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说了！”
    伴随着柳亦安的这声怒吼，另一个柳亦安终于选择了闭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你给我闭嘴，闭嘴！”柳亦安怒视道，“我告诉你，你不是我，你也没资格评论我，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想的嘛！”
    “我有过自己的选择吗！啊！你说啊！”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变化出来的，但我告诉你，纵然这一切有着违背我本意的选择，可我既然做了，定然问心无愧！”
    “从小我就在山上生活，师傅和师弟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生活是那样干净，心中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希冀，一直向往着山下的世界。”
    “我一心想要追求师傅和我们说的仙，和我们说的侠。”
    “可是，自从我下山后，我越发发现，仙离我越来越远，众人追求的不过是一种实力上的境界，那些什么所谓的仙，不过只是一些实力强横之辈。”
    “虽然到如今，从我下山也不过十来天，可是就是这十来天，我看到许许多多，这个世界不断颠覆着我在山上的认知。”
    “是，我越来越讨厌这世界，我寻求的仙似乎很是缥缈。”
    “什么不偎不爱，什么不畏不怒，又是什么不施不惠，不聚不敛！师傅告诉我的仙和我遇到的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知道是师傅错了，还是那些仙错了。”
    “我追求的仙到底是什么，那些所谓的什么仙真的值得我追求吗，值得人尊重吗，视人命如草芥，他们也配当仙？”
    另一个柳亦安听到这，嘴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然后打断柳亦安说道：“哎哎哎，我说，另一个我啊，打断你一下。”
    “你说了这么多，那你是觉得你心中的仙那就一定是真正的仙了吗？”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师傅的意思啊。”
    “师傅的意思？”柳亦安冷笑一声说道，“我师傅的意思你又能理解多少，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嘛，那我们想的难道不是一样嘛，你说啊！”
    “哈哈哈，好好好，说得好。”另一个柳亦安忍不住鼓掌道，“不愧是另一个我，你说，你继续！”
    “你！”柳亦安听后一阵无语，可是此时的他就算还想说啥，情绪却因为被打断而下降了许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怎么？没话说了？”另一个柳亦安笑道。
    “呵，不用你操心，说了你又不懂。”柳亦安冷哼一声。
    另一个柳亦安见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哎，自己看自己这样还真是头一回呢，我也有这么傲娇的时候嘛，哈哈哈！”
    “你！”柳亦安听后，脸色一黑，很不自然。
    可随即，另一个柳亦安突然正色道：“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
    “什么？”柳亦安听后疑惑道。
    然而另一个柳亦安并没有理会柳亦安的疑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仙说完了，那我们来说说侠吧，这不也是我们所追求的吗。”
    柳亦安面色一凝，不知道面前这另一个自己到底会说出些什么。
    “师傅说，真正的侠应当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心念苍生、藏锋于山。”
    “可是当我下山后，我却发现，这个世界值得我去行侠仗义嘛，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民，值得我去守护嘛。”
    “我问问你，你现在有心念苍生嘛？”
    柳亦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一时间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你不用回答，我替你回答。”
    “其实你的心中一直没有苍生，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什么苍生不苍生，这个天下我们救得过来吗，对不对。”
    柳亦安听后，刚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没错，他犹豫了，他迷茫了。
    “哈哈哈，是啊，没错，我们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苍生，或许之前有，可是为善村一行后，这个念头，他还在吗，哈哈哈。”
    只见另一个柳亦安不知何时竟然单手指着柳亦安的心脏说了起来，就连柳亦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另一个柳亦安的动作。
    然而只听另一个柳亦安接着说道：“下山后我们遇到了什么，欺骗，虚伪，无知，狂妄，自私，抛弃，误会，嫉妒，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人类的劣根性，而且无论时代怎么变迁，前面的人怎么领路，总有人会在后面拖着我们，不让我们前进。”
    “而且，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二个，这是融入人类骨子里的东西，另一个我，面对现实吧，这样的人类值得我们去守护嘛？”
    “这样的苍生值得我们去心心念念嘛？”
    “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另一个柳亦安眼神中红光闪过，而这一刻柳亦安也正好对上。
    随即，另一个柳亦安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听懂了吗，另一个我，你终于感正视你自己了呀，知道吗，我等着一刻等了好久呢。”
    另一个柳亦安一边笑一边托起柳亦安的下巴说道：“现在你还说我和你不一样嘛，我才是最真实的你，哈哈哈！”
    而此刻的柳亦安在对上那道红芒后无神的垂下了头，在那说道：“没错，我并没有那么厉害，那么伟大，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厌恶着这个世界，我愤恨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呢。”
    “师傅说的都是假的，师弟如果看到这样的世界应该也会后悔下山来找我吧。”
    “呵呵，呵呵呵，没想到啊，我走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最后却被自己的心给打倒了。”
    “总是是在第一场森罗万象，第三场黎明的曙光之中，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能坚持我的信念，我以为我的初心永不磨灭。”
    “没想到，最后却是我的初心欺骗了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追求的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另一个柳亦安听到这些话，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心想：太棒了，这真是太棒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哈。
    “没错，我们没必要追求这些，这个世界应该被毁灭，由我们来创造新生，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带上面具，伪装自己，等自己变得强大。”
    “伪装自己？变得强大？创造世界？”柳亦安在听了另一个柳亦安的话后，迷茫地说道。
    “是啊，另一个我，我们是一体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只有我们彼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什么人都不是，我们应该为了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活……”柳亦安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说道，“可是我的初心，心中的那仙，梦中的那侠，他们已经没了，我已经败了。”
    这时另一个柳亦安突然来到柳亦安背后，再次用手蒙住柳亦安的双眼，在其耳边说道：“不，我们并没有败，我们没有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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