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后我主动说：“我眼睛看不见了。”
    握着我手心的手抖了一下。
    我问他：“我看不见你，你是贺衍吗？”
    我听见他抽泣的声音，很快又忍住了，他似乎不想被我听见。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嗯。”
    嗯你个溜溜球啊！
    xxx你又不是没名字，怎么还骗人呢。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
    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人也是你吧？
    小江同学一个半吊子咨询师，居然说得全对，真是显得我特别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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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给我做了不少检查，有些结果好，有些不好。
    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我常会有一种自己从没离开过医院的错觉。我在医院死过一次又重生，结果还是回到了医院。
    我室友告诉我：“学校你不用担心，休学手续已经替你办好了。”
    我病怏怏地点头。
    他跟我说了一会话就走了，我知道他在忙着找医生替我治眼睛，但是医生说过很多遍了，不建议手术，要静养。
    什么时候能恢复不知道，长则几年、短则几周，也可能是几个月。
    这个结果没那么令我难受，好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他们告诉我，最开始发现我失踪的人是我爸妈。
    我很意外，因为我跟爸妈联络没那么勤快。
    我室友：“你爸也不知道打听了多久才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他很关心你，你妈也是。”
    “你之前让我跟他们说你去旅行了，现在你好一点了，”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们说实话？也好让他门看看你。”
    我摇头。
    我对他们实在心怀愧疚，我室友问过我为什么过节不回去看看我爸妈，我那时候没说实话，不想打扰他们是骗人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因为我曾经怨恨过，如果他们没有离婚、没有各自组成家庭，那么贺衍大概也不会那么嚣张，我也不至于变得孤立无援。
    但理智告诉我那是不对的。
    那不是他们的错。
    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既因为自己曾经没由来的迁怒还因为没照顾好自己。我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再让他们担心了。
    我心里没底，只好问我室友：“我搞成现在这样，我爸妈会不会生气啊？”
    他告诉我：“不会，他们很担心你。”
    我更加难受了。
    但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只打了电话报平安，说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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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x说他是贺衍，没有立刻戳穿他。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呢？就让他当几天贺衍好了，也让我想想将来该怎么办。
    从前我是非常确定的，我要找到跟我相爱的人，然后跟他在一起。但当这个人是我室友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原因很简单。
    他是直男……
    而且还有女朋友。
    难道我要去当小三？
    不要吧……
    再说我现在这状态……
    虽然按照经验来说，他不至于嫌弃我，但我要是一直好不了呢？
    愁…………
    这件事太糟心了，我连午觉也睡不成了。
    系花就是这时候来的，让我颇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系花跟我说了xxx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边说边叹气，“怎么就这么不巧呢，你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在国外，也怪我……是我让她陪我在国外多呆几天，要不然你也不至于……”
    她顺便还跟我解释了他们出国是因为她爸生病了，现在转到国外疗养，之前忙家里的事也是为这个。
    系花说着说着哭了。
    她这一哭我就特别不好意思，我现在自己惨就算了还给他们添麻烦，我还想跷她墙角。我真心实意地说：“对不起啊，是我打扰了你跟xxx一起出国留学了。”
    “啊？”她停下不哭了，“年年你别担心，那是他爸的气话，他愿意去我还不愿意呢，我男朋友还在p大读研，我出什么国！”
    我：？？？
    “你还不知道啊？”系花的语气非常惊讶，“xxx出柜了，被他爸揍得可惨了，我跟她妈一起都拉不住，你跟他可得好好的要不然白费他这么大劲了……”
    我：“你不是xxx的女朋友吗？”
    系花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不是，我是他小姨妈。”
    系花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原来她是xxx他妈的妹妹。他姥爷可真是老当益壮，有钱人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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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xxx来看我。
    我内心有点飘，故意问他：“你是谁？”
    我室友：“……贺衍。”
    我说不上来什么滋味，皮这一下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那么烦贺衍，心里肯定老不愿意了。我有些惆怅地：“哦……”
    “你见过我室友的吧，他说不定跟系花一起去留学了……系花是人文系的系花，可漂亮了，他俩还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夫妻相。”
    我室友可能在喝水，我听到他呛了一下。他咳了一会说：“长得像一般来说是亲戚吧？”
    我原本半躺在床上，这会才坐起来跟他理论：“那他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室友：“……是你忘了吧。”
    我：“也许吧，但那些也都不重要了……但是贺衍，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别再来了。我不喜欢你，之前是我错了，是我太笨，连自己喜欢谁都分不清。”
    我室友：“……那你想让谁过来？你爸妈？”
    “他们太远了，我想见xxx……”我按照声音大致判断方位，朝他张开手，“过来啊，抱抱我。”
    他的拥抱是热的，心也一定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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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xxx运气都不太好，别人谈恋爱都甜甜蜜蜜的，就我俩，惨兮兮的。我每天在医院躺着，他医院和学校两头跑，竟然比我还要惨。
    最好的时候就是晚上他来看我，然后跟我挤一张病床，像从前那样聊天。
    我把想跟他说几句甜的。
    于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怎么不早说？”
    他非常不配合：“你一个直男，我跟你说得着吗？”
    我：“错怪好人了吧，我早就出柜了！”
    他：“你喜欢贺衍呗。”
    聊不下去。
    但我又担心他误会，说着说：“……我错了，你别生气，行吗？”
    他没出声。
    我回想起自己当初干的那些事也沉默了，我怎么就这么能瞎折腾呢？
    我心如死灰地：“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没喜欢过贺衍，你信吗？”
    他呵呵一声，“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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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无办法，只好跟他说了实话。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