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被她看光光？
    辛西娅重新将被子蒙在了头顶，面颊要烧起来了，软糯糯的回答，“我知道了。”
    她错过了凯厄斯眼里升起的愉悦，只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里面响起了一道明显较轻的脚步声。
    随后，辛西娅的被子被掀开。
    刺目的阳光倾泻在少女身上，乔看着她完好的衣着和红润的脸蛋，冰冷的脸也柔和下来，“起床了，辛西娅。”
    “乔！”辛西娅看着面前完好的乔，孟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你怎么又睡在大人的床上。”乔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怕他反悔下去找你麻烦。”辛西娅笑起来，露出洁白牙齿，“所以我跟他睡了。”
    乔紧抿着唇，表情更加无奈了，“大人的信用很好，你完全没必要担忧他会反悔。”
    辛西娅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她从床上下来，抱着枕头跟乔出了凯厄斯的卧室。
    走廊上的窗户外，阳光穿过拱形石窗，城堡外的森林碧绿葱葱，辛西娅站在窗户口看到了下面停的四辆黑马车。
    她吹了一会风，心情格外好的回到自己卧室里开始翻衣服穿，一边问乔：“教皇来主要是想商议什么事？不只是走个过场吗？”
    “上一次的圣女选拔中途被阻断，这次重启是为了你，教廷需要见见你。”乔简洁的说：“确认你是否有成为圣女的资格。”
    “当然，你完全不用担心。”乔替她拿了一件黑裙子出来，“他们在大人面前不会有任何发言权，大人很少采纳他们的建议。”
    “真正的仪式在哪？”辛西娅拒绝了乔递过来的黑裙子，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天蓝色的蓬蓬裙，是凯厄斯默许能穿的那件，很端庄，也不失少女。
    乔见她有心仪的裙子穿，将黑裙重新挂了回去，“我不知道。”
    辛西娅示意乔帮她把胸衣后面的带子抽紧一点，听她说不知道，她诧异的侧过脸，“还不知道？那凯厄斯会带我去哪里？”
    “他的任何一处资产，都有可能。”
    辛西娅有点紧张，“我真的只需要看一本奴隶遵守条约以外，就不用再看别的了？”
    “奴隶遵守条约？”乔帮她绑好后背上的带子，替她穿上裙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不解，直到辛西娅指向桌上的那本黑暗赞歌，她才觉得好笑，“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你只需要承受从光明坠入黑暗的痛苦。”
    “有大人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她重复强调。
    辛西娅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又给她盘头发的乔，轻声说：“我觉得凯厄斯对待你们的方式很不公平。”
    乔瞥了她一眼，不赞同，“我们是黑暗的产物，主人想怎么对待都可以。”
    辛西娅闭上嘴，她知道在这讲人权那套是行不通的。
    穿好衣服，她缓缓走下了楼，楼下有些交谈声，但并未听见熟悉的。
    凯厄斯正在前厅的那张高背椅上坐着，两手放在扶手的金色狮子头雕塑上，黑色的长袍随着椅子垂落在地，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
    听见辛西娅下楼的动静，他的红眼珠微微转动，向她看来。
    宽敞的前厅里安静下来，所有教廷成员都注视着款款走近的优雅少女。
    出于在外人面前的礼貌，辛西娅没有选择直接冲上台阶与凯厄斯打招呼，她看着站在台阶下面乌压压的十几个黑袍教廷成员，不自主的挺直了腰杆。
    总不能还要在他们面前丢脸。
    “凯厄斯大人。”
    辛西娅优雅的迈着小步子走到这些教廷成员前面，微俯下身屈膝向高座上的人行礼，随后站到一边。
    凯厄斯垂眸，见她眼里闪烁着笑意和亮晶晶的光芒。
    他的唇角轻轻扯动，眼底贯彻到底的冷漠散去几分，他说：“不要在和我说无用的废话，我的人选只有一个。”
    “你们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滚出去。”
    他换上一种蔑视众生的表情看着下面的教廷成员，给他们带去无形的压迫感。
    教皇头上戴着一顶象征全力的黑色高帽，上面镶嵌着几颗红宝石，他的面部苍老，腰杆挺立，说话的语气却带着颤抖，“您该慎重考虑一下，辛西娅是瑞达尼亚的第三位公主，前、光明圣女。”
    “大人，她是光明神的人。”教皇垂头，“我们当然欢迎她拥抱黑暗，但枢机主教罗斯今早在西城区发现了一个人。”
    “辛西娅依旧与瑞达尼亚仍有着密切联系。”
    话落，辛西娅就看见外面被压着进来了一个人。
    她眯了眯眼，看见来人的那张脸时，不得不庆幸起自己有老实跟凯厄斯说实话。
    罗斯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她的行踪，而在泰莫利亚的土地上，谁都逃不过凯厄斯的眼睛。
    那个给她递信来的名叫托比的人，雀斑脸上满是倔强与不服。
    看见辛西娅，托比的脸上没有任何慌乱表情，只是说：“我和叛徒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偷闯入泰莫利亚的目的是什么？”教皇嗤笑一声。
    “我与这里的一名女子相爱了，所以偷渡过来。”托比平静回答。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一名主教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托比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辛西娅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露出来的一块胳膊上全是鞭打的痕迹。
    她猛地沉下眼。
    托比是为了不暴露那封早已到凯厄斯手上的信件，也不把她扯进去。
    辛西娅抬头看向高座上的人。
    他答应过她的，会让这个人活下来。
    面对下面的闹剧，凯厄斯眉头皱起，“安静。”
    话语从他的嘴里发出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在所有人的头顶上狠狠压下。
    没有任何神术作为支撑的辛西娅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她晃了晃身体，差点站不稳，还好凯厄斯及时发现了不对劲，他忘记了前厅里还有一个废柴的事实，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一根手指给她加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