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世间不公近在眼前,你欲如何?
“住手!!!”
寂静的夜空,一声饱含怒意的咆哮响彻洛阳城!
齐宣策马冲锋,径直撞向那些强掳妇人和女孩的披甲士兵,将他们惊得连忙避让。
“砰砰砰!”
齐宣翻身下马,三两下便将那些个抓住妇人和女孩的披甲士兵击飞,重重摔在墙上,口吐鲜血。
愤怒之下,他下手极重,毫无保留!
那几个士兵是绝对的失了性命。
但那又何妨?
为虎作伥,罪也当死!
“呜呜……”
女孩临危得救,一下子扑进自己娘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而她娘亲则是不断朝齐宣道谢,可脸上却并无喜色,反而满是绝望。
因为她太清楚了,宴席的主人可是那位王爷,这位年轻执金吾救得了他们一时,之后呢?
左右不过是受牵连,一起没了性命。
思虑至此,妇人脸上绝望之色更浓。
而齐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仿佛像被刀扎了一般。
刺痛!
“妈的……”
齐宣猛然转头,死死地盯着宴席主位上的那个身影,面目狰狞。
深夜设席。
抽签强掳妇人,当众奸淫寻乐?
草!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荒唐事!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荒唐朝廷!
荒谬!
荒谬!
荒谬!!!
“津平王!!!”
而此时,刘云策马冲锋,直接撞冲进宴席之中,惊得无数宾客起身避让。
他一挥手中长戟,指着宴席主位上面那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怒吼道:“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执金吾?”
华服年轻人,或者说津平王司马围面露烦躁之色,“卢伟阳那老东西老糊涂了?不是都跟他说过了吗?怎么还有这种傻子过来。”
“津平王!”
刘云眼眶泛红,咆哮声满是如赤焰般的怒意,“回答我的问题!”
站在宴席主位上的司马围居高临下,冷眼俯视他,一言不发。
而齐宣只是心怀不忍地望向宴席中间。
那里,是六位不着寸缕,脸上满是绝望,身体满是伤痕的女子。
先前趴在她们上面行苟且之事的男人见他和刘云过来之后,一个个都收起了家伙,退到一边。
可那六位女子,仿佛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齐宣一言不发,迈开脚步,缓缓而来。
只是他眼中的冰冷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但凡有人敢与他对视,皆是被吓得肝胆俱颤。
“砰!”
齐宣路过一张席位,伸手抓住一张盖在宴席桌子上面的锦布,脚一踢,便直接将桌子踢碎,抽出锦布。
然后他如法炮制,拿了六张锦布,走到那六位女子身边,轻轻为她们盖上,然后身形飞快,将她们一一送到不远处的一座屋檐下。
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血流成河,所以要让她们换个地方。
是的,血流成河。
齐宣转移完最后一个女子,再度折返回宴席,眼中杀意毫无掩饰,双拳死死攥紧,点点银白罡焰已经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附着拳锋。
他不断深呼吸着,强行稳定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暴起杀人!
“津平王!”
刘云怒指宴席上的司马围,嘶吼咆哮:“宵禁夜间当众设宴,强掳民女当众奸淫,两项大罪,你其罪当诛!!!”
“噗呲!”
宴席之中,忽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讥讽大笑,所有宾客都放声大笑,好像在讥讽。
讥讽着这位年轻执金吾副尉的天真。
“喂,你也知道本王是津平王啊?”
司马围也在笑,可笑完之后,便是阴冷如狼的寒冷眼神。
他缓缓走下席位,来到刘云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上峰,东部尉卢伟阳在本王面前也得下跪,本王让他学狗叫他就得学狗叫?”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问本王的罪?!”
刘云仍旧骑乘马背,面无表情,“吾乃执金吾,奉法以定罪,你犯了大晋的法,我就有权定你的罪!”
“什么傻子……”
司马围挠了挠头,不耐道:“喂,你也知道你奉的大晋的法啊?大晋谁家的?我司马家的啊大哥,你搞没搞清楚?”
“还有……”
这位津平王的声音忽然冰冷下来,“敢在本王面前骑着马跟本王说话,光凭这一点,你就足以死上一万遍了。”
“给本王,下马!”
忽然一声爆喝!
他袖中猛然窜出一缕青雾,仅瞬间就斩碎了刘云胯下战马的双腿,而后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其速度之鬼魅迅捷,竟是连齐宣都来不及反应!
“咴儿——”
战马发出悲鸣,轰然倒地。
刘云一个翻身,平稳落地,径直来到司马围身前,披着执金吾甲胄的他仪态威严,面对这位津平王仍是没有半点退缩。
“夜犯宵禁,强淫民女,知法犯法,对执金吾出手。”
刘云死死地盯着司马围,声音冰冷,“这三大罪合并,一个死罪,你跑不了。”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司马围嗤笑一声,“哦我知道了,你是那种不怕死的,一身正气是不是?”
他的脸上是阴冷笑意,让人如坠冰窟,“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你不怕死,你的家人,族人呢?
你的家族啊,男的要么被砍头,是连没车轮高的男童也要被砍头的那种哦,要么被抓去充军,做边军的炮灰,必死无疑的啊。
而你家族里的妇人呢?
只要是个女的,哪怕是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都得被拉去做军妓,每日一天到晚就要做的就一件事,躺在床上,给我大晋的将士发泄。
一天呐……那得多少男人趴在她们身上?
哎呦,我都不敢想诶。”
司马围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如地狱恶鬼,又如人间恶魔。
“喂,执金吾,你不怕死,你族人怕不怕?他们愿不愿意被你牵连而死?记住,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哦。”
这一番话下来。
齐宣发现刘云的脸色已经变了。
眼神也不再复先前坚定。
头颅,更是在司马围面前低了下去。
齐宣暗自一叹。
他能说什么呢?
如果是他,他不会听司马围废话这么多,直接暴起杀人。
但问题是,刘云不是他。
刘云是刘氏的人,巴蜀刘氏,他还有亲人,还有族人。
他不是孤家寡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任性的。
这无甚可说。
人间事,世间人,本就充满了无奈。
“不过呢,母后前阵子叫我收敛些,我也不想再让她烦心。”
司马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刘云的脸庞,轻笑道:“所以,你现在带着你的那条狗立马滚蛋,当做今晚什么都没看见。
我呢,也就当做今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以后还好地做你的执金吾,你的族人我也懒得去搞。
就这样,马上滚蛋,就没事了,懂吗?”
说罢,司马围又拍了拍刘云的脸庞。
力道很轻。
仿佛真的在逗狗一般。
刘云只是低下头。
这位年轻的执金吾低头,沉默。
良久良久。
他缓缓转身,似要迈步离去。
司马围笑了。
齐宣仰头望天,眼神平静,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罢了,那就自己……
“去你妈的!!!”
夜幕之下,一位年轻的执金吾猛然转身,眼中满是凶戾,悍然抽出腰间长刀。
一刀挥出!
血溅五步!
人头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