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凌厉的眸底闪过浓浓的不舍。
    威廉向来不是个感情外放的人，但今天，他却几次险些控制不住。
    尤其是在看到他的宝贝小公主身着婚纱的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
    他的小宝贝真的长大了，而且马上就要嫁为人妇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威廉才终于明白。
    当初江清舒为什么对傅文曜和顾小满结婚反应那么的大。
    确实太快了。
    他和江清舒缺席了小公主的成长那么多年，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回他的小公主。
    还没有等他好好的宠爱他的小公主，顾小满就已经要成为别人的妻子，甚至已经早早的做了母亲。
    一想到顾小满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受的那些委屈和伤害，威廉就忍不住想重新把顾小满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但他比江清舒要理性内敛得多。
    尽管他内心万般不舍，百般不愿，面上还是那副沉稳的，面无表情的样子。
    威廉看着眉眼间有着欢喜的顾小满，轻咳一声。
    终于忍不住沉声开口：“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要是那个混小子敢欺负你，一定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你要记住，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你委屈，让你受伤。”
    顾小满闻言，诧异地抬眸看向威廉。
    虽然她在见到威廉后，很自然地称呼威廉“爸爸”。
    但她和威廉其实没有相处多久，她是真的很意外，威廉竟然会真的像个父亲在女儿出嫁之前叮嘱女儿一样，这样温柔地叮嘱她。
    顾小满心里暖暖的。
    心想，或许爸爸就是威廉这样的。
    虽然沉默寡言，但爱的一点不少。
    顾小满认真点头，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嗯，我知道的，爸爸。”
    威廉表面上很沉稳地点头，实则心里却是在想。
    呜呜呜呜，这么可爱的女儿，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呜呜呜呜，好舍不得，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吗。
    不管威廉心里如何的舍不得，游艇终究是靠岸了。
    顾小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岸边等着她的傅文曜。
    她眼睛一亮，忽然就很迫切地想要冲过去。
    威廉看到顾小满眼里的光亮，心里一阵吃味。
    “小满，等等。”
    顾小满闻言愣了下，转头看向威廉，“怎么了吗？”
    威廉温柔地看着她，嗓音低沉。
    “等一等，还有个事情没做。”
    在顾小满疑惑茫然的视线里，江清舒红着眼眶走过来，从造型师的手里接过头纱，轻柔地盖在了顾小满的头上。
    白色的蕾丝头纱落下，隐隐盖住了顾小满精致的脸。
    江清舒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她的手挽在了威廉的胳膊上。
    轻柔地道：“好了，去吧。”
    她的声调很温柔，顾小满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不舍。
    没等她说什么，威廉已经牵着她朝游艇下走去。
    顾小满只能收回视线，看向站在岸边，一直深深看着她的傅文曜。
    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朝傅文曜走去，顾小满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就像是当初在酒吧初遇的那次一般，疯狂心动。
    她的步伐都轻快起来，恨不能直接扑进傅文曜的怀里。
    傅文曜拿着流苏一般的捧花，一眨不眨地看着朝他缓缓走过来的小娇妻。
    黑沉深邃的眼眸暗涌翻滚，拿着捧花的手手心，掌心有些濡湿。
    即便是在举行国际会议时都没紧张过的傅文曜，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迫切的心情。
    好在顾小满和他的距离很近。
    很快，他的小娇妻就被牵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傅文曜克制不住地往前一步，拉进了和顾小满之间的距离。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呦呦……”打趣的声音，顾小满的耳尖顿时红了。
    傅文曜却像是压根没听到那些打趣的声音一般，深情地看着顾小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威廉凌厉的黑眸深深看着傅文曜，沉默片刻，这才牵着顾小满的手放在傅文曜的手背上。
    之后，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沉沉看着傅文曜。
    眼眸凌厉深邃，似乎能洞悉傅文曜的内心。
    傅文曜坦然地看着威廉，眼神里满是真诚和郑重。
    威廉淡淡收回视线，低沉地叮嘱：“以后，我就把小满交给你了。你必须好好地照顾她，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傅文曜郑重看着威廉，沉沉道：“您放心，小满是我的妻子，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她。”
    顾小满听着，心里满满涨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的手背被威廉轻轻拍了拍，而后那个宽厚的手掌最终还是放手，将她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没等顾小满心里的不舍情绪升起，傅文曜已经将捧花递给她，又拉着她的手挽在了胳膊上。
    顾小满忍不住回头看向转身离开的威廉。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威廉转过身，对她笑了笑，抬手挥了挥。
    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顾小满吸了吸鼻子，转过身。
    挽着傅文曜的胳膊，一步一步走过满是鲜花的拱门，一点点地走到宣誓台上。
    宣誓台上，江厉看着顾小满眼里的惊讶，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顾小满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是江厉来进行这一项的。
    江厉眨眨眼，小声说：“放心，哥哥在。”
    顾小满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但嘴角却高高翘起。
    傅文曜看着顾小满红着眼眶的样子，就知道没安排错。
    淡淡瞥了江厉一眼，示意他快点开始。
    江厉担心顾小满站太久会不舒服，也不啰嗦，直接把话筒交给了傅文曜。
    顾小满看得一愣。
    难道誓言环节不是和网上的一样，先是说一大堆，然后说我愿意就好了吗？
    在她的怔愣中，傅文曜牵住她的手，温柔又深情地开口。
    “小小，在今天之前，我想过无数的词汇在今天说给你听。但在看到你的那一刹那，那些词汇全都消散。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是你，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的过去是我，现在是我，未来也会是我。”
    “我用这一生来向你告白，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