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楠的一番话只把秦浩亭惊得目瞪口呆。
    这……口气也太大了。
    小丫头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还要终结她爷爷面人孙的时代？
    秦浩亭嘴角抽动了两下，总算是忍住了情绪，“孙小姐，你爷爷如果在世听到你这番话，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
    “我觉得他会同意我。”孙书楠自信道。
    秦浩亭不解，“你确定？”
    “当然。”
    秦浩亭干笑了声明：“这就是传说中的迷之自信吧。”
    “是自信，但是我并不迷。”孙书楠认真道，“在爷爷的时代，大部分人提起面塑，第一反应就是捏面人，是街头巷尾的手艺人卖的商品，是哄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儿。所以面塑很难推广开来，年轻人也都不愿意学。”
    “那你现在找到好方法推广面塑了？”秦浩亭问。
    孙书楠点了一下头，“方法找到了，不过还要经过实践检验才知道。”
    秦浩亭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其实他也看不起面塑这种东西。
    与其他面点手艺不同，制作甜品糕点之类的手艺有食用价值。
    与百姓生活贴近。
    面塑却是高高在上，感觉完全不接地气。
    为了哄小孩子买一个，玩完了就会被丢弃。
    就算面塑制作得再精美，它也只是个摆件。
    但是要论起摆件，它又不如其他材质的摆件，可以永久保存。
    秦浩亭完全是处于商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哦？你有什么好办法，跟我说说？”
    孙书楠神秘一笑，“我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我怎么能告诉你？”
    秦浩亭也笑了，“我从没当你是敌人，只要你愿意，我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孙书楠摇头，“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了杨影，与她合作。”
    “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们都好商量。”
    孙书楠还是摇头。
    秦浩亭有些不耐烦。
    孙书楠真是个死脑筋，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
    就算你和杨影合作，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钱，为了以后的发展。
    为什么换成我就不行？
    “我一会还要去店里帮忙，秦总，谢谢你的咖啡。”孙书楠结束了谈话，起身离开。
    她面前的咖啡一口没有。
    秦浩亭坐在那里越想心里越气，喃喃地骂了句：“真是个蠢货。”
    话音刚落，从他头上伸过来一只手，把刚才孙书楠没喝的咖啡拿了起来。
    秦浩亭吓了一跳，抬起头，结果正对上一双野性十足的眸子。
    黑漆漆的眸子泛着寒光，带着敌意。
    秦浩亭头皮发麻。
    该死，是杜学铭。
    杜学铭慢悠悠把孙书楠的咖啡端起来，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小口，“味道太差，难怪她不喝。”
    秦浩亭：“……”
    他挑的咖啡店绝不会是普通货色，杜学铭说这话就是故意在嘲讽他。
    “学铭少爷很懂咖啡？”秦浩亭冷着脸。
    “略懂一些，不过最懂的要属面点，当然，面塑也包括在内，不像秦总，只知道挣钱。”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是带着嘲讽的话，这一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视。
    杜学铭在鄙视他只认钱。
    秦浩亭心里蹭蹭直冒火，“学铭少爷难道不知道挣钱？”
    “钱要挣，但是手艺也不能丢，用钱买来的奖杯不会令我开心，相反，那会成为我的耻辱……哦，对了，秦总是商人，你不懂我们这些手艺人的事。”杜学铭把刚才喝过一口的咖啡丢进垃圾桶，“我的女朋友口味叼得很，下次再请她喝咖啡麻烦秦总你多多用心。”
    说完话，杜学铭转身离开。
    秦浩亭先是被孙书楠“教训”了一通，现在又被杜学铭嘲讽，把他气得快要疯掉。
    他挥手打翻面前自己的咖啡杯，结果引来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秦浩亭忽觉自己这样挺没劲的。
    无能狂怒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杜学铭是故意在刺激他，让他发怒。
    好险，差点着了他的道。
    秦浩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他与孙书楠之间的谈话。
    貌似从孙书楠出院以后，她和杜学铭之间的关系有些疏远。
    外界对此虽然没有什么流言，可是他们圈内的这些人都能感觉得到。
    杜学铭出席一些宴会时，身边不会再有孙书楠的出现。
    是感情冷淡期？
    不，不像。
    他更倾向于一部分人口中传言的，孙书楠被狗咬伤后留下了难看的疤痕，杜学铭不喜。
    如果能知道孙书楠身上的伤疤在哪里就好了，只要让她在公众视线里曝光，杜学铭就会更加嫌弃她。
    到时自己再及时出现护着她，相信孙书楠再不懂事，也能感觉得出谁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秦浩亭自认这个办法很不错，回去后他便着手安排人去调查孙书楠身上是否留下了伤疤。
    了解孙书楠最好的方法是接近她的朋友们。
    于是，白苏等人敏锐地发现，最近几天有一些以前从没见过的上了年纪的顾客，频频光顾甜品店。
    她们买东西时，总是热情地拉着她们说话，而且总是在不经意间聊起孙书楠的事。
    白苏她们几个眼明心亮，很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打样后，她们和于海林跟金正安聊起此事。
    于海林和金正安也对最地出现的这批大妈级的人物有印象，只不过大妈们从来不找他们聊天。
    “估计背后又有谁在搞小动作了。”于海林冷哼。
    宋糖糖问：“那我们怎么办？”
    “不理她们就好了。”白苏道。
    “不，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于海林压低声音。
    第二天孙书楠到店里来时，白苏和她说了于海林的主意。
    孙书楠哭笑不得，“于海林怎么会想到这种主意？他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谁知道呢。”白苏无奈摊手，“我都怕那些人真的信了，到时杜学铭会找我们算账。”
    突然提起杜学铭，孙书楠表情一滞，“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白苏一愣，“你在说什么？”
    孙书楠眼睛亮了，“我说我明白了，你们就按于大哥说的办，不用担心我这边。”
    于是，那些来店里向白苏她们聊家常的大妈们得到了一个“准确”消息：孙书楠被狗咬伤后在背部留下了难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