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来，陆暖便完全崩溃，在凌淳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比谁都想要一个和凌淳的孩子。
    以前因为重重原因，她没有月事葵水，也没有想过这件事。
    可是在和凌淳第二次大婚之后，她便无比期待，可以和凌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不贪心，只想要一个。
    所以，她将整个方舟里最好的房间整理了出来。
    小可爱还在的时候，陆暖就已经在规划孩子以后的成长了。
    后来小可爱不见了，那些成长计划也没了，陆暖便再次重新规划。
    这一切都是背着凌淳做的，她不想给凌淳太大的压力，所以从来没有说过。
    在回玄战的船上，陆暖被月事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半点不开心。
    她甚至和盛妩说过，等事情一解决，她就用所有的力量去寻找明月清风。
    她要早早地和凌淳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当陆暖第一次见到假冒楚老夫人的楚芷芊的时候，陆暖其实并没有认出来她是假的。
    有一日早晨她觉得胃口不好，兴致勃勃地去方舟验了试纸。
    看到两道杠的时候，她开心疯了，给自己安排了全套的检查，确定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后，便小心翼翼地保存了一份血样。
    她打算等事情结束，亲自带着凌淳到方舟里来见证这一喜悦。
    可是当她准备把这一喜悦的事情告诉楚老夫人的时候，猛地发现她是假冒的。
    从那时候开始，陆暖便陷入了一种疯狂的自我谴责之中。
    她想揭穿这个谎言，可是却又知道大家瞒着她是为了她好。
    为此，她强压着所有的情绪，陪着所有人演了一出戏。
    每每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偷偷回到方舟，和自己那只有一个肉芽大小的孩子单独相处。
    若非是有了孩子，陆暖甚至撑不了半个多月之久。
    可是此时，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外祖母，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还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陆暖怎能不痛！
    “你杀了我的孩子，凌淳，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啊！”
    在凌淳的怀里，陆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捶打着凌淳，不停地骂着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好一点。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离她越来越远，在这世上，她仿佛孤身一人，周围都是冷风。
    凌淳紧紧地抱着怀里崩溃的陆暖，通红的眼睛显示出了他此时的情绪也在风暴边缘。
    但是他在死命地克制着。
    没人比他更懂陆暖。
    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是陆暖的丈夫，是这个世上，与她最亲密的人。
    “对不起……”
    他徒劳无功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虽然知道这三个字根本安慰不了陆暖半分，他却无法说出更多。
    权倾天下，算尽人心的摄政王，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我恨你！凌淳，我恨你！”陆暖哭得脱力，整个人靠在凌淳的怀中，带着愤怒，她说她恨他。
    凌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周身血液瞬间凉了个透彻。
    下一刻，他只觉得腹部一疼。
    低头看去，陆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银簪，银簪的簪尾全部没入了他的腹腔之中。
    他认出来了。
    这是他送她的簪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