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芷，虽然这句话现在说晚了些，但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很抱歉，在神隐的时候，将你推到了大祭司面前，对不起。”
    青芜说完，鬼冢也站了起来，
    “还有我，出卖你，我是主谋，做了就是做了，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鬼冢钢铁直男式的道歉让青芜忍不住扶额，
    玄芷被他突然靠近，退后两步，想了想，微微偏头，
    说，“你们救了我，又带我离开神隐，还送了我几十年都吃不完的灵蛇胆，我以为这就是道歉了。
    我收下了东西，自然...接受你们的道歉，其实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原本准备拿回自己在神隐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或许是回到神隐那一刻，或许是因为别的，她说不上来，
    但弃道脱籍，她并不后悔，
    “不过鬼冢，我很生气你骗我，虽然你用了别的方式兑现承诺。”
    鬼冢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以后不骗你就是了。”
    玄芷笑了，说，“那就一言为定。”
    青芜幸灾乐祸道，“我作证！”
    鬼冢很讲信用，让一个特务不撒谎，不是比登天还难？
    鬼冢突然有些后悔，“要不我换别的承诺？”
    玄芷坚定地摇头，“不行。”
    鬼冢有种自己被那捏住了命门的感觉......
    *
    三人离开乌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联系利亚和顾朝，
    鬼冢说，“好消息是一定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坏消息是以前的信号加密通道不能用了，
    我需要些时间黑进墨帝国现有的信号加密网。”
    青芜说，“这么麻烦，早知道当初死活也不能把终端给弄丢了！”
    鬼冢将飞行模式改成自动驾驶，腾出空闲来转动座椅移到一旁，
    双手不停敲击光脑键盘，答道，
    “本来在神隐也用不上终端，好在你弄丢了，戴上反而因为信号频率不同容易被查到，丢了好，
    不过你那十八线小组织出息了，如今连我要黑进去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青芜捏着自己的新终端，顺口安慰道，
    “鬼冢长官，江山代有人才出，信息技术战就要跟上时代发展，别灰心，慢慢来，我相信你！”
    鬼冢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这样，表现得太有人情味反而让人怀疑。”
    又看见青芜一直盯着通讯界面沉思，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靠意念传达相思苦？”
    青芜撩起眼皮，睨他一眼，
    “这里面只有君临的通讯号，是他走之前存的。我在想，为什么时清他们的通讯号，我都想不起来？”
    她记得，自己记性还算不错，去了一趟神隐，突然间好像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鬼冢说，“年纪大了要对自己宽容些，就算记得也没用，
    帝国和联邦都有规定，安全起见，通讯号过段时间就会换，拨不出去也白瞎！”
    青芜愣了愣，说，“是吗？”
    鬼冢说，“骗你干什么，我都试过了，没用。要我说你就给君临发个讯息，要谁的联系方式没有！”
    “哦。”
    一劳永逸并不一定好，这会儿她有点小倔强，坚决不愿向君临求助，
    懒散地蜷缩在凳子上继续冥思苦想。
    突然响起一阵终端的蜂鸣声，玄芷一惊，吓得差点将手上的终端扔出去，
    她讶异地盯着通讯界面，戳了一下距离最近的鬼冢，
    问，“怎么办？”
    鬼冢看一眼来电的通讯号，说，
    “别急着接通，这号码看起来熟悉得很。”
    玄芷说，“我在星网上，看见一个特别眼熟的人，上面有关于他的介绍，还有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鬼冢问，“什么人？”
    玄芷说，“网页上说，他叫凡诺南辰西，通过里面的通讯号有可能联系上他，
    我就是好奇，他长得让人感觉很眼熟，很亲切。”
    鬼冢笑了一声，“估计整个域内也只有你觉得执行官亲切！
    不用接，我想起来那是联邦官方医疗合作电话，隶属于第三军区，转不到辰西手上。”
    玄芷以为是自己闹了笑话，脸红了没说话，
    靠在椅子上养神的青芜，再次回忆失败，被蜂鸣声吵吵得不耐烦，
    也不折腾自己了，直接将玄芷的终端拿过来，接通，
    “喂。”
    那边没说话，过了几秒，青芜又看一眼通讯界面，确定对方没切断，直接道，
    “喂，我找辰西！”
    鬼冢：我是不是该提醒她这是公用通讯号，咱们求人办事要委婉点，别直呼人家第一长官的名字？
    而青芜此刻，察觉到对方听见辰西的名字，呼吸似乎紧了些，随即，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小芜，是你吗？”
    鬼冢低骂一声，吐槽道，“我去，不是吧，这也能联系上！”
    玄芷则不明所以地看着青芜，
    青芜保持着通讯的姿势，松了口气，“辰西，是我，我回来了。”
    那边又静默了两秒，随即她听见辰西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应是距离更近了些，
    “小芜，你回来了就好。”
    即使他竭力抑制住所包含的情绪，也能让人听出他淡然下暗藏的欣喜，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辰西没有说话，青芜也不知从何说起，等着他问，
    但他没有问，没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只是想确认，她回来了，
    青芜说，“辰西啊，我们算是朋友吗？”
    辰西停了两秒，青芜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等了许久许久，她听见他说，
    “是。”
    他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见过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妥协了什么，又像是尘封了什么，
    青芜不知道，也不打算深究，
    “那这么多年不见，作为朋友，来联邦探望，应该不过分。”
    辰西淡然道，“嗯，不过分，很欢迎。”
    青芜抿了抿唇，莫名觉得自己挺卑鄙，她说，
    “辰西，我想来看看墨燃。”
    辰西自然是答应了，一个好听的单音节后，青芜将自己新的通讯号报给了他，
    辰西挂断通讯号前一秒，青芜感和觉辰西又回到了当年初见那般，陌生又冷淡，
    她无声轻叹，也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互不相欠，彼此都回到最初的位置，
    “行啊，不愧是帝君，刚才这叫什么？意念操控，想什么来什么。”
    鬼冢阴阳怪气地给青芜竖起大拇指点赞，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的，青芜却说，“你说对了，这就是意念操控，等你修行到了一定程度，
    会发现很多事情都变得特别顺利，大概就和人类常说的吸引力法则一样。”
    鬼冢表示不信，说，“太玄乎了，那伯克利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青芜说，“人与人之间的气运也会相互影响，中间还穿插了许多因果关系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但阿荡是气运之王，他的人生轨迹会十分逆天，异常顺遂，心想事成对他来说可能是常态。”
    鬼冢啧一声，“这家伙当真好福气，名副其实的吉祥物，你收他做徒弟很难说没有私心。”
    青芜觉得自己是司马昭之心，被看出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懂个屁，这是本帝君的人格魅力。”
    鬼冢：不摇碧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