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渡
月牙眨巴着弯弯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吴缺手心中那三个七彩圆圈,又转眼看看奇紫手中那一个七彩圆圈,忍不住小声说道:“小缺,你看,你三个圈,他一个圈,原来他真是你儿子啊!”
“不!”吴缺突然仰头大喊。
月牙被吓得一哆嗦,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厅里其他人见吴缺突然大叫,全都“噔”地一声惊起:难道,奇紫服用的“洗心丹”出了意外?
奇紫望着眼前一惊一乍的吴缺和月牙,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都有点奇怪。
谷爷爷面色微变,双手一拍身前几案,身子轻巧跃起,落在吴缺身侧。
他一把抓过吴缺不断颤抖的双手,当他看到吴缺手心中那三个七彩圆圈时,脸上的诧异难以言表。
“竟然服用了三次‘洗心丹’,这,怎么可能呢?”谷爷爷脱口说道。
谁?谁服用了三次“洗心丹”?厅里其他人全都一拥而上,要看个究竟。
当他们看到吴缺手心中那三个圆圈和奇紫手心中那一个圆圈时,开始慢慢明悟。
他们望着吴缺的目光,渐渐充满了震惊、疑惑和深深的怜悯。
月牙方才醒悟过来,悄悄别过脸去,不断擦拭自己的眼角。
吴缺慢慢将自己的手从谷爷爷手中抽回。
“小缺,你……”谷爷爷望着吴缺,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谷爷爷,你这‘洗心丹’,是从哪里来的?”吴缺抬起头,开口问道,情绪已经有所恢复。
谷爷爷听到吴缺的问题,抬头朝大家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和小缺谈一谈。”
大家纷纷转身,默然朝门外走去。
奇紫也站起来,一跳一跳地跟在月牙身后,一边走一边问月牙:“妈妈,爸爸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要被爷爷打手心了?”
月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
第二天一大早,吴缺离开了先天谷。
奇紫这个形影不离的尾巴,终于被吴缺成功甩掉,留在了先天谷。
按照谷爷爷给他临时画的路线图,他沿着连绵的山脉一路向北,转眼又是十来天。
一条汹涌大河,从群山中喷薄而出,河中浊浪滔天,飞鸟难渡,挡住了他前行的路线。
他沿着大河南岸顺流而下,在这天中午时分,登上了河岸边一座形如卧虎的高山之巅。
骑着大黑举目眺望,就在这高山脚下,有一个生机盎然的河边盆地。
袅袅青烟从盆地中扶摇直上,密密麻麻的青砖黑瓦,彰显着这小镇的繁华。
大黑冲下山峰,朝小镇奔去,没多久来到了小镇西边的入口。
入口道路左边,耸立着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大石靠近顶端一处,被人磨平,刻上了两个深深的大字:“求渡”。
谷爷爷说天水河中有极厉害的水怪出没,“求渡”镇有熟悉水怪习性之人,能帮助他安全渡河。
从入口走进小镇街道后,道路两边古朴的青石房屋就多了起来,洁净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热闹。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街道上到处洋溢着食物的芳香。
吴缺准备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顺便打听下渡河的事。
街道右边有一间小小的饭店,里面只有一个驼背的老奶奶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忙,店里却没人吃饭。
吴缺一拍大黑,走进这间小饭店。
小男孩一眼看到吴缺座下的狰狞大黑,差点吓得哭起来。
吴缺示意大黑去角落安静蹲下,小男孩方才畏畏缩缩地走近来,问道:“大哥哥,你想吃什么?”
吴缺叫了鱼和兽肉,老奶奶慢腾腾地忙乎了好久,方才将食物做好,叫小男孩端上来。
小男孩放下食物后,就坐在吴缺对面,用双手支起下巴,津津有味地看他吃喝。
吴缺一边吃一边问道:“小弟弟,我想过河到对面去,你知道镇上谁能帮我过河吗?”
小男孩扭头朝正在收拾炊具的老奶奶喊道:“奶奶奶奶,又有人来问渡河啦!”
老奶奶抬头望着吴缺,说道:“小伙子,现在深春季节,远方群山的冰雪都是在这个时候消融入河,因此天水河水势正猛;这个时候,也是河中水怪活动最频繁的时候。你不如等一段时间,等河水没现在这么猛了,水怪潜伏了,再过河不迟。”
“如果等的话,那要等多久啊?”吴缺问道。
“小伙子,秋天是最好的渡河季节。”老奶奶说道。
秋天?吴缺连连摇头:“老奶奶,我有急事,等不了那么久,需要马上过河去。”
“哎,个个都说有急事有急事,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急事。”老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小伙子,你要真有急事,可以去前面街道拐角的老韩家问问,或者小镇南边入口处的老高家也可以。整个镇上,除了老韩和老高,估计也没其他人敢在这个时节渡河了。要说这老韩和老高啊,我可是看着他们从小在这河里泡大,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老奶奶说着说着,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了。
吴缺大口吃完,又喂大黑小黑吃了,从兽皮袋子里掏出一颗亮晶晶的黑钱,抛给正直愣愣盯着小黑出神的小男孩。
老奶奶一把从小男孩手中抓过黑钱,激动得热泪盈眶:“伟大的渊古英神啊,这是珍贵的黑钱吗!?小鱼,有了这颗黑钱,你就可以去大雪山拜师修行了啊……”
吴缺出了店门,按照老奶奶的指点,辨别方向后,直奔前面街道拐角的老韩家。
老韩家的院落极为宽大,是周近最大的一家,非常好找。
吴缺骑着大黑走进老韩家敞开的大门。
大门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院子,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洗衣、晾网和晒鱼干,还有两个小孩在玩抛石子。
吴缺突然进来,他们全都被大黑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个浑身黝黑的小伙子,胆子较大,起身大声朝吴缺说道:“这位兄弟,来我们家有什么事?”
吴缺轻轻拍拍大黑,说道:“大黑他不咬人,你们不用怕。我有急事想过河,你们能帮我渡河吗?”
原来是好事,生意上门了,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笑容浮上脸颊。
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对那浑身黝黑的小伙子说道:“水生,去房里问问你爸爸,今天能不能摆渡。”
那小伙子答应了一声,大步朝院落后一间大房子走去。
胖胖的中年妇女对吴缺说道:“小伙子,你先等下……”
“爸爸,你怎么啦!?爸爸,你醒醒,你快醒醒!爸爸!爸爸!妈妈,快来,快来看看爸爸,爸爸他、他……”房间里突然传来水生的惊慌呼喊。
院子里的人全都面色大变,“哗啦”一声,齐齐丢下手里的东西,大步朝那房间跑去。
吴缺心头剧跳,一拍大黑脖子,抢在他们前面冲进房间。
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大的木桌,桌旁地上,躺着一个肌肉发达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眼紧闭,面色青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水生跪在他身旁,一边慌乱喊着,一边不断摇晃他身子。
吴缺跳下大黑,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发现这人心跳和气息已经全无,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胖胖的中年妇女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一试,顿时面色煞白,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其他人全都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吴缺默默起身,骑着大黑出了老韩家。
听着身后的震天哭喊,吴缺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预感,赶紧一拍大黑,顺着街道朝小镇的南边入口疾奔而去。
小镇的街道不是很长,吴缺很快就看到了老奶奶说的那棵大树;这颗参天大树后面那一排黑瓦房,就是老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