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娥一下子反应过来，她立马赔笑道：“你看你这脾气，跟你爸似的，你知道的，妈这人多嘴，就随便说说而已。”
    曹刚听了这话也懒得再跟他母亲争辩了，冲着他母亲道：“既然没啥事，我们再出去转转买个票，坐下午四点半那趟回去吧。”
    曹家湾一天也就两辆车，第一趟是早上六点的，第二趟是下午四点半的。
    王小娥觉得她肯定是见了鬼了。
    昨天疼得她差点没气了，今天倒好，吃饭走路样样都行。
    她觉得，她之所以出现这个异常，绝对跟那个儿媳妇有问题。
    两人走得累了，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聊天。
    曹刚冲着母亲道：“妈，眼看文音就要生了，我打算到预产期的前几天，带她提前去医院待产。”
    “提前待产？那不就是要住在医院了？”
    曹刚沉默地哼了一声。
    王小娥立马站起来道：“去啥子医院？那么早就等着有用吗？还不是乱花钱！”
    “像当年我们生孩子的时候，不都在家里自己生，现在的人就是作做，还什么产检，什么去医院待产。到时候她要生了，你去隔壁家把他们那三轮车借了，去卫生院不就行了。”
    曹刚听了他母亲的话，也一肚子火。
    “妈，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再说了，生孩子多危险啊。”
    王小娥听了这话，直接瘪嘴，就快要哭了。
    “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不也是在家里生的，你爸那个死鬼就知道跑出去喝酒，我生的时候在屋子里嚎了半天，还是你奶听到了赶过来。”
    “进了屋子听到我喊就骂我，后来啊，我生你是腿先出来的，你奶奶拽着你的腿，一拉就把你拉出来了，哪里有医生说的那么危险，是个鸡它就会下蛋，是个女人她就会生孩子，一天到晚球事多！”
    曹刚这时候也怒了。
    可是这是他的母亲，他也无可奈何。
    只有不耐烦的开口：“好了好了，不说了。妈，时候还早，要不我带你去买身衣服。”
    王小娥听了这话，立马满脸堆笑。
    可嘴上却道：“花这个钱干啥？妈都有衣服穿，不买了，你们攒着钱，以后给娃娃买奶粉尿裤啥的。”
    曹刚听了这话，越发内疚，他道：“以后再说以后的事，买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走，咱们现在就去买。”
    果然，王小娥嘴上说不去，可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曹刚去了。
    曹刚的确没多少钱。
    他攒了几万块，那是留着给苏文音生孩子用的。
    他知道生孩子风险大，留下的钱都是备用的。
    所以这会儿并没有带母亲去什么高大的商场，而是在商业街转了一圈。
    王小娥转了一圈，基本上没什么看上的。
    别的不说，主要是这里的衣服价格太低，她看不上。
    尤其是店员推荐她的衣服，全都是一些老太太穿的。
    曹刚被磨得没脾气，他也无可奈何，只有带着她往另外一条街走。
    可走到街头的时候，母亲就看到了，摆在外面模特穿上的那件粉裙子。
    “这个裙子不错，好看。”
    店员听到夸赞，赶忙从里面出来，冲着她道：“阿姨是要给女儿买衣服吗？这衣服是好看，穿出来很显身材。”
    王小娥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了：“衣服我能试试吗？”
    店员听了这话，颇有些无奈。
    她为难地开口：“这件你恐怕穿不上，这是s码的。”
    “我又没说要穿模特身上这件，你给我找个大码的不行？”
    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店员看了人的确要试，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从里面取了衣服。
    曹小娥拿着裙子去试衣间，却被曹刚捏着袖子拦住了。
    “妈，这件衣服你不合适。”
    王小娥立马不悦道：“有啥不合适的，我这不是给你媳妇儿试吗？你看她胖的，衣服都撑得圆鼓鼓的。”
    曹刚脸色有些为难：“那不是胖的，那是怀孕肚子大。”
    王小娥才不理他，扔了一句：“都一样。”
    然后拿着衣服就去了试衣间。
    衣服她穿着的确不合适。
    原本看起来宽大的粉色裙子，在她身上勒出一圈一圈的游泳圈。
    她满心欢喜地走出来，哪里知道站在试衣镜前一照，立马黑起一张脸。
    “你们这衣服呀，也就是看起来好看。”
    嘴里嘟囔了一句，最后把衣服又换回去了。
    店员听了这话，骂人的心里都有了。
    她知道顾客是上帝，也只好陪笑着送他们走了。
    最后，王小娥终于在其他街上看到了一身时髦的短袖。
    那是她在电视里看到女主角自己穿过的。
    衣服一样是粉色的，上面印的还有一个熊，看起来性感又可爱。
    “就这件吧，给我包起来。”
    接下来她又挑了一条到大腿根的牛仔裤，买了以后，都跟店员说的是给自己儿媳妇买的。
    就连曹刚也认为是真的了，甚至还忍不住提醒了几句：“妈，她是个孕妇，穿短裤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买回去再说。”
    可谁知道他们买完衣服没走几步，王小娥的肚子就又疼起来了。
    她蹲下来，一副痛苦的模样，曹刚立马关切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王小娥凝着眉头道：“肚子疼，肚子快疼死了，哎哟我的妈哟……”
    曹刚这下真的生气了，他冲着他妈道：“妈，你就少折腾一点我吧，我这次回来的，总共也就两天休息时间，你这一出医院就肚子疼。”
    王小娥捏着他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
    “儿子啊，我真的很疼，妈没骗你，我这肚子就跟有一只手在里面掏我的肠子一样……”
    眼看着王小娥面色苍白，曹刚就信以为真了。
    他不再说话，背起他沉重的母亲，就往医院奔。
    来到医院重新挂号，为了验证是真的，他换了一个医生。
    医生知道肚子疼，于是仔细地给王小娥检查了一遍。
    科室一番检查完毕之后，医生却道：“你妈这病有点怪，我这里检查啥事都没有。”
    之前那检查的医生也在这个办公室，只不过在对面那张桌子办公。
    他道：“估计我们医院小，检查不出来啥，看你妈疼的脸都白了，要不你们去市里边大医院看看？”
    曹刚不说话，看着他妈痛苦的表情，沉默了一秒钟道：“行，那就谢谢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