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花园内气氛温馨，拍卖会的包厢内气氛压抑地几乎让人窒息。
    “到底是刷卡还是转账，客人还是给个准话吧。”
    女人长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懒懒搭在扶手上，右手随意晃动酒杯里的红酒，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顾纪渊。
    顾纪渊看了看姿态闲适的女人，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保镖，轻咳一声，战战兢兢道：“能不能让他们俩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您谈一谈。”
    女人抬眸看他，倏地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客人何必这样浪费时间。还是乖乖把钱付了，这样大家都不用太为难。”
    顾纪渊倒是想付钱，可他的卡里别说两亿，连两百万都没有，最多也就不到一百万，连拍卖的手续费都付不出来。
    他沉默的没动作，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给了保镖一个眼神，左右两个保镖立马出手制住顾纪渊。
    女人起身，晃着红酒杯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手臂和双腿都被人拉住，顾纪渊脸色煞白，眸底掠过一丝恐惧，面上仍然强撑镇定。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女人走到顾纪渊面前，直接伸手去摸他的口袋，直接将顾纪渊的手机和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
    “客人既然不想自己动手，我自然只能替客人动手。”
    女人声音冷淡，随手将手里的钱包和手机递给旁边的保镖。
    保镖松开顾纪渊，直接打开钱包抽出里面的卡插入pos机，动作快的顾纪渊来不及阻止。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银行卡的余额，保镖蹙眉，将所有卡都试了一遍，有些不敢看女人，声音都小了不少。
    “他的所有银行卡余额加在一起才一百六十万。”
    女人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桌上，扯了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随手将湿巾扔到垃圾桶里，眸光森寒如刀。
    “刷卡，计算一下缺少的金额，打印合同，联系人送他过去吧。”
    “是。”
    保镖点头，将手里的pos机怼到顾纪渊面前，强势又冷淡地命令：“密码。”
    女人铁了心是要处理他，顾纪渊知道眼前的处境除了说出那几幅画就是自己的之外，没别的办法。
    他脸色铁青，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冷冷看向女人。
    “我出价，也只是担心‘四季’流拍，当初你们联系我想要让‘四季’在你们拍卖会拍卖的时候，可是承诺拍卖的价格会在一个亿以上，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没想到顾纪渊就是画的主人，保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扭头迷茫地看向女人。
    女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意味深长地看向顾纪渊。
    “据我所知，‘四季’不仅不存在流拍的可能，反而9号包厢的客人出价到一亿九千五百万，已经远超过之前我们承诺的一亿价格。请问顾先生，为什么还要继续出价？难道，是临时毁约，不想卖画了？”
    顾纪渊脸色一僵，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被豪郑千金的出价气氛冲昏了头，死咬住流拍不放口。
    “如果9号包厢的客人真的有意‘四季’，为什么最开始没有出价，反而是在我出价之后，才出价？”
    “如果我没有出价，‘四季’今晚一定会流拍，我出价也是避免‘四季’流拍，更是为你们拍卖会保全了声誉。”
    顾纪渊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脊背挺直，声音都大了不少。
    “说白了，今晚受益最大的还是你们拍卖会。如果没有我出价，拍卖会就会成为第一个压轴拍品流拍的拍卖会，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吧。”
    女人简直被顾纪渊这番无耻的巧言令色的狡辩气笑了，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玩味地看向顾纪渊。
    “顾先生的意思，你不仅没有违约，我们甚至还要感谢你挽救了我们拍卖会的声誉？”
    “感谢就不必了，我愿意出五十万作为拍卖的手续费，至于‘四季’，我会收好，保证不让它出现在任何拍卖会上。你们完全可以对外宣传，压轴拍品拍出两亿的高价，想必对贵拍卖会来说，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换。”
    两个保镖闻言，均是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顾纪渊。
    真不愧是奸商！
    合着好处全都让他占完了！
    女人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凌厉的眸光直直射向顾纪渊。
    “顾先生似乎还不清楚现在的处境，现在是你拍了拍品，却违约不支付。若是我们告你诈骗，想必顾先生怕是要牢底坐穿。”
    说到这，话锋一转，声音森寒如霜。
    “顾先生哪里来的底气和我们谈条件？”
    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凝滞下来。
    顾纪渊深知过错方在他，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权衡利弊之后，主动让步。
    “那你想怎么办？”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淡淡开口：“‘四季’归我们，四百万的手续费，一分不能少。除此之外，顾先生还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对于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泄露。”
    “若是顾先生同意，我现在就吩咐法务起草合同。”
    顾纪渊攥紧拳头，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的公司还指望着‘四季’来填补窟窿，原本他还打算拿回‘四季’后私下联系之前想要莫婉清画作的人，悄悄把画卖出去。
    价格低一点都不要紧，只要能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就好。
    谁曾想，拍卖会竟然狮子大开口，想直接把‘四季’昧下来。
    不仅如此，竟然还想让他支付四百万的手续费。
    简直是痴人说梦！
    女人丝毫不在意他拒绝，懒懒靠在椅背上，“顾先生不同意也可以，直接报警吧。”
    顾纪渊死死瞪着女人，手背青筋凸起。
    他气得粗喘几声，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愤怒，终是无奈地妥协。
    “‘四季’可以给你们，我也可以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既然画已经给了你们，手续费我不可能再出。”