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小药丸儿
嘎巴一下,车锁上了,王小六儿也僵住了。
陈璐笑嘻嘻地看着王小六儿,就托着腮帮,一阵瞄,也不做声。
王小六儿看在眼里,真是无奈极了。
无奈是真无奈,但也有点儿想笑。
“你能不能行了?不说好的吗?”
王小六儿挑起一边的眉毛。
“女人的话,你还能当真啊?”
陈璐一伸手,直接放在了王小六儿大腿上,二话不说,便凑了过来。
王小六儿他俩遇上的时候,也就下午不到一点,可等王小六儿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倒是龙精虎猛的样子,看着没啥事儿,溜溜达达地提溜着两瓶好酒回到家,偏巧儿赶上老王头儿正在家里给人看病呢。
外面呼啦啦来了不少人,都是隔壁村儿的,爷爷奶奶也不知道王小六儿要回来,一看他回来了,挺高兴,王小六儿就问奶奶,“我爷这干嘛呢?这些人,好像都是生脸儿啊。”
“嗨,隔壁村儿打鱼的让河漂子给抓住了,差点儿没死了,这不来看看嘛。”
“最近又闹河漂子了?”
“可不咋的!”
奶奶叹息一声,“年年这时候都不太平,这还没到日子呢,过后儿雨水大了的时候这种事儿更多!”
“那倒是啊!”
王小六儿心里想着,把酒放下了,“我去看看!”
他分开众人,走上前来,村子里一个看热闹的女人被人挤了一下,有点儿生气,可扭头一看来的是个帅小伙儿,顿时这脾气就没了。她白了王小六儿一眼,还故意屁股一扭,又挤了王小六儿一下,王小六儿一看是村子里熟人,笑了笑,没理他独自上前了。
人群里,有个男的,四十到五十之间,一看就是村子附近爱打鱼的主儿,他躺在担架上,脸色不好,正撩起一条裤腿儿让老王头儿看呢。
王小六儿一看他那个腿,好家伙,小腿脖子那个位置,有一个很明显的手印儿,就像是让人沾了墨汁给抓的一样,一看就是被阴物所伤,尸气入体的模样。
不过,看样子抓它的东西比抓米姑娘那个的差远了,男人虽然已经不能下地走路了,起码现在看还没啥生命危险。
老王头儿早看明白了,吧嗒吧嗒,在一边抽着烟,“没事儿,明天叫你们家出个人,来我这儿拿点药,用个十天半月的也就没事儿了。”
“真没事儿?那真谢谢大叔了!”
那一家子千恩万谢,领了老王头儿给的膏药就赶紧先走了。
老王头儿手里的很多药都是现配的,中医嘛,辨证施治,很多时候一样的药在对待不同的病人的时候也不一样。
老王头儿打发走了病人和看热闹的,饭点儿也快到了,王小六儿抽空儿去村口儿杀猪大爷家去买个几个猪蹄子,猪肝什么的,价钱不贵,一家人都喜欢,所以这下午饭也吃的其乐融融。
老王头儿看了一下王小六儿带回来的茅台,挺喜欢,却不惊讶,一直等吃完饭没啥事儿了,剩下这爷孙俩在院子里,老王头儿才敲了王小六儿一下,“你小玩意儿,是不是搞对象儿了?”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儿尴尬,“爷,你咋知道呢!”
“一身的香水味儿,有啥不知道的!”
老王头儿一撇嘴,“现在城里的小姑娘,可不好惹,心眼儿多着呢!你自己可小心点儿的!”
王小六儿咯咯直笑,“我一个男的,还能吃亏吗?”
“那可不一定,仙人跳啥的,也说不准。”
老王头儿说完了,还撇撇嘴,一边吧嗒着烟袋,一边问王小六儿,“我听人说,李红杏儿和曾老三分了,现在也在城里,你知道李红杏儿的下落吗?”
“知道啊。”
王小六儿挺纳闷儿,“爷爷,你找她有事儿?”
“你跟爷爷说实话,你跟李红杏儿,是不是有点儿事儿?”
“咳咳。”
王小六儿干咳一声,有点儿尴尬,可寻思寻思,还是老实说了实话,“嗯。”
“李红杏儿跟曾老三分开,这里头,也有你的功劳吧?”
“嗯。”
王小六儿又点点头,一咧嘴,“李红杏儿是让曾老三骗到手的,曾老三那个人,您老知道的,地赖子一个,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知道这事儿以后,总觉得心里别扭,就找了个机会,在市里认识了一人。我这边跟她做了笔生意,其实也没啥,就是用了秘药,换她插手,让曾老三别在缠着她。”
“那你为啥这么做呢?”
“路见不平。”
“就没点儿别的?”
“咳咳……”
王小六儿有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还能有啥,馋人家身子呗!”
“哼。”
老王头儿直接被逗笑了,倒是也不怎么生气,“这事儿可不能让你奶奶知道!要不,她得跟你急眼!”
“那肯定的!”
王小六儿一龇牙,“爷,您就不好奇,我用什么药,换了李红杏儿吗?”
“还能是啥药,我用脚心都能猜得出来。”
“您知道?”
“哼,你爷爷我,大风大浪经过无数,见过的事情多了!就你小玩意儿那点儿小九九,爷爷我还看不明白?”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您怎么知道的?”
“你最近这几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说是在外面打工,可打工,能赚几个钱啊!再说了,就李红杏儿那事儿,我一猜,也就是你!你小子,惦记人家李红杏儿都惦记多少年了,别人不知道,你爷爷还不知道啊?”
老王头儿瘪着嘴,寻思寻思,还叹息一声,“其实,李红杏儿就是比你大几岁,而且,她以前跟曾老三在一块儿的,你们俩要在一起的话,到村子里,难免给人说闲话。俗话说,人言可畏,可要是不回来,换个地方,这事儿倒也不是不成。”
“我倒是想跟她好,但是人家不干啊!”
王小六儿一摊手,“李红杏儿说了,不可能嫁给我的,让我死了那条心!”
“那你咋想的?”
“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咋的?”
王小六儿说完了,吸了一下鼻子,“再说了,天底下的美女多的是,还怕找不到一个更好的!”
“嗯,有点儿志气!”
“爷,我最近认识一个小姐姐,长得贼好看!我有点儿想娶她!”
王小六儿眉飞色舞地,看起来高兴极了,老王头儿一听这话,却一撇嘴,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就不能找个小的?我觉得陈璐挺好!”
“人家都有主儿了,还说她干啥!而且,陈璐长得倒是还行,身材,一般!要前面没前面,要后面没后面的!而且,说实话,那女的,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这话啥意思呢?”
“诶呀,怎么说呢。”
王小六儿也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寻思寻思,直撇嘴,“算了,咱不说这个了!”
王小六儿一龇牙,“爷,我最近,在社会上认识了几个老板,都挺有钱的,我打算在市里开个诊所,或者药店啥的,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一起过去呗?别在村子里了,市里比这生活好!”
“得了吧,你爷爷,在这儿过的挺好的!”
老王头儿淡淡一笑,“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年轻人,是应该趁着年轻有点儿自己的事业!咱这么说吧,你要是当初就在市里有点自己的买卖什么的,老陈家那小丫头儿,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爷,你看你,你又来了!”
王小六儿还挺嫌弃的样子,“您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要是让我选,我不选陈璐!”
“那你选谁?”
“我让你看看!”
王小六儿拿出手机,翻了一张冯楠的生活照,递给了老王头儿,老王头儿一看,当时吓一跳,“哟,真不赖!”
“是吧!是吧!”
“哼,你可拉倒吧!”
老王头儿又摇摇头,“看着妮子的一身行头,势必是个有钱人!人家长得那么漂亮,能看得上你?”
“不试试咋知道!”
“试试没用。”
老王头儿又摇摇头,“要说,人家有那个意思,想跟你玩玩儿,我倒是信,可要是谈婚论嫁啥的,我看悬!”
“爷,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不是没信心,你爷爷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啥不知道?”
老王头儿说完,还有点儿小惆怅,吧嗒吧嗒嘴,“反正,你自己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一点,你得千万小心。”
“啥呀?”
“那本《青羊经》,让我烧了,你也不要跟人提起。”
老王头儿耷拉着眼皮,悠悠地说了一句。
“您把那本给烧了?”
“嗯。”
老王头儿点点头,“想必,那本书,你应该已经翻过好多遍了吧?”
“那倒是。”
“你现在,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
“有点儿,但是怕您不愿意说,所以干脆不问。”
“嗤。”
老王头儿扑哧一声笑了,寻思寻思,低头扒拉着簸箕里的草药,一边耷拉着眼皮悠悠地说,“没错,你爷爷我,确实是个憋宝的。”
“我早知道了。”
“但是,憋宝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让人知道你是憋宝的。这事儿,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承认,否则,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儿招上天大的祸事。”
“我明白,但爷爷,我很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想问,咱们这一行,跟鬼门有什么关系吗?还有,《青羊经》我看过好多遍,但是我发现,那本书里,缺了好多篇幅,那些篇幅哪儿去了?”
“《青羊经》确实是残篇,里面缺少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方术啥的。”
“您给撕去了?”
“不,我拿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老王头儿干咳一声,“至于,鬼门儿和咱们的关系,怎么说呢?严格意义上说,咱们,也能算是鬼门的人。”
老王头儿耷拉着眼皮,“鬼门,始于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后世发展,逐渐分成了三个流派,一个叫红烛鬼门,以红烛煞为法主,一个叫青灯鬼门,以青灯鬼为法主,还有一个黄炎鬼门,以黄老魔为法主,这三个流派,基本上是鬼门的主流,但因为传承的不同,修炼时,有不同的侧重。红烛鬼门擅长咒术,方术。青灯鬼门擅长通灵,控物。而黄炎鬼门最擅长的,是用毒。这三个流派有共同的地方,也有各自的特点,而如今,现在江湖上,对鬼门的人都一个统一的说法,叫鬼术师。”
“那我们也是鬼术师吗?”
“算吧,也不算。”
“那我们算是哪个流派?”
“我们是源自于青灯鬼门,但自成一派。”
“嗯?”
王小六儿一脸懵,“自成一派?”
“对。”
老王头还认真起来了,摆弄着手里的干药材,悠悠地说,“青灯鬼门,有两件东西万人垂涎,其一,叫《青羊经》,其二为《灯下书》,青灯鬼门中的‘青灯’二字,大抵就源于这个。我们这些憋宝的,跟南方那些憋宝的不一样,我们,自成一派,人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想当初,咱们这一行的祖师爷,就是靠着这本《青羊经》为基础,舍弃了方术害人的法子,以秘术为基础,创了北派憋宝一行儿,所以,别人怎么样咱们不知道,就我们这一支,依然认为自己算是鬼门儿的人,至于鬼门的人认不认我们,那就另说了。”
“这么说,那本《青羊经》还是个很厉害的宝贝了?”
“那是自然。”
“那您为什么要烧了他?”
“消灾,免祸。”
老王头儿沉吟半晌,“就好比,这山上的人参,没人知道它的药效的时候,它还不如个萝卜值钱,谁见了,也懒得多瞅一眼。可当大家都认识到这东西的价值以后,就算它躲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也总会有人不惜性命地想要把它弄到手,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嗯,那倒是。”
王小六儿点点头,也不闹心,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烧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再写一本儿,图未必能画的好看,但里面的文字,基本上不说一个不差也差不多,所以他倒是一点儿都不上火,“爷,那个,我这次回来,其实还有个事儿!”
“啥事儿?”
“我有个朋友,太监了,他怕他媳妇儿不满意,跟他离婚,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重新他支棱起来!”
“……”
老王头儿都无语了,“那,那你咋说的?”
“我说我试试,话倒是没说死!不过我看半年前,您好像抓过一东西,还做了好多个小药丸儿……”
王小六儿一龇牙,“爷,您高高手,给我留点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