓然倒回枕头上。
    腹部蠕动下移的速度飞快,那种剧痛简直可以用爆裂来形容。
    阮小灵觉得这阵痛发作得让他丝毫心理准备都没有,他无力抵挡,无处可逃,只能随著肚子一阵阵猛然的发硬而拼尽全力朝下推挤。
    “嗯……嗯……好、好痛……”他断断续续呻吟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呃、哥哥……霁哥哥、啊……”
    “喂,他叫得这麽惨,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在阮小灵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哀鸣中戚夜晟有点掌不住,冷脸问嘴里依然叼著烟的老友。
    “他是在生你的儿子,要怪,也是怪你儿子太折磨人。”盛筠佟镇定自若。戚夜晟这副陪产老公般的模样看在他眼里,有点暗爽。
    当初戚夜晟来找他,说父母逼他成家生子,惹得他不胜其烦,干脆决定找代孕体生个儿子交差时,盛筠佟就对他那副把人当生子工具的嘴脸看不过去。
    但戚夜晟是个油盐不进的死顽固,跟他讲些伦理人情之类的大道理,恐怕戚夜晟鸟都不会鸟他一下。盛筠佟觉得要给他亲眼看看怀胎生子的不容易,教训教训他以後尊重他人、尊重生命,便还是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阮小灵答应受胎後的九个多月里,盛筠佟使出浑身解数,想把戚夜晟从他那堆财团业务里拖出来看望孕夫一眼,无奈次次都被戚夜晟拒绝。今天若不是阮小灵的预产期,合同中约定可以接孩子回家的日子,戚夜晟现在还会在国外忙他的事业。
    “嗯、嗯……”
    “小灵,别胡乱使力,跟著节奏慢慢来。”病房里又多了几名助产士,其中一人和阮小灵有过工作上的交道,此时正柔声宽慰他。
    少年双眸水光粼粼,唇角咬到支离破碎。外界的喧闹、安慰,他听到耳里只觉得遥不可及。世间只剩下腹中无边无际的痛苦,只剩下那强壮胎儿的无休止踢打和折磨。
    “呃──!啊呃──!”
    他蓦地抬起身,力气之大护士们都差点没抓稳他。挺著圆隆可怖的大腹僵直在半空好久,阮小灵剧烈喘著气,生生捱过又一阵可怕的产痛後,浑身是汗的倒回去。
    他知道生产是很艰辛很恐怖的疼痛,自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谁知道实际分娩起来,竟然比设想的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那种痛,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剖裂开来!
    “呃呃呃啊──”
    几个小时的挣扎,哀叫,呻吟,短暂平静;再挣扎,再惨叫,再哭泣著摇头喘息,阮小灵的阵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间隔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他叫哑了喉咙,再也没有力气叫唤,只能如垂死的鱼般,痉挛著身子,剧烈发抖。
    胎儿下坠力道始终强硬,腹部变形得严重, 拉成一个梨形;胎头抵住穴口,却仿佛游戏般,探出一点,又往回缩一些,直把产夫折磨得力气殆尽,满面泪痕。
    “小灵,你不能放弃,还没到关键时刻,继续呼吸,继续推啊!”熟识的护士见少年奄奄一息,像是放弃努力般不再用力,不由得慌张了。
    盛筠佟丢下半截香烟,跳起来冲出观察室。
    他一动,戚夜晟也跟著跳起来,不假思索和他一道冲进产房。
    围著少年急得团团乱转的护士们听见门响,接著看见换上了消毒服的院长大人和另一名陌生男子共同出现在产房门口。那名不相识的男子虽也穿著消毒服,却没有蒙上口罩,露出男人味十足的英俊面庞。
    他此刻眼神放在双腿大张的阮小灵身上,面色又似犹疑,又似怜惜。
    盛筠佟不说二话,简单命令:“你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戚夜晟差点跳脚,“为何是我?”
    “要你儿子平安,就照我的话做。”盛筠佟语带不耐,心里有些发急。
    小灵折磨了这麽久,孩子还不见露出头来,该不会是难产?
    戚夜晟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麽颐指气使的说过话,一时也怒上心头:“我不做!我来是接我儿子,不是来给他助产的!他若自己生不下来,你们帮他剖腹产!”
    盛筠佟忽然回身,一把拎起戚夜晟的领口,一字一顿:“戚──夜──晟!你非得这麽高高在上不通人情不可麽?你知不知道小灵怀著这个孩子,并不仅仅把它当个交易的物品,而是用心在呵护?他带著身孕在医院和他哥哥的病房间来回奔波,稍得空闲就会摸著肚子给孩子念书、听音乐,为孩子做胎教;就连我提议说剖腹产,免去他自然生产的痛苦,小灵都坚决拒绝了!他说顺产对孩子比较好,所以他选择自己生!你个混账,你除了贡献精子外,对这个孩子投入的心力及得上小灵万分之一吗??”
    盛筠佟鲜见的愤怒,陈述的不为人知的情况,让戚夜晟收回了反驳的念头。
    他俊脸一沈,拍开盛筠佟揪著自己领口的手,终於是来到大肚的少年身边。
    犹豫了一会,将手放上少年肚腹,用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温柔口吻轻声道:“……辛苦你了……再加把劲好不好?”
    阮小灵陷入昏昏沈沈状态,腹中胎儿像是感应到生身之父的来临,踢打得更有劲,把半昏迷状态的产夫骤然踢醒。
    “嗯……!”疲倦万分、痛苦万分的睁开眼,阮小灵双眸慢慢聚焦视线,慢慢集中在床侧一个高大挺拔的陌生男人身上。那五官硬朗帅气的男人俯身看著他,目光流露关切:“小灵……”
    “你……你是呃……”
    “小灵,他是你曾经问过我的孩子的父亲。”盛筠佟接下阮小灵的疑问,柔声道,“现在你什麽都不要想,只要集中精力,把孩子产下来即可。”
    孩子的……父亲?
    少年痛苦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他凝神望著戚夜晟俊逸的面容,吃力的低声道:“它……它在我肚子里,很乖……”
    宫缩加剧,痛楚又翻倍增长。阮小灵啊的低唤出声,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犹自挣扎著说:“我、我很喜欢它,你要……对它好……嗯、嗯……”
    “我知道,你别说话。”戚夜晟看到少年下体一片污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心里的不忍越发扩大,“来,握住我的手。”
    少年牢牢盯著他,攥紧被角的手用力到发白,发出一声惨呼後,死死抓住戚夜晟递过来的双手,狠狠用劲。
    “小灵,孩子的头可以看见了,继续,不要松劲!”
    “呃、嗯、嗯嗯……”
    “再用力,趁著宫缩力道,推!”
    “啊啊、啊──嗯啊……”
    清秀的面颊痛苦万状,最後一下时少年抓著戚夜晟的手死死按在自己膨隆大腹上,挣掉所有人的按压坐了起来:“啊──啊啊──呃啊啊────”
    戚夜晟感到自己手掌下的隆肚发硬到有如磐石般,耳旁听著少年凄绝的痛叫,再蓦地觉得手心一塌。那调皮了好几个小时的胎儿,终於结束了对阮小灵身心的折磨,啼哭著降生在护士的手心里。
    距离当天的晚12点,尚有十分锺,他的儿子平安降世了。
    少年气息紊乱,婴儿啼哭响起的同一时间,他朝自己下身看了一眼,确认孩子健康无误後,往後一倒,就在戚夜晟不由自主伸出的双臂中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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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鲜受现在情绪稳定,把文上过来~~~~~
    小灵宝宝辛苦了,摸摸
    残风媚 4
    残风媚 4
    刚出生的婴儿像小猴仔,全身皮肤皱巴巴;五官也没展开,看起来并不可爱。
    戚夜晟对著保育箱里熟睡的宝宝左看右看,总觉得跟英俊的自己一点也不像。
    “他好丑,真是我儿子?”想拖出来滴血认亲。
    盛筠佟忙著检查新生儿各种生命数值,懒得搭理他这种穷极无聊的问题。不是你的,难道会是我的?
    裘理推门进来,就看见两个大男人围著一个小手小脚粉嘟嘟宝贝忙活的火热场景。他们那公事公办、一张冰川脸万年不化的董事长大人,凝视婴儿的眼神多了点不曾见识过的属於人间烟火的暖意。
    老人们说有了後代的男人会更有责任感,这个年纪轻轻便手握巨富的年轻人,显然在为人父後也不经意添加了些许温情。
    “戚董,那个少年醒了。”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都回过头来看他。裘理推推鼻梁上眼镜,接著道,“他似乎急於出院。”
    戚夜晟眉毛一挑:“不行,他昏了两天,身体弱成那样怎麽走?”
    “但是合同履行完毕,我们没有理由拦他。”
    戚夜晟沈著脸向盛筠佟扫过质问眼光,院长大人无视,反而道:“小灵说的没错,他给你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你们之间甲方乙方的义务和权力就此结束。你无权干涉他的去留。”
    “你不关心他身子状况?”
    盛筠佟嗤笑一声:“奇怪,说过要跟代孕体两不相干的人是你吧戚董。突然在意起来,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戚夜晟冷淡道:“我只是不希望日後我儿子问起来,只能告诉他生他的人由於产後照料不当,就那麽随便挂掉了。裘理,去把我的车开到门口。”
    “是。”
    阮小灵隐忍著下体远未愈合的伤处,一点点摸索著收拾简单衣物时,心头还在记挂著曾在他腹中孕育了九个多月的孩子。
    虽然怀孕生子是种合同义务,但心地生来温柔良善,又单纯固执的阮小灵,对於这个弱小生命的来到是极尽呵护之能事。
    当初只是想著,人家付给他那麽一大笔钱,他就要回报给对方最好的宝宝;後来随著腹部一天天隆起,孩子慢慢在肚腹内活动,那点报恩的心绪就变为习惯成自然的怜惜。
    毕竟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朝夕相处,又是他肚子里一块实实在在的血肉,不放真心很难。
    盛筠佟告诉他精子提供者是位财大气粗的富豪人士,由於不想和女子缔结稳固婚姻,而产生找男人代孕的想法,阮小灵觉得也没什麽奇怪的地方。
    这个时代,女性地位空前提升,很少有女性愿意再承担艰难麻烦的生育之责。科学技术飞速进步,男人也能代孕,倒是给不少贫苦的下层男性解决了生存压力,阮小灵身边就不乏这类人。因此盛筠佟将精子植入他身体中时,他很坦然。
    他坦然的受孕,认真的孕育胎儿,受尽苦楚将孩子娩出後,就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他该回到日常生活中去。
    只是……心头那股淡淡的不舍,还是让他有些揪心。
    戚夜晟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不动声色的打量著少年削瘦背影。
    听说这孩子已满18岁,身子骨却单薄得跟14、5岁孩童般不盈一握。苍白的面色,不知是由於刚刚生产完,还是本身就营养不良。
    这麽虚弱瘦小的体格,让人联想到的只有街头巷尾被人随意丢弃的流浪猫。
    “你,”戚夜晟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把少年惊吓得转过身来,“脚步都提不起,怎麽出院?”
    阮小灵对这张英俊的脸留有很深刻记忆。在最痛苦的那一刻,这个男人握住他手,轻声细语宽慰他。
    剧痛中他分辨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麽,但记得他那时脸上的神情,温柔、关切、怜惜。
    总觉得,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大好人呢。
    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很严厉,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一些不耐烦,有一些焦躁,又有一些睥睨的狂傲。
    阮小灵给这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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